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来人

    距离莫泽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四天，除了第一天见过的医生，其余时间就只有一个全身武装的战士给他推来了两大袋营养液和一些零碎物品，好在他的身体也在这四天内逐渐恢复控制，现在已经能做缓慢的做一些动作。

    窗外的桃花正开的灿烂，爬墙虎攀在墙壁上，偶有几根卷须搭在窗台，外面微风习习，经常有医院里的孩童在追逐嬉戏。

    凉风带着碎花瓣刮入病房，吹动莫泽额前的碎发，一束阳光射入，在空旷温暖的病房内拖出一条光带，他此时正靠在床上，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一本小说。

    一阵平缓的敲门声响起，莫泽合上小说，转头看向房门。

    房门打开，一个面色和善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步伐稳健，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

    中年人走到床前抽出椅子坐下，一个黑衣人坐在床边，拿出一个硬皮笔记本，在他看过来时轻轻一笑，另一个黑衣人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灰尘在阳光下一阵激荡。

    “你好，我叫司瑞，这次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中年男人微笑着把两个装的满满当当的纸袋放在床头柜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带着银色条纹的黑色卡片，上面刻着夜幕两个字，边角处还有一个白色的简易小人图案。

    见到莫泽点头，司瑞声音平和的问道：“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莫泽摇摇头，看到黑衣人在纸上记录，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过来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过去是一点都不知道。

    “你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吗？”

    “嗯。”

    “在你醒来后，有什么异样吗？”

    这个问题一提出，莫泽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思考，黑衣人一下就警惕起来了，两双警惕的眼神瞬间盯向他，窗台前的黑衣人双手下垂，肌rou撑起衣袖，场面一度紧张起来。

    “你是有什么问题吗？”司瑞再度开口，语气毫无变化，嘴角依然带着微笑。

    莫泽抬起手，食指伸出。

    “嗤”

    一簇黑色的火苗从之间窜出，坐在床上的黑衣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汗珠渗出皮肤，手机死死地攥着笔记本，指节苍白，眼神看向司瑞。

    “不要胡来。”

    司瑞开口冲向莫泽的黑衣人停下脚步，一把半透明的长剑紧握在手中，极其谨慎的站在原地。

    病房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致，莫泽熄灭黑炎，轻轻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与司瑞四目相对，他在等一个解释。

    “好了，你想知道的事里面都有，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司瑞指了指纸袋，点了点头，“你现在可以在医院内自由活动，如果你想开启一段不一样的经历，晚上七点之前来找我，要是不想也没关系，明天早上会有人带你做一次全面检查，没有问题你就能重新开始生活。”

    司瑞言简意赅，丝毫没有客套，说完之后起身招呼两名黑衣人离开，拿名拿剑的人身体紧绷，一步一步走出，一直到门外才放松下来。

    病房门关上，莫泽收回视线，拿过那两个纸袋，香味从里面飘出，最上面放着一个透明的塑料餐盒，里面的食物虽然看起来寡淡，但是香味是不会骗人的。

    拿出饭盒，底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盒，里面用金属线悬挂着一瓶十公分高的瓶子，暗紫色的液体在阳光的折射下印出一道道紫痕。

    小心翼翼的双手夹出盒子，没想到下面还有一张纸片，莫泽好奇的拿出纸片，纸片是素描纸裁的，上面只有短短的两行字：七点之前勿出医院，九点之前前往楼顶，可活。落款是司瑞。

    纸上字迹遒劲有力，笔锋飘逸，但不难看出写字时的慌乱。

    仔细检查了纸袋，甚至仔细搓了搓纸袋本身，发现并没有其他异常，这才拉过另一个纸袋。

    这个纸袋里装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生活物品和一套未拆封的衣服，莫泽拿出短袖抖整齐，贴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样子很好看，底色黑灰，一个拆开的蓝紫色立方体印在衣服上，一直在背后交叉，就是大了一号，不过他以前就喜欢宽松款的衣服。

    他拎着纸袋一步一顿的走到房间角落里的更衣室，换下已经皱巴的病号服，站在镜子前，他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把灰色拼接夹克搭在肩上，莫泽整理了一下裤子，裤腿上有两条带扣子的编织绳，刚好可以束在黑色战靴上，莫泽起身来回走了两步，竟然出乎意料的舒适。

    就在他回到床边准备吃饭时，一声脆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窗外的草地上并排站着四个身穿病号服的小孩，他们身体有些瘦弱，在莫泽看过去时，一个脏兮兮的弹力球滚到其中一个小孩脚下，窗户上出现一个淡淡的泥土印。

    莫泽刚准备坐下，突然感到不太对劲，他疑惑地握了握手，自己的动作异常流畅，迟钝感在刚刚全部消失。

    他抬起头，目光有些凝重，窗外的小孩已经消失，那个弹力球中间闪过微光，然后裂开，一根天线一样的东西伸长，空气皱起波纹，莫泽瞳孔猛地一缩，一圈冲击波狂暴的撕裂者空气扫过草地。

    加厚的玻璃窗在冲击波下脆弱的像纸片一样破碎，窗框出现撕裂，玻璃渣甚至钉在了墙上。

    冲击撞在门上被房门吸收传导，外面的狂风呼啸，草尖被压倒地面，隐约还能听到一阵狂啸。

    黑炎退去，露出了其中完好无损的病床，莫泽看向窗外，已经有不少人从窗口跳出，急切的朝着不同方位窜去。

    狂风陡然增强数倍，院子里的树木被撕成碎片，那些还在院子里没有跑出去的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撕碎。

    莫泽踩着玻璃渣走向窗边，破碎的窗户处又一层光幕挡住了肆虐的狂风，他扫视窗外，依稀也能看到其他身影站在窗边。

    再确认狂风不会突破光幕后，他放下手里的椅子，坐在窗户后面开始吃饭，现在距离七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要补充体力，一边吃，他一边低头思考，这里的情况完全不清楚，靠那两本小说根本了解不了什么。

    还有他身体里的黑炎，四天前他磕在床头柜上时黑炎就出现了，这几天他能感觉到黑炎是用自主意识的，但是状态很奇怪，那股意识越来越弱，直到小孩出现时完全消失，自己刚才使用黑炎时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竟异常顺手，比他控制四肢都要流畅。

    轰！！

    莫泽惊得转身，双手前挥，黑炎形成利刃将他包裹，病房门被轰开，三道拇指粗的金属所断裂，弯曲变形的木门里露出三四厘米后的金属，外面的走廊一片焦痕和裂痕，点点青光正在消散。

    门头上的时钟响起，指针刚好指向七点，门外青色的风痕眨眼间掠过，大喊声传来：“两个小时之内所有人全部出来，广场集合，我们会带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