第十二章 周薪
在楚中天宣布了他要转会去温布尔登竞技之后，媒体中关于楚中天选择的质疑和冷嘲热讽在一段时间内达到了**，所有人都在讨论楚中天的这个选择。实际上那些世界级球星功成名就，或者状态下滑之后返回自己出道的球队踢球养老无可厚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这些球星去的球队好歹都是在各自国家的顶级联赛中的，很少有去低级别联赛的，那些去了什么美国职业大联盟或者卡塔尔联赛的，也都是为了淘金去的，虽然他们嘴巴上说的都很好听，但目的就是钱。这样的倒也目的明确。 但楚中天去温布尔登竞技是为了什么呢？温布尔登竞技能给他每年八百五十万欧元的年薪吗？有记者正在深挖这个话题，打算通过各种渠道获知楚中天和温布尔登竞技签的思念合同，周薪是多少。但是目前不管是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还是楚中天，双方都没有谈合同的细节问题，而且知道这个合同，看过这份合同的人都非常少。狗仔队们就算再神通广大，除非他们买通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的主席、商业主管和主教练，或者楚中天的经纪人以及楚中天本人。 于是各种各样版本的谣言出炉了。有人说楚中天自愿降薪一半加盟温布尔登竞技，就算这样温布尔登竞技也是用新训练基地作抵押向银行贷款才能够签下楚中天的。萨缪尔森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绝对是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经营策略上的巨大失误——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能够从一支完全有球迷们自发组织发起建立起来的俱乐部变成英冠的职业俱乐部，和萨缪尔森小心谨慎的财政经营策略不无关系。现在他把整个训练基地都压在了楚中天的身上，他打算靠什么来回本呢？楚中天的带来能帮助温布尔登竞技多买几件球衣吗？这根本不现实，靠卖球衣可是赚不到一千二百多万欧元的啊。到时候楚中天的四年合同到期，他带走了这一千两百万欧元的薪水，温布尔登竞技的经济却跨了，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换句话来说，萨缪尔森现在图一时轰动性将楚中天签下，实际上是给年轻的温布尔登竞技埋下了一枚非常危险的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就是楚中天合同到期退役的日子。 还有人说楚中天自愿降薪是事实，但他并没有要温布尔登竞技出这笔钱——他知道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根本出不起这笔钱，所以这笔薪水其实是从他自己的账户上出的。说白了就是他自己给自己开工资，然后换来能够在温布尔登踢球的资格，否则光是他的天价年薪，就不是温布尔登竞技能够支付得起的。这正好说明了楚中天对温布尔登竞技的爱有多深，为了能够表达这种爱，他不惜花自己的钱……这是多么伟大的爱啊！ 类似这样的谣言满天飞，结果让读者观众们看的不知所谓，不明白该相信哪个版本的谣言了。 最后还是楚中天自己公布了谜底。在接受中国一家媒体的采访时，他谈到了自己在温布尔登竞技的周薪是多少。“七千英镑一个星期。” 这位采访楚中天的中国记者被吓住了，他在准备这个问题的时候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现在流传较广影响较深的“降薪一半说”，楚中天的年薪应该是四百万欧元，也想过可能没有这么多，而是两百万欧元。 但就是没想过会这么少……一个星期七千英镑，一年五十二个星期，年薪是三十六万四千英镑！ 这样的薪水是一个前世界足球先生应该享受的吗？ 记者愣住了，甚至忘了问下面的问题。 楚中天看这位记者的样子，就知道他为什么发愣了，他笑了：“怎么？觉得太少了？” 这位记者反应过来之后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是的……完全不能想象……” “我觉得挺正常的吧，我现在踢球又不是为了钱。” 后来这位记者在采访手札中是这么写的：“楚董一句话就秒杀了我这样的凡人——当我们觉得踢球是要尽量都赚钱，因为这毕竟是一个吃青春饭的工作。楚董却已经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人家已经不为了钱而踢球，纯粹为了兴趣和爱踢球了。这样的人没法比啊，也不能拿我们普通人的思维去衡量揣度……” 七千英镑的周薪很让人震惊，随后几天的媒体都在炒作这个话题——楚中天的周薪简直低的让人发指，很多人在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根本不相信，甚至认为这是在造谣。 