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一个不小心,就实现了
年代:从魔都译制片厂开始正文卷第三百三十六章一个不小心,就实现了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早在1985年之前,“三月”还没有成为雷打不动的两会召开月。 1978年2月,此次会议上全新宣布的国歌歌词“前进,各民族英雄的人民!”解决了多年以来国歌只放伴奏,不放歌词的问题。 这一唱,一直唱到了1982年,才恢复了“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的原版歌词。 1979年7月两会之后,全国上下共商四化大计。 1980年的会议召开日期定在8月。 这会虽说大会还没有召开,但人民群众多少都能猜到,此次会议的话题定是少不了“改革”二字。 在这之前,浦江城一场为期三天的“新星音乐会”,如浦江首发的广告一般,打响了文娱改革的第一炮。 此时此刻,这场“新星音乐会”的策划人,正坐在和平饭店的套房里策划下一个先例。 当唱了一小段《黄粱梦》的戏文之后,江山果断说出了自己现阶段的一个心愿:紫禁城里拍广告。 “你说什么?你想在哪拍广告?” 还没等坐着的同志做出反应,站在他身旁的舞伴陈佩丝,便一个扭腰抓住了他。 也不怪他会有这反应,连先前在跟着戏点子拍腿的朱家晋,也听愣住了:“小江你这说得是……上级的新任务?” 潘红和刘小庆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感觉江山是真敢想啊! 同样,黄永钰和王世襄也是这么想的! 但有一个人除外。 这一会的余思归,正满眼兴奋的瞧着江山,开心的直接就笑了出来。 在她看来,这趟国可真是回对了。 不但看了一场连日-本都难得一见的音乐会,还兴许有机会跟进故宫拍场广告。 “江山,”黄永钰瞧了眼桌上的火柴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那可是故宫、是紫禁城!你居然想在那里面拍广……哎对了,那部香江的纪录片什么时候开机?” 黄永钰的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朱家晋问得。 一听问话,朱家晋便明白了对方的企图:“之前说是开了春就拍,估计也快来了。” “怎么?”王世襄看着黄永钰:“你不会是想让小江走他这层关系吧?” 黄永钰:“不成吗?” “当然不成了,”王世襄给分析道:“你让家晋兄帮忙鉴张画、赏件宝还成,让他放人扛着机器进故宫?那他可没这本事。” “小打小闹的还成,”朱家晋细细想了想:“关键吧,我估计小江这广告是想进殿拍吧?” 这话一出声,屋里面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江山。 “这不过就是我的一個黄粱梦,”江山其实就是想这么干:“假如,我是说假如可以的话,当然还是进殿拍摄效果最好了。” “对,”余思归跟着一块点头:“如果能是一座金銮宝殿的话,那可真就是完美了。” “金銮殿是祭典的地方,”江山道:“我要不起,我只想要座能办酒席的宫殿。” 陈佩丝在燕京待了这么久,从没关心过这些:“有区别吗?” 朱家晋:“当然有区别。” “那……”陈佩丝摸了摸后脑勺:“其实也无所谓,只要是座殿就成,吃饭嘛总不能蹲在外面吃吧!” “那可不一定,”朱家晋普及教育道:“在紫禁城台阶上吃饭的大臣有的是,就这,还不是谁都能挤进去的呢!” 黄永钰感觉既然都聊到这了,索性就努努力:“那你就说你能让江山进哪座殿拍吧?” 江山赶紧试着问道:“保和殿?” 朱家晋的眼一大:“保和殿就相当于人民大会堂的宴会厅。” 江山:“中和殿?” 朱家晋:“人民大会堂的休息厅。” 江山:“再不行养心殿也成啊!” 黄永钰:“不能再让了,再让就出午门了。” 朱家晋:“……” 这个时候,王世襄开口了:“行了,伱们也别逼朱教授了,他其实就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做主。” “还不如使唤丫头呢,”黄永钰试问:“刁奴敢欺主,他敢吗?” “绝对不敢,”善解人意的王世襄,道:“像我等破落户,只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一点意见都不能有!” “不敢不敢,”朱家晋笑着摆摆手:“小江啊,对不住了,你这个心愿我怕是爱莫能助了。” “您说得哪里话,”江山本就没想为难朱家晋:“刚刚我不是说了嘛,这不过就是我的一个黄粱梦。” “没错,”陈佩丝笑道:“就像之前戏文里唱得一样,吃不完的珍馐、花不完的钱呀,都是梦话,哪找这好事去。” “话虽如此,”黄永钰道:“但梦想还是要有的,多大岁数都不例外。” “您这话我爱听,”江山道:“万一梦想实现了呢,多美!” “对,甭管多少年,都有实现梦想的可能,” 说完,黄永钰也擦亮了一根火柴:“世襄兄,那什么……也说说你的愿望吧!” “我的愿望嘛?”王世襄心说可算是盼来了:“你别说,我还真有一个埋藏了好些年的愿望,那一年的我才35岁……” 陈佩丝:“您今年有六十吗?” “我今年已经六十有六了,”王世襄挥手六了六:“30年前那会儿,我还在替故博办事。有一天,朱启钤先生把我找了过去……” 黄永钰简明扼要的介绍:“在朱老提出建议之前,燕京城的道路是没有绿化树的。” 王世襄:“护城河的两岸,也没有绿化带。” 担心大家没听明白,朱家晋在一旁多了句嘴: “朱启钤老先生是位难得一见的建筑大师,袁世凯、冯国璋都对他优礼有加。