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水厂幸存者
就寝时分的地下城，人潮涌动，霓虹灯挂在半空闪烁起绚烂灯光，照耀在每片黑暗的地方，赌徒的脸上的痴狂很快显露出来，他们聚集到圆形赌台上，疯狂咆哮着自己的码牌，似乎只有这样，内心的底气会更足一点。 “开开开，再来一张皮蛋就赢了！” “欧！血赚，都踏马交推荐票！” 一片混乱中，密密麻麻的人群间再度出现一名身穿风衣的少年，他低着头把脸庞藏在肥大的衣领下，顺着目光的方向可以清楚看见，在他腰肢间架着一柄闪烁寒光的钢刀，随时都能快速拔出。 当路过D区中央的赌台，一道蕴含威压的目光凭空摆在孟禁身前，孟禁警觉的转头定睛，见一直坐在赌台C位的小胖子，他戴着个独眼眼罩，缓缓放下手中的卡牌，笑呵呵的朝自己打招呼，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哈喽。”小胖子垂下手。 下一秒，压力感瞬间消散，化为空气徐徐飘散，孟禁松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就继续埋头赶路，生怕别人过多的关注自己。 “他打扮这么神秘？”望着孟禁离开的方向，小胖子眉头一皱，“这……去往水厂的方向？那可是荒废区，我不记得那里有好玩的啊，真奇怪。” 没错，孟禁去往的地方就是水厂。 因为水厂还遗留着太多疑问，他要仔细复查一遍，找到关于窫窳被圈养的信息。 它十分不解的是，究竟用什么方法可以控制住洪荒异兽，如果掌握这种方法，日后火塘部落就能控制整个废土外围，食物来源就有了保证。 至于废土中央的异兽，孟禁不敢去妄想，只听说在那的每头异兽，自身实力已经能凌驾于神明之上，甚至超于宇宙的概念。 走着走着…… 踏足到水厂门口，孟禁仰头观看死寂的水厂，眉头一皱。 拿出事先准备的黑布，将下半脸给牢牢蒙盖住，同时他将钢刀反握在手，满眼警惕地翻过水厂的外墙。 清淡的空气传来，孟禁嗅了嗅，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如今整个水厂，昨日斩灭窫窳的气息消失的一干二净，即使是被肢解运离，再经水枪的冲刷，依然能保留淡淡的臭sao味。 为何经过短短一天，会被肃清的如此干净。 在孟禁心头升起一种猜想，上次那群横空出现的黑衣人，他们中可能有具有空间类异能的“超凡”，并且收容的空间恐怖到可以吸收一定范围内的气体物质，做到切割空间再复制作用。 “现在的情况就糟糕了，净土原来没有那么鸡肋啊，反倒是高手如云，卧虎藏龙。”孟禁感叹之余， 他仔细想了想，净土能在这混乱的时代安稳六十年之余，肯定有绝世高手坐镇，庇佑平安。 就像孟禁了解到的那样，比如，垄断金融的苏家长女苏沫沫在年轻时踏足神境，以一人之力斩弑八尊神明，何其壮哉。 苏沫沫这个名字，孟禁永远不会忘记。 既然得知窫窳被肃清干净，周边的痕迹被抹杀的干干净净，孟禁刚迈步走向楼体内部时，瞳孔骤缩地转过身。 就在身后的楼层，露出了诡异。 在灰暗的中，那栋楼体的房间猛然闪烁一抹红光，被打开的窗户吹出黄色布帘，如波浪般飞扬在半空。 红光点缀了幽暗的水厂，死寂之中，楼体内传来呲呲的撕书声，显得格外特殊。 满脸凝重之色，他架起钢刀慢步向上走起，在布满灰尘台阶上踏步，古怪的是，台阶没有丝毫踩踏的痕迹，充满时代沧桑的灰尘如毛毯覆盖。 他内心惊叹几句，自认经常在废土穿行的他，凭借迅速而矫捷的步伐，也达不到这种踏地无尘的地步。 孟禁时刻告诉自己，这场行动，切忌不能引起对方注意，只得远远的看上一眼，记住对方的面貌，日后相遇也能一眼认出对方。 对于抓住对方，或者打败……孟禁不敢想，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很快，孟禁就消无声息的走到同一楼层，站在拐角巡视片刻，发现整个走廊没有人员把守，他壮着胆子慢慢靠近，在黑暗中，他找到了在暗夜废土猎杀异兽的感觉，尽量做到将脚步和气息与环境相贴合。 哒哒——！！ 等步到门扇的一侧，孟禁贴着墙壁，谨慎地将钢刀反握到右手，即使对方发现，他也能更迅速做出反应。 通过一条无比狭窄的门缝，仿佛是黑色星空下一道无比瘦小的彗星轨道，依稀能看清屋房中央的位置。 下一秒，孟禁瞳孔骤缩，紧张到呼吸都不敢多喘一下，只见在屋内站着正在交谈的两位人。 