很快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也证实了楚中天的话，他们向媒体透露，楚中天的周薪确实是七千英镑，不过他的合同里增加了一条：“必须保证楚中天的工资是全队最高的”。也就是说这七千英镑未必就是一成不变的，因为随着球队新球员的加入，或者有其他球员修订合同的时候，薪水肯定会出现变化。如果到时候有人的新合同里的薪水高于每周七千英镑，那么楚中天的工资就要跟着作出调整，以保证他的“全队最高薪”的地位。 但不管怎么调整，相信楚中天的薪水都肯定恢复不到几百万欧元的档次了……不过楚中天真的有钱，他是金钱如粪土，别人也不好非议什么，只能感慨一句：“真你妈有钱！” ※※※全世界都在炒作楚中天将在下个赛季加盟球队的事情，不过不少人都有同样的担心——那就是温布尔登竞技现在还在保级，升上英冠两个赛季了，次次都是保级，万一这个赛季他们最终降级了，楚中天难道要去打英甲联赛不成？ 于是还有媒体信誓旦旦地表示大家不用担心，楚中天和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的合同里有一条特殊款项，那就是一旦球队降级，这份合同就将不再生效。到时候楚中天可以另寻他处，温布尔登绝对不会阻拦。 这个说法还有不少人相信——因为他们觉得这是最符合常理的解释了。 可惜的是，这也是一个谣言。 其实这个问题，当初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的主席萨缪尔森也曾经担心过，并且为了让楚中天放心，他确实是主动表示要在合同中增加这么一条。楚中天拒绝了。他表示就算温布尔登降级，他也会加盟球队的。 “降级有什么？我们再升级就是了。”这是当时楚中天的原话。 话是这么说的，萨缪尔森却知道这不是简单的降级再升级的问题。楚中天如此信任球队，决定加盟，如果到时候球队却降级了，要怎么给楚中天交代呢？全世界都知道楚中天要加盟温布尔登竞技，但半年之后他加盟的是一支甲级联赛的球队，温布尔登竞技岂不是成了全世界的笑话？ 他想要让温布尔登竞技借着这次楚中天加盟的机会，在国际上树立起俱乐部的形象来。因此无论如何，球队都必须保级，这就是温布尔登竞技树立自己形象的最佳时机。 他给拉塞尔下了死命令——如论如何，必须保证球队下个赛季还能继续留在英冠联赛中。 拉塞尔也是这个想法，绝对不能让球队降级。反正现在球队获得了楚中天提供的一千万英镑的赞助之后，有钱有底气在转会市场上搜刮自己想要的球员了。其实拉塞尔早就看好了几个，但都是因为没钱，而没办法买来，现在好了，球队拥有了楚中天这个最佳形象代言人，也有了钱，还怕找不来高水平的球员为球队效力吗？要知道能够和楚中天同队效力，可是不少球员的理想呢？谁不愿意和世界巨星做队友呢？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 实际上温布尔登竞技的球员们也都有这个意识——绝对不能让球队降级，不能将一支降级球队交给他们的偶像。 根本不需要拉塞尔做什么动员，大家都拼命训练，希望能够成功保级。 之前一直闹着要走的朱庇特对于楚中天要来的消息感到十分意外，他完全没想过这种更衣室里的YY会变成现实。他也很清楚如果楚中天来了，谁会是第一个倒霉的人——肯定是自己，谁让自己的位置和作用都和楚中天重合了呢？主教练肯定会用楚中天，而不会用自己的。 自己要么留下来和楚中天竞争位置，这注定了一场失败的战争，不管他自己是否认为他比三十四岁的楚中天厉害，主教练会偏向谁他很清楚。还有一条路就是转会离开，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了，但无奈主教练就是不放人。现在不用担心主教练不放人了，楚中天来了，拉塞尔自然也就不需要他了。 朱庇特知道如果自己一定要离开球的话，他这次肯定是能走成的。 拉塞尔知道朱庇特在想什么，他找到了朱庇特，进行了一次交流。 拉塞尔告诉朱庇特，他并不在自己下赛季的计划中，但是到这个赛季结束的时候，他还是球队重要的一员，自己绝对不会在一月份将他放走。不过他允许朱庇特的经纪人去和其它球队接触，这个赛季结束，只要对方俱乐部能够出得起让他感到满意的价钱，他就会放朱庇特走人。 作为交换条件，朱庇特必须在这剩下的半个赛季里一心一意为球队效力，而不要总是想着闹转会。如果朱庇特不答应的话，那么他就将在温布尔登竞技一直做替补做到他合同到期。 “……相信经过去年夏天的事情，你一定知道我是有这个能力的吧？”拉塞尔笑眯眯的对这位不服管教的球员说。三十五岁的他按照年龄来说，顶多也就是做二十五岁的朱庇特的哥哥，但是身为主教练他却展现出了应有的威严和手段，让朱庇特完全忘记了拉塞尔不过只比他大八岁而已……经过了这次谈话，在队友们的眼睛中，一直都是更衣室的刺头的朱庇特突然老实了。 拉塞尔对萨缪尔森说：“更衣室已经被扫平了，现在全队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保级！