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割裂
齐格飞并不是要把基拉拖下水，相反，他有着自己的一些小心思。此时整艘大天使号的不满都已经集中在他身上，这时候基拉再做一些‘小动作’的话，受到的压力会比原来小很多。毕竟无论那些人如何不满两位少年调整人驾驶员，但是‘想活命’的意图是最真实不过的，目前只剩下基拉一位MS驾驶员，连这柄最后的保护伞都不好好珍惜的话，那也枉费这艘战舰日后可以成为左右世界历史进程的重要力量了。 只是让齐格飞无奈的不仅仅是希尔德的问题，毕竟再着急也得等对方见面才行，摆在此时少年面前的，则是拒绝搬出房间的卡嘉莉。 回来之后齐格飞对她解释了玛琉一行人的处理决定，如果说哈罗执意保护的‘时间线’就是剧情发展的话，那么他和卡嘉莉已经明显纠缠的过深了。而且在赫利奥波利斯告别时，希尔德没头没脑的让自己当心哈罗也显得十分违和，无法判定手里的这个狗东西还会有什么后手存在，齐格飞只能在玛琉的命令上自行添油加醋，原本只是禁止离开房间的要求被他擅自更改为单人禁闭。 结果任凭齐格飞怎么解释，卡嘉莉就是不愿意出去，而且为了彰显自己的决心，索性一个翻身上床顺便面朝内侧，齐格飞还想再说，结果女孩直接拿被子蒙住了头。 “让你离开就离开，你什么时候能听我一次呢？” “除非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用那种敷衍的谎言来骗我。”被子下传来的声音有些气闷，齐格飞也无法得知卡嘉莉此时的情绪。 “我说了，是我对芙蕾心存不满...” “不是的，那不是真的。” “全舰桥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眼看劝不动卡嘉莉，齐格飞终于发怒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和她都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按照剧情的发展，卡嘉莉应该在地球遇上阿斯兰，可是只要一想到这里，不知为何，齐格飞的情绪愈发有些糟糕了起来。 “你总是说我动物本能，单细胞生物，但是就是这种动物本能告诉我，那不是你做的，所以你要么告诉我事实，要么我就继续呆在这里，没有第三种选择。” 金发少女的背影有些纤细，齐格飞不知道自己和她到底谁的年纪更大一些，但是偏偏就是这副还未完全长开的背影，却说出了最不容置疑的话语。 “随你吧。” 不好说是无奈的妥协还是暗自的感动，齐格飞终究没有继续执着的赶走卡嘉莉，一声不吭的回到自己床上，看着床头的哈罗陷入了沉思。 发现哈罗有问题后，本着研究内部构造和防患于未然的目的，齐格飞在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东西拆了，但随即他惊讶的发现大天使号上现有的工具根本破不开哈罗的外壳。 在孟德尔的时候，整天拿着哈罗当球踢，那时候只是觉得这东西未免有些坚硬过了头，现在仔细研究后才发现，已经不仅仅是坚硬的问题了，拉克丝的小粉他十秒钟就能拆解干净，结果自己的这个东西连高温灼烧都没有反应。 又抬头看了一眼卡嘉莉的背影，发现她一动不动，感叹了一句没心没肺睡的真快后，齐格飞也调整了一下姿势，带着一身的疲惫沉沉睡去。 结果就在劳累了一天的少年刚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口的呼喊声又把他拉回了清醒状态。揉了揉眼睛一看，原来是米丽和基拉。 “你俩不睡觉的吗？你们不睡我要睡啊，我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能有個...” “沙慈，我要送拉克丝走。”基拉严肃的声音彻底让齐格飞没了睡意。 “哈？送就送啊，来找我干嘛，我都被禁止进入格纳库了。” “米丽说她有些害怕，所以就来找沙慈你...” “你男朋友呢？害怕来找我，伱不对劲啊。” 齐格飞已经被俩人整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他印象里协助基拉的应该不只是米丽一个人，但是另外还有谁实在也想不起来了，所以想当然的以为是托尔。 “我...我没和托尔说...塞他不肯来找你，先去格纳库了，所以...” “哦，不想拖累自己男朋友，反正我现在麻烦一身，债多了不愁呗。” “对不起...” 就在齐格飞想找个借口把这个麻烦推了的时候，卡嘉莉一个翻身从床上蹦了下来，一边把齐格飞拉进房内一边略带兴奋的说着，“沙慈现在还在禁闭期间，这种事他不能再参与了，我陪你们去。” “喂...喂露易丝...你别去...喂...” 无奈的看着卡嘉莉假装没听到似的，一人推着米丽和基拉两个人飞快的离开，齐格飞再次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床上，而哈罗还是一言不发的待在床头。 “这是你想要的时间线吗...希尔德...” 对齐格飞来说，希尔德的存在根本不是男女关系那么简单，在这个世上第一眼看到的‘同类’是她，让自己学会一切谋生技能的是她，驾驶MS，体能，军事综合，一切的一切都是希尔德教授给他的，所以对齐格飞来说，希尔德的存在更像是介于jiejie和母亲一般的角色。 