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登上舞台
很多媒体都收到了瓦伦西亚俱乐部发来了的邀请函，邀请他们参加两天之后在梅斯塔利亚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会的内容就是宣布瓦伦西亚和常胜签约。 大俱乐部果然不一样，主帅签约邀请的记者都是全国范围的，不像赫塔费，只能请点马德里地区的媒体。 对于媒体来说，这段时间无疑是幸福的。 因为有太多的新闻可以报道，有太多的噱头可以炒作，有太多的焦点值得关注。 首先自然是常胜赫塔费之间的恩怨纠葛，其次就是赫塔费的内鬼事件，现在又轮到了瓦伦西亚签约常胜。 这还不算西班牙传统足球势力的新闻。 什么皇家马德里瞄准了尤文图斯的齐达内啊，什么门迭塔备受亲睐啊，什么马德里竞技寻觅新帅啊……他们突然觉得版面不够用了。 赫塔费本来是不值一提的小势力，但是因为有了常胜这个在媒体中特别有“人缘”的人，所以赫塔费这一年来也多次出现在媒体上。 现在更是爆出了俱乐部经理莫斯科多是内鬼的消息，轰动西班牙足坛。 因为西班牙足坛里还极少有这种自己人出卖俱乐部主席的事情。 随着更多的报道和爆料，莫斯科多基本上已经坐实了自己“内鬼”的身份。 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是他打电话向媒体爆料自己俱乐部债务危机的事情的，导致赫塔费的债务危机被提前引爆。 同时还有更多的东西被媒体们翻了出来。为什么常胜会离开赫塔费？因为莫斯科多和常胜历来不和，不和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常胜刚到赫塔费C队就赶走了一个天才少年，那个天才少年是莫斯科多一直很看好的，没想到常胜一来就把人家赶走了，理由是这天才少年徒有虚名。莫斯科多不服气，双方就约定以一场比赛来做评判，结果自然是常胜完胜，那个天才黯然离开，莫斯科多和常胜的梁子也就从此结下了。 至于那个天才少年吗……最后一次出现貌似是去了马德里竞技的C队，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了……后来两个人的矛盾激化则是因为常胜成为了一线队主教练的之后，常胜坚持要拿到转会权，而身为西班牙传统的经理，莫斯科多自然不肯放权。最后还是弗洛雷斯出面，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裸地偏帮了常胜。 从这便能理解为什么莫斯科多极讨厌常胜也不爽弗洛雷死了，最后还会提前爆料，将债务危机曝光，从而让弗洛雷斯临走了都还被恶心。 对了，他什么要提前爆料赫塔费的债务危机呢？本来债务危机不曝光，到时间了也会自己出现。 因为他要让这件事情提前出线，好阻止俱乐部和常胜续约——他对常胜的厌恶和憎恨就到了这种地步。 为了赶走常胜，他不惜做内鬼，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 其实他本可以不被人发现的，可他偏偏要把他赶走常胜的责任都推给常胜自己，让《卡斯蒂亚人》又炒作常胜和瓦伦西亚谈判的事情，掀起轩然大波，惹得不少人都跳出来为常胜说话，也让有心人注意上了他。 就这样，在梅迪亚诺孜孜不倦的探索深挖下，莫斯科多的这么点龌龊事都被爆了出来。 莫斯科多从里到外都臭了……这段时间，每天都有赫塔费球迷在阿方索.佩雷斯球场外拉着横幅抗议莫斯科多，要求俱乐部将他辞职，并且重新请回常胜。 还有人跑到莫斯科多位于马德里市区的家附近，朝他们家窗户扔石头砸玻璃，还有人写信威胁莫斯科多，让他的家人惶惶不可终日。 在这样的情况下，莫斯科多接到了俱乐部托管人的电话，让他第二天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莫斯科多出了一身汗。 他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这段时间他已经足够狼狈了，但只要他的顶头上司没发话，他就是安全的。顶多是装鸵鸟没看到罢了，过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就好了。 所以不管多少电话他都不接的，只是托管人的电话他不能不接……虽然他在俱乐部里是真正掌权之人，可托管人是他的直属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 现在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很多他的往事都被揪了出来，对他很是不利。 终于，银行那边忍不住了……莫斯科多接完电话之后，一个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中，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那上面还有一个人。 当初被他嘲笑过的弗洛雷斯的情况，出现在了他自己的身上，真是报应不爽啊……※※※当莫斯科多敲开了托管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常胜也在瓦伦西亚俱乐部主席奥蒂和总经理皮塔奇的陪同下，推开了梅斯塔利亚新闻中心的大门。 