对于其中一位是孟禁感觉是他曾见过的，上次街道暴乱时他曾出现过，佝偻着背并拄着拐杖，由内而散的神秘气息让孟禁感觉很炽热，即使他背对着孟禁，这股炽热感依旧强烈。 至于另一位，正拿着厚重的纸张朝向中央的火盆丢去，灼烈的火焰完全模糊了他的脸庞，孟禁只能看清对方穿着整洁的西服，就连蹲下的身姿都显得优雅无比。 唯于，对方爬满老茧的双手，显得尤为瞩目。 “既然窫窳已经死了，那这个水厂就没可利用的价值了，等资料烧蚀干净，你以后就不需要维修这里，到那时，你就是自由之身了，”拄杖老者沉稳的开口，每一句宛如巨石坠落，“你我相忘于此，恩怨两销。” “原来你四十多年前不杀我，就是想让我帮你维修水厂来圈养那头怪物！”穿着西服的中年人气汹汹的咆哮: “这些年，你知道我日日夜夜活在愧疚中有多煎熬吗，生不如死，如同百虫蚀骨，寝食难安， 每次入睡前，似乎我都能听到曾经工友对我的谩骂，说我是个孬种，竟然来帮你圈养起吃人的怪物， 反正我早不是人了，而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不，不不，”似乎想到了什么，中年人垂下眼看向自己的双手，眼眸露出惊愕之色，“你根本不是人，你能掌控好多怪物，命令它们能为你做好多事，你根本不是人， 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不然我杀了你！！” “嘿哈哈，”老者诡异一笑，背影散发出恐怖气息: “会不会，最光明的最黑暗，吃人的窫窳只是一个开胃菜，你耐心等着，日后的生活可能还会‘惊喜’陆续出现。” 话刚落地，那名老者默默转过头，他一双宛如太阳熔炉的双眸看向门缝，无声注视着。 “嘿，还有你。” 顷刻之间，一道凶猛的疾风瞬间撞开门扇，把躲在门后的孟禁拍到墙壁，身后的墙面裂出一道道狰狞的蛛纹，孟禁忍不住呜咽几声，砸的胸口巨疼。 见此一幕，孟禁左手捂着胸口，单膝持刀支撑着剧痛的身躯，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被发现的，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个老者的瞳孔，宛如太阳板般灼热而刺目，很快，孟禁的后背早早沁出一层厚汗。 这一刻，所有幽暗似乎都在消退，四周变得耀目一片。 “别杀他，他只是一个学生。” 刺眼的光芒下，孟禁能听见那名中年人正替自己求饶，只不过他看不清对方的样貌，总觉得这身形在某处见过，有点熟悉的样子。 “是他杀了我的窫窳，我怎么忍心杀他，游戏才刚开始而已，”说完，老者收回目光，纵身从窗子间跳下，身形快似闪电，消匿在无尽的灰暗，气息全无。 “我们还会再见的。”自整个水厂回荡起洪钟的吼声。 察觉到太阳般刺目感刚退去，在房厢的另一侧，一道精芒再度爆出，孟禁瞳孔骤缩，本能挡住那束精芒。 艹，还有？……孟禁暗自悔恨来此，原来房间内不仅有着两人，还藏着一头能闪烁光芒的异兽。 只不过这头异兽气息没有暴露，隐藏的极好，哪怕放在废土，也能获得一个不错的排名。 无尽精芒中，孟禁缓缓站起身将刚刀架在胸前，一抹凌厉刀芒与之抗衡。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闭眸聆听着周围，发现西装男没有攻击的意思，而是朝向异兽的方向，对方一个箭步跨到异兽的背部，驾御异兽飞出窗外。 等对方离开这座房间，孟禁的视线逐渐恢复。 片刻过后，他看清了那头异兽的真面目，幽暗的地下城凭空出现一道白色流光，闪烁银光的翅膀在半空挥舞，雄壮的马躯踏空而行，尤其是那头异兽的眉宇间突兀出一顶旋涡状的银色犄角。 等飞出几百米，白驹展翅飞翔。 问问坐在马鞍的西装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在半空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孟禁，只见持刀少年一脸倔强的站起，并无大碍。 西装男松了口气，拨动缰绳，下一刻，一道流星般便从地下城内闪过。 水厂内， 右臂被震的余痛的厉害，孟禁凝望独角天马飞离的方向，咬着牙艰难开口: “是异兽，驳！ 想不到这种异兽都能被驯服，净土究竟还藏着多少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