尽管希尔德瞒了他太多的东西，可是终究是将自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培养成了可以在赫里奥波利斯崩溃时独当一面的MS驾驶员，不然按他一个既没外挂又没背景，连基本剧情都快忘得差不多的平民穿越水平，要么在孟德尔孤独终老，要么不知道突然死在哪个角落，遇到大天使号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抛开对希尔德的情感不说，哈罗已经明确表示需要守护时间线，如果拉克丝不走，齐格飞不知道这玩意还会捣鼓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鼓动基拉去送还拉克丝就是齐格飞的那‘一点点小心思’，他也只是在背后推了基拉一把。 不再去管外面发生的事情，基拉不可能丢下这一船的人不管不顾跑去PLANT，阿斯兰更不可能当着拉克丝的面动武，只是有些遗憾自己看不到某人换宇航服的名场面，一边想着基拉艳福不浅一边再次试图找回自己的睡意。 可惜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像拉克丝的歌声那样‘宁静’，齐格飞第二次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门又一次被强行打开，这次出现在睡眼惺忪的少年面前的赫然是巴基露露少尉。 “我想睡觉...” “没时间让你睡觉了，沙慈，强袭高达叛逃，现在需要你立刻去GINN上待命，必要时可能要出击。” 无奈之下，禁闭连24小时都没满的齐格飞又一次回到了GINN的驾驶舱内，只是包括整备班在内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哟少年，又见面了。” 同样在零式内待机的穆还特意接通了GINN的通讯，虽然不相信基拉会叛逃，但是有着齐格飞战场翻脸无情在先，穆现在对这两个调整人小孩也是伤透了脑筋，说重了怕两人直接逆反，说轻了又没有效果，而且大天使号目前的确没法离开MS的护卫，所以穆只能发挥自己年龄的优势不断的旁敲侧击，试图把两人叛逆的影响降到最低。 “弗拉达上尉觉得基拉做错了吗？” 横竖没事，齐格飞也不介意陪穆聊一聊。 “那位公主总在我们船上也不是个办法，但是这样未经许可擅自决定，也不符合部队纪律，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给我出难题啊。” 与原本不同的是，芙蕾没有机会去挟持拉克丝，巴基露露更没有顺势用身为平民的拉克丝要求克鲁泽队停止追击，所以从穆的角度来说，虽然从内心支持基拉的做法，不过也不像原来那样做出主动开门的举动，一句话概括就是整艘大天使号还没有做出让自己都觉得卑劣的举动。 “基拉会回来的。” “如果是你呢？” “什么？” “我是问如果去送那位公主的是你，你还会回来吗？沙慈-克劳斯劳德。” “谁知道呢，弗拉达上尉。” 简短的对话被警报声打断，随着对面劳驾驶着西古想趁乱把联合最后一架G留在这里，穆的零式也接到了出击的命令，唯独齐格飞依旧是待机状态。 “终究还是出现了裂痕...” 无聊的坐在GINN内发着呆，没多久警报解除，齐格飞就知道穆他们也没打起来，估计还是拉克丝的临场应变逼迫劳放弃了计划。 随后没等零式与强袭返航，打开GINN的舱门，齐格飞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格纳库。在通道内看到满脸惶恐不安的米丽以及见到自己就变了神色的塞，少年微微停了一下，还是安慰了米丽。 “基拉应该快要回来了，放心吧，他不会丢下你们的。” “那沙慈你呢？你会不会丢下我们？” 不知是不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后的失态，米丽雅莉亚问出了一个让边上塞觉得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谁知道呢，米丽，也许不会吧。” 与穆相同的问题，齐格飞的回答却微微发生了变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的少年依旧摆了摆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相当有自觉的他还是知道刚才只是迫于无奈，基拉没打招呼就偷跑的行为强烈刺激到了玛琉一行人，整艘船在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前提下不得不让齐格飞坐上GINN待命。 既然现在强袭回来了，那么不管事后怎么处理基拉，自己这个犯了‘更严重错误’的待罪之身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比较好。 回到房内后，齐格飞惊讶的发现卡嘉莉竟然没有留在那里和米丽她们同甘共苦，这种有事我先跑的作风实在有违‘单细胞生物’的性格。 “米丽她们硬要我回来的，说什么基拉是她们的同学，没必要连我也要牵扯进去，还说我要是一起被关了就没人给你送饭了，所以我才自己跑回来的。” 大声的解释，生怕说晚了对面这人又要发出一些令人不爽的评论，不过说完之后，卡嘉莉顿了一顿，问出了齐格飞短时间内第三次听到的那个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去送拉克丝的是你，你还会回来吗？” 回应她的则是漫长的沉默，沉默到女孩觉得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嗯，我也会回来的。” 这个瞬间，卡嘉莉觉得自己内心缺失的那个部分，被填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