从他走入大门的那一刻起，闪光灯就闪个不停。 他扭头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记者，他甚至还看到了梅迪亚诺，他想自己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容。 于是常胜也冲他笑了笑。 在密密麻麻的文字记者后面，是长枪短炮的摄像机和照相机。 这阵势可要比他当初在赫塔菲升为代理主教练的时候要大多了。 因为自己在赫塔菲所取得的成绩吧，自己在教练这一行里，已经不算是无名小卒和新人了。 瓦伦西亚是一个更大的舞台，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有更多的人每天拿着放大镜在观察你，如果你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犹如海啸一样的批评声马上就会铺天盖地向你袭来。 他们既可以把你在一夜之间碰上天堂，也可以在一秒钟内让你下地狱。 常胜走到台前，看着这些黑压压的记者。 他仿佛看到了十六世纪穿梭在大西洋上的运奴船，后面跟着的那些鲨鱼群。 他们追逐着血腥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只等自己一不小心，便蜂拥而上，将自己撕成碎片。 常胜看着他们，就在心中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够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要做一个赢家，而不是失败者。 ※※※莫斯科多低头站在房间中央，银行派来的托管人就坐在主席办公室的椅子上。这间办公室曾经是属于弗朗西斯科.弗洛雷斯的。如今那个老头子已经离开，这里变成了托管人的办公场所。 对于这间办公室，赫塔费俱乐部的经理并不陌生，在这里发生了很多故事，他都是旁观者。 没想到这次他变成了主角。 “对于报纸上的那些报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嘛？”托管人冰冷的语气让莫斯科多丢掉了最后一丝幻想。 他仿佛被抽了所有的力量，整个人萎靡下来。 ※※※“我们很高兴可以邀请到常先生出任球队的主教练，对于他在上赛季带领赫塔费的表现，我们肯都看在眼里。瓦伦西亚俱乐部做出这个决定绝对不是一拍脑门想出来的，我们已经跟踪观察了他半个赛季……” 瓦伦西亚的新任主席奥蒂在镜头前向诸位介绍常胜。 看到电视机里自己死对头意气风发的那张脸，索莱尔哼了一声，随后起身离开了客厅。 在他身后，老母亲疑惑的声音：“你关心一下你球队的新主帅吗？”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妈妈。那可不是我的球队，最起码现在不是。另外我一点也不关心谁来执教瓦伦西亚！” 索莱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老母亲看看儿子的背影，耸了耸肩，随后继续扭头关注起瓦伦西亚新任主教练的新闻发布会了。 镜头正好给了常胜一个面部特写，在屏幕中，常胜面带微笑，目光游移。 “那个中国人好年轻啊……”她喃喃道。 ※※※“下面有请我们的新任主帅，为大家讲话。”奥蒂用手示意常胜。 常胜向奥蒂点了点头，凑到了话筒前：“谢谢主席先生。” 他看向记者们。 他突然想起自己升任赫塔费俱乐部一线队的主教练时，也是新闻发布会上，他所面对的一切。 那个时候大家惊讶于他的年轻，他从记者们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惊讶、迷茫，当然还有嘲笑和不屑。 而现在，他依然可以看到疑惑，只是不再是大多数了。 显然，就算他在乙级联赛率领赫塔费升级，拿到了乙级联赛的冠军，还拿到了国王杯冠军，也还是有人怀疑他。他们在怀疑他这个只在乙级联赛球队执教过一个赛季的年轻主教练，是否能够驾驭得了瓦伦西亚这艘大船。 看来自己就算拿到了两个冠军，也还是资历尚浅。自己和瓦伦西亚似乎有点“门不当户不对”的。 如果自己是执教一直保级球队，也许就不会面临这样的疑惑目光了。 上一次，面对那些目中无人的记者们，他没有做自我介绍，而是放出狂言说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是谁。 这一次，常胜依然不打算做自我介绍。 他把嘴巴凑到话筒前。 台下的记者们稍稍端正了坐姿，侧耳倾听，打算听听常胜能够发表什么样的讲话。 “我执教瓦伦西亚，就像是中了大胖子彩票（注）的头奖一样，当然，对瓦伦西亚来说是这样的。” 常胜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俱乐部主席奥蒂和经理皮塔奇同时扭头看向常胜，而记者们则惊慌失措。 只有梅迪亚诺笑了起来，他在慌乱的记者人群中向常胜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2001年7月9日，瓦伦西亚俱乐部有史以来最有个性的主教练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