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北归,父亲大人第二弹
甘氏和尤五娘听到这个信息,却是高兴的很,她们都有家乡情结,自然是希望回故土。 尤五娘虽然算是东海外来户,但现今也早把自己看作了东海人。 而闻听主君爵位升了一等,更要成为海州军镇的都护公,两女倒没觉得什么特别的,跟在陆宁身边,对高官厚禄,反而看得淡,觉得理所当然,主君将来若不封王拜相,那才奇怪。 几日后,陆宁向李煜辞行的时候,李煜唉声叹气的,不过,好在喻旨只是令他固守本土,又有其他两个军镇相助,是以他就算心中有些惶惶,终究觉得日子还过得下去。 大周后也亲自送别,只是她的情绪并不怎么好,显然也知道,喻旨代表的含义。 官原等泉漳二州官员甚至许多百姓都自发来送,却是令陆宁有些意外,也颇多感慨。 此外还有王敬轩,虽然陆宁将留家兄弟抄没的他家祖产发还了一些,但他原本准备全部变卖,要迁居去东海。 不消说,他自觉抱上了这么一条大粗腿,自不肯轻易撒手。 不过陆宁要他留下,帮着照看下泉山别苑,乔舍人敕旨对东海郡公的赏赐中,泉山别苑也被一并赏赐给了陆宁。 王敬轩便兴高采烈的留下来,但其妻典医丞钱氏,却非要和府中属官一起回东海,夫妻俩之间,显然出了些问题。 但这种小事,正忙着做回家准备的陆宁也没太在意。 临行前,陆宁又亲自去了趟陇如部,对米珠及其族人安抚了一番,准备回东海后,再看一看,寻哪里将他们阖族迁徙过去。 …… 回东海,自不能再走海路,免得吴越水军截击。 从虔州,进赣水,转而向北,进入长江,顺流而下,便可到金陵。 不过典卫及附属幾重卒、公府夫人、婢女、属官等等,没在金陵逗留,而是继续顺流而下,到镇江附近,进入京杭大运河,转而去东海。 陆宁不是不想带甘氏和尤五娘在金陵游玩几天,但是,此来金陵可不是玩的,何况自己在这里没任何根基,倒好似看不顺眼自己的很有一些权贵在金陵,自己又不是一个肯受委屈的人,如果自己带着娇妻美妾游玩惹出事来,不好收场。 便是大小蜜桃等,陆宁也令她们一并回东海,甚至典卫也一个不留,孤身一人进金陵。 进了金陵,乔舍人引领,安排陆宁住进了驿馆,要陆宁休息一晚,沐浴焚香,第二天进宫见圣天子。 却不想,陆宁刚刚洗漱过换了身轻便衣服,便听外面走廊有细碎脚步声,又传来敲门声。 陆宁就是一笑,这脚步声,正是小周后,虽然有三个月左右时间不见,但这个小丫头特有的轻软又规规矩矩的脚步声却忘不掉。 “哈哈,香儿吧。”陆宁开门,外面那粉雕玉琢小丫头不是小周后又是哪个? “爹爹,恭喜爹爹打了胜仗!又做都护公!”小丫头跪下磕头,被陆宁扶起。 恭喜义父大人的同时,小丫头小脸上也满是自豪。 这几天,就听义父大人的名字了。 那守财奴父亲对义父很是不屑,自己刚回金陵时提到义父的名字,往往被守财奴父亲一通贬损。 可现今,来拜访守财奴老爹的,哪个不会问一问义父到底是什么人? 好似,整个金陵城,都在谈论义父。 义父去了南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整个金陵城的大官和皇帝头疼了十几年的藩王一鼓而擒,数遍天下,还有比义父本事更大的吗? 现在,守财奴老爹可也不说义父坏话了,就说今天,自己知道义父进了金陵,一定要来见义父,守财奴老爹虽然不许,但自己带扈从偷偷跑出来,他也只当不知道。 陆宁笑着捏捏她娇嫩小脸,说:“正好无聊,你来得好,陪爹爹出去走走。” 被陆宁捏脸,小周后呆了呆,随之捂着小脸,心里腹诽,爹爹好像越来越毛手毛脚的。 不过见到义父实在开心,又听义父想出去玩,小丫头脸上恬静,大眼睛转了转,说:“爹爹想看斗鸡么?” 陆宁看看天色:“这个时间,还能看斗鸡?”随之摇摇头,“太残忍了,不看不看。”陆宁可以杀人如麻,但今世偏偏受这个世界自己的思维影响,看不得小动物遭罪,这并不矛盾,陆宁前世学过基因学心理学,人对比自己弱小又可以拟人化的生物会产生同情感,但不影响你伤害和你有竞争关系的同类。 “爹爹,今晚是保宁斗鸡大会的决赛,每年一次的盛景呢!各道鸡王汇聚,斗出天下第一,爹爹不想去吗?” 陆宁看着她眼里的期盼,肚里暗笑,到底年纪小啊,笑道:“那就去看看!” “好!”小周后突然歪着小脑袋狐疑的看着陆宁,“爹爹,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你知道是我想去看热闹,对不对?” 陆宁笑道:“你也很聪明啊……”随之一哂,说:“咱父女俩,就别商业互吹了。” “商业互吹?是什么?”小周后好奇的问。 陆宁笑笑,说:“总之以后你想玩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打着我的名义,小孩子吗,就得多胡闹胡闹才算有个好玩的童年,再怎么胡闹,你的性子,总归不能变成个小混世魔王。” 边说边向外走,恰好此时,驿馆的几个侍者捧着香炉匆匆从画廊另一边走来。 小周后奇道:“是给父亲大人送来的香炉?”随之好似小家伙就明白了,“父亲大人明天便要进宫见圣天子老爷爷吗?这样急啊?” 见陆宁点头,小周后道:“爹爹是做官后第一次见圣天子老爷爷,那爹爹今晚应该沐浴焚香,不该外出游玩。” 陆宁笑道:“无妨的,待我回来再做就是。” 小周后却摇了摇小脑袋,转身进屋,说:“我陪爹爹说说话,也早点回家。” 陆宁无奈道:“我说了无妨,跟我走就是!” 小周后却已经到了书案前坐下,显然很是坚决,看样子,虽然心有遗憾,但显然觉得,礼法不可破。 “你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那些乱七八糟没用的规矩的?!”陆宁瞪了瞪眼。 “我是为爹爹好!”小丫头却是理直气壮挺着小胸脯。 陆宁看着她,她就仰视陆宁,半点不退让。 陆宁大步进去,一伸手,就抓住她脖颈后裙领,便如拎空气一样,轻轻松松将她拎起来,迈步就往外走。 小丫头瞠目结舌,这,哪有这样的爹爹? “你,你放开我!”小丫头只能嘴上叫,自不能也跟义父大人这样没规矩的,拳打脚踢乱挣扎之类的,太失仪了。 陆宁就笑,“不听我的,就是不孝!敢反抗我,就是不忠!你想做个不忠不孝的女儿吗?!” 小丫头虽然一向知道义父大人喜欢胡说八道,可是,这也太强词夺理了。 画廊里的侍者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得呆了。 小周后的几个扈从,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拎着小丫头直到了驿馆外,叫来车马,拎着小丫头上车,说,“去保宁斗鸡大会所在!”又对小丫头道:“你是不是想说不指路给我,放心,爹爹我闭着眼睛,都寻得到地方!” 坐在车厢一侧,小周后嘟着小嘴,一言不发,陆宁便也不说话,只是哼着小曲,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一会儿后,小周后突然小声说:“爹爹,我错了,我知道,爹爹是宠爱儿,想带儿去玩,爹爹又不喜欢看斗鸡……”说着说着,眼圈突然红了,却是终于想明白了义父的良苦用心。 陆宁笑道:“也不见得,其实我挺想看看你,生气是什么样子?小孩子家家,有情绪就要发泄,你一直安安静静,喜怒哀乐,都憋在心里,怕不长寿。” “嗯!儿记住了!父亲大人原来还懂岐黄养生之术!”小周后用力点着小脑袋,琢磨着义父大人的话,汲取新知识,也就忘了刚才想哭的感觉。 陆宁愣了下,随之苦笑,说:“爹爹这是关心你,不是教授你什么学问……”说着,就对她小脑壳轻轻弹了一下,当然,千万分之一的力气怕都不舍得用,“你这小脑袋瓜,生生锈才好!” 小周后一脸无语,只是偷偷看爹爹的眼神,又自不同,原本的崇拜中,更多了许多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