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亲自向他发出邀请:迁居燕京参与国家建设。” 见在座纷纷点头,王世襄接着说道: “那天我去了后,朱老捧出了一本自己印刻的古籍《髹饰录》,嘱咐我利用在故宫工作条件,花些功夫为此书解析注释。” “《髹饰录》一书,原本是明代两位名匠黄成、杨明著就的一本漆经。 因年代久远、学术名词较多,一般人难以解读。 更可惜的是,这部我国唯一存世的古代漆工专著,却仅在日-本藏有孤本。 朱老几经周折才向日-本寿禄堂的主人借出此书抄录带回。 之后,他便为此书寻找合适的注释人,可惜一直没有如愿。” 江山明白了:“直到他遇见了您?” “嗯,”王世襄缓缓点了点头: “自打49年的冬天接下了朱老的托付后,我便为此书拜访了燕京城的所有老漆匠。 什么图书馆、博物馆之类的就更别提了。 除了燕京城,周围几个省市的庙宇、古屋,我也都通通摸排走访了一遍。” “别说是古庙了,”朱家晋忆上心头: “刚拿回这本书的时候,我们周围这几户人家都快疯了,他天天上家里拉着长辈打听漆器的知识或传说,但凡是家里沾点漆的东西,全给他抱回家研究去了。” 黄永钰:“后来等他研究透了,又天天上各家练手艺,只要见哪里破了点漆皮,他都得给你刷新啰。” “漆器?” 陈佩丝等几位知识青年,越听越迷糊:“这玩意还用研究?” 见有群众提出疑问,刘小庆也忍不住了:“还用得着写注释?” 听闻此言,几位老知识分子,更加感觉到了发表此书的重要性。 “我们说得这个漆,和化工门市部的油漆不是一个玩意,”黄永钰说完,看向了江山: “小江啊,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一句话吗?” “记得,”江山知道他想说什么:“代表日-本的英文Japan,其实就是漆器。” 黄永钰点点头:“而这令日-本引以为傲的国民器皿漆器,其实是从我国传过去的。”
这一会,余思归已经知道对方所说的“漆”是什么了:“Japan也源自于中国?” “那当然,”黄永钰看着大家道:“我国早在7000年前,就已经出现漆器了。” 王世襄:“都听说过买椟还珠的故事吧?世人皆笑还珠人傻,却不知此人才是最识货的,按照所处年代的推断,买椟还珠中这个装首饰的盒子,应当是一漆盒。” “百里千刀一斤漆,”这个时候,江山也加入了科普团队: “他们说得漆,指的是从漆树上采集的全天然大漆。 此漆粘稠如酱,刷于器物之上,灿若星河、千年不落。 根据制作的工艺,和历朝历代的创新,我国的漆器品种绝不是今日的日-本可比。 可惜啊,老祖宗创下的这片辉煌,如今却记在了别人的功勋录上。” ‘谁说不是呢,”王世襄跟着叹了口气,转念一想:“嘿,小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咱们国家近些年发现的马王堆墓、曾侯乙墓,”江山腰杆子一挺: “哪个没刨出几百件漆器?自打报社接到了宣传博物馆的文件后,我们报社好几位同志都能当半个考古人员使了。有一位叫曾亿的记者,前不久刚从江西的南县回来,据说在那里发现了一座迄今保存最好的明朝藩王墓。” “是嘛?”朱家晋惊了:“这报社还真是神了,我们故博都不知道的事,他们倒先知道了。” 对此早有感触的黄永钰,道:“小江能有如此乱七八糟的知识,离不开他们报社的培养和扶持。” “是是是,”江山连连说是:“的确离不开组织的栽培。” 脑子里,却满是上辈子写过的一篇新媒体文章《一器8000年——漆之源》 在这篇文章里,江山不但细述了“为何一件漆器能抵十件青铜器收藏价值”的原因。 还罗列了许多漆器在国际市场的拍卖价行情。 所以,要说对漆器价值的另一种解读,没人能有江山的目光远大。 “此书不同于常见的文人著书,而是由匠人整理、汇集了历朝历代的漆技工艺,记录成书。 其内各种繁杂晦涩的材料、技法,早已失传多年。 我历经十年的寻访研究,终于完成了《髹饰录》的注释工作。 可惜此书一直未能发表,朱老在临终之前,还在念叨着此事。 预感到时日不多的老人,提前为此书写下了一篇序文。 可惜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将这本《髹饰录解说》送到世人的眼前……” ……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独自坐在套房客厅里的江山,不声不响的在桌上的广告策划书里加上了几句。 到了第二天,这份火柴广告的策划书便被许沐春捧在了手里。 随着策划书的不停翻阅,许局脸上的表情跟着也换了好几副。 “小江啊,” 许沐春终究是忍不住了:“这广告别说是拍成片,光看看文字就已经精彩的不行了。” 江山没说话,默默等着对方的后话。 果然,下一秒。 “不过,”许沐春皱着眉道:“这长城、故宫什么的都好办,唯独这月球……该如何解决?” 江山两眼一惊:“嗯?” 许沐春看着手里的稿纸,继续道:“还有,这里面的达芬奇和蒙娜丽莎……你又该如何解决?” “许局,”江山这会也想问:“听您这意思,咱们上故宫拍广告的事……不难办?” “这有什么难的,”许沐春就没觉得这是难事:“去年我们开车在里面绕了好几回,拍个广告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 此时的江山已经没话说了:“如果这都不算什么难事的话,那其它的事您就都不用cao心了。” “你都能解决?” “当然,还是离不开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