你放心，球队下个赛季肯定会继续留在冠军联赛里！” ※※※温布尔登竞技在一月份中四处出击，搜寻他们看上的球员，挥舞着支票本向他们心仪的球员开出合同，吸引这些球员来投。 另外一方面，楚中天将那些还没消停的议论声全部都屏蔽了起来，哪怕是在假期也都没有忘记进行身体力量的训练。 西甲联赛即将重燃战火，而他要做好准备。 这最后半个赛季，有人想将他牢牢地按在板凳席上，这个他很清楚，而他所要做的就是从板凳席上重新站起来，并且告诉所有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哥还没有老到让你们嘲笑的地步！ ※※※一月四日，西甲联赛的下半程全面打响，楚中天却没有进入大名单。对此希丁克的解释是他才伤愈复出没多久，保险起见，还是让他休息休息比较好。 媒体们显然不相信希丁克的鬼话，楚中天在冬歇期前救已经伤愈复出了，他已经跟随全队训练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要谨慎？这个借口在圣诞节前已经用过一次了，再用就没什么新意了。 中国的媒体为楚中天鸣不平，加泰罗尼亚的媒体则在大肆渲染皇家马德里内部楚中天和主教练希丁克的“将帅不和”。对于巴塞罗那来说，内讧的皇家马德里就是好的皇家马德里。 而马德里媒体则保持了沉默，他们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楚中天为什么没有进入大名单这件事情上，而是只谈论在比赛中出场了的球员们。 楚中天呢？他没有谈论这件事情，非常职业的继续等待属于他的机会。 在训练中，他的态度无可挑剔，在更衣室里，他也没有对希丁克的安排表达不过不满，或者迁怒于沙欣和厄齐尔。他显得很积极乐观，乐于和自己的队友分享他和温布尔登竞技的缘分，向大家反复解释七千英镑周薪的事情。 一切就像以前一样。 但是整个一月份他没有为球队获得一分钟的出场时间，所有的比赛，包括国王杯这样的赛事，主场比赛的时候他只能坐在伯纳乌的包厢中和艾米丽、自己的小女儿一起做个看客，客场的比赛就是坐在家中看电视直播。 在皇家马德里进球的时候，转播的镜头会对准他，他也会起身为球队的进球而欢呼鼓掌，也会为球队的落后而感到焦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球迷一样。 如果想要从这个表面上看出来楚中天和皇家马德里存在什么问题的话，那是痴心妄想。 有一家西班牙媒体对此的评价是“楚不愧有一个影后老婆，他的演技无可挑剔。” 显然他们觉得楚中天的内心绝对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不过他们猜错了，楚中天确实很平静。这种平静不是说楚中天已经认命了，就打算这样在观众席上坐半个赛季了。他的平静是自己并不为这种事情而感到愤怒，也不急躁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场比赛，他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然后平静地等待着机会。 欧冠联赛的淘汰赛阶段即将开始，楚中天知道不管是沙欣还是厄齐尔都无法独自一个人应付如此密集的赛程，到时候自己肯定有出场的机会。 ※※※希丁克远远地看着还在加练的楚中天，叹了口气。 这个月以来，他觉得自己备受煎熬。 一方面受到了来自俱乐部高层的压力，佛罗伦蒂诺他们已经确定要彻底扶正厄齐尔了，这就必须减少楚中天的出场时间。自从穆里尼奥走了之后，佛罗伦蒂诺重新获得了掌控球队的权力，自己这个主教练在很多问题上都没有发言权，齐达内这个体育经理也看上去像是一个摆设。 另外一方面则来自媒体的压力，每次比赛完之后回答“为什么楚这场比赛又没有进入大名单”已经成了他的固定程序了，是必须经历的，一开始他还绞尽脑汁想办法去找借口，后来他干脆就拒绝谈论这个问题：“我只谈和这场比赛有关的球员”。这样的回答让媒体产生了“希丁克和楚矛盾日深”的传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最后一方面的压力自然是来自楚中天的。他一开始还觉得自己这么对待楚中天的话，楚中天肯定会找他大闹一番，这样的话大家撕破了脸皮还好点，他可以干脆将楚中天打入冷宫，还心安理得一些。但楚中天没有这么做，他没有在媒体前面发出任何不和谐的音符，也没有在更衣室里干扰气氛，他就像以前一样在训练中兢兢业业，甚至还在训练结束之后给自己进行加练。他越是这样沉默的职业的对待这份工作，就越让希丁克感觉到压力很大——面对这样无可挑剔的楚中天，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看了一会儿楚中天的加练之后，他摇着头离开了训练场。 也许下个月等欧冠淘汰赛重新开始之后，这个难题可以得到解决吧……他现在突然很希望楚中天、沙欣和厄齐尔三个人中间有一个人能够受伤，不管是谁都好，这样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