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报恩
皇城萧家别院，丫鬟仆妇们因为萧元吉回来了都各自忙碌起来。 石黄盯着萧元吉的腿，“主子，你怎么不多躺会儿？” “就连清风道长都说我的腿已经恢复如初了，怎么你还不放心。” 萧元吉说着话就往马厩走去，院中的风雪不小，石黄帮他打着伞。 院中各处都有仆妇不停的清扫地上的积雪，生怕主子走动不方便。 不过风大雪急，他走过的路上仍然留下浅浅的脚印。 他看向院中脸冻的通红的仆妇们道：“别扫了，等到太阳出来雪自己就化了。” 仆妇们听后对着他齐齐施礼，然后欢喜的离开了。 马厩中，马厮正在为一匹马儿刷毛，那马儿腰背浑圆，四肢粗壮，头颅高高抬起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然最让他满意的是马儿浑身毛发呈枣红色，一阵风吹来毛发飞扬飘逸。 “主子。”马厮停下手中动作向他施礼。 萧元吉抬手，“你先下去吧。” 马厮离开后，他亲自拿起毛刷一下下的帮马儿顺毛，马儿很温顺舒服时还会晃晃脑袋。 “主子，还是让我来吧。” 石黄上前想要拿过毛刷，却被萧元吉拦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 石黄看着马儿心想，这匹千里驹确实不是凡物，可主子也用不着亲自伺候吧。 “石黄，你说女子会喜欢它吗？” 石黄“诶”了一声半天没有回答，等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 “主子，你说这马儿是要送给一个女子的？” 萧元吉不悦道：“怎么，不行吗？” 石黄连忙摇头，“不是，只是这么好的马儿主子当真舍得送人？” “她救过我的命，送匹马儿给她有何舍不得？” “主子是说那位帮你治伤的小姐？” 萧元吉放下手上毛刷，“嗯。” 石黄醒悟过来，随即笑道：“主子，这马儿送给小姐她肯定会喜欢的。 小的记得语瑶郡主也有一匹千里驹，可品相还不如我们这匹。 好几次小的看见语瑶郡主骑着马儿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巴巴等着那些人夸呢。” 石黄说着脑海中还闪过，语瑶郡主那张洋洋得意的脸。 萧元吉用手轻轻抚摸马儿的脸颊，又用手顺了顺马儿脖颈处的毛发。 心中想着少女骑在马背上肆意奔跑的模样，定然是丰姿绰约神采奕奕。 当回到屋中时，石黄将炭火放的离萧元吉近了些，又拿来一个暖手炉。 萧元吉接过坐到几案旁，看着身旁烟雾袅绕的香炉，端起茶杯浅酌一口，热茶入口暖意袭上心头。 就在此时屋外一个老仆从院外匆匆而来，他未拍打身上雪花就朝着屋中跪下磕头。 “多谢主子，我儿好了，那神医真的将我儿治好了。” 在他磕头的同时，头上雪花也簌簌往下落。 石黄一看是王老五，心下骇然，他说什么他家那卧床三载的儿子居然好了，他莫不是幻听了。 “嗯，好了就行。” 萧元吉表现的很平静，似乎这个结果就是理所当然的。 王老五又道：“小的多谢主子大恩，不仅替我们介绍神医还出了千两的诊金，小的日后定当牛做马的报答主子。” 说着他又磕了几个头，有些佝偻的身子还有些发颤，是激动又是怯怯。 他不过是这别院中一个最下等的仆人，这与主子面对面说话还是头一遭。 就是先前主子让他找那神医，还有给银钱也都是管家转达的，可如今这谢恩他怎么着也要亲自前来才诚心。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但却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做。” 王老五往着萧元吉一字一句的听着，期间还不忘连连点头。 萧元吉说完挥手让他退下，王老五便如同大赦一般的快步离去。 一旁的石黄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救主子的小姐就是那位。 但他怎么看自家主子的行为也不像单单是报答救命恩人，可又想到那戴着兜帽顶着风雪坐在大街上看书的少女又觉得几分荒唐。 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荒唐的事还真不少。 萧元吉转头，用手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大白天的在想什么呢？” 石黄“嘶”了一声捂着头，“小的没想什么。” 萧元吉又瞪他一眼，“没想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准备？”石黄有些愣愣。 “准备马车，我们回府。” 石黄恍然大悟，“额”了声急忙跑了出去。 萧元吉站起身，望着屋外喃喃，“不知这风雪何时会停？” 萧元吉刚一踏入萧府，一仆妇便跑着向萧夫人禀报，“夫人，世子回来了。” 原本坐着绣花的萧夫人一听这话连忙起身，拿过一旁的狐皮大氅披在身上就往外跑。 丫鬟跟在她身后帮她打着伞，见她焦急的模样又好笑又担心。 “夫人慢些路滑，世子既然回来了又跑不了。” 萧夫人脚下步子总算慢了下来，“也是。”她用手抚摸发鬓珠钗确认没有歪斜才放心。 丫鬟咯咯一笑，“夫人，你看世子不是来了嘛。” 萧夫人不理会她朝着来人就冲了过去，“元吉，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 萧夫人眼中带泪，嘴角含笑当真是欢喜的紧。 萧元吉对着萧夫人行礼，“母亲，都是儿子不孝害你担心了。” 萧夫人将萧元吉亲自扶了起来，仔细打量眼前儿子，“怎么瘦了？” 她说话时目光撇向萧元吉身侧，石黄被这一眼直接给吓跪了。 “夫人，都是小的没照顾好主子。” “不怪石黄，都是因为外面饭菜比不得母亲手艺，所以儿子才瘦了。” 萧夫人宠溺的看着他，“就你会哄我开心，你说吧晚上想吃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就往屋中走去，石黄起身拍拍身上雪花也跟了上去。 这边有人欢喜，那边自然就有人愁，萧府大公子听小厮禀报说世子回来了，直接砸碎了屋子最心爱的花瓶。 翌日天终于晴了，一轮太阳高悬，万丈光芒带着暖气将皇城的积雪都融化了。 皇城街头不见叶华蓉三人的影子，只有一张写着专治疑难杂症的木桌孤寂的摆放在原地。 今日一早王老五家的老妇便喜笑颜开的走在街头，她手上拧着一个菜篮子，篮子里放满了水果蔬菜。 往日熟悉她的人都好奇与她攀谈，可当听她说儿子的病好了时都大为震惊。 当然大部分人只以为她是因为儿子病重多年神志不清了，而还有一小部分人却抱着怀疑的心。 这不就这一小部分人中就有人请叶华蓉去家中治病了。 此刻叶华蓉刚从一座宅院中出来，相比昨日的疲惫今日她可算的上神采奕奕。 百灵掀开车帘，“小姐，真没想到王家大娘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叶华蓉低头钻进车中，“她确实不错，但这些恐怕是他教的。” 百灵扭头看向她，“小姐说的可是萧公子？” 叶华蓉淡淡“嗯”了声便不再说话，只是想到萧元吉为她做了这么多心中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