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马哈木身死

    “马哈木，你向我大明俯首称臣多年，现在又生异心，就是因为你，草原诸部才不得安宁，今日朕替天行道讨伐你，势要给草原百姓一个交代。”朱棣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大明皇帝，你休要口出狂言，鹿死谁手还没有定论呢。”“是你大明不守规矩，不给我们瓦剌人活路，你们四处掠杀，引起战火不断，如今更是猖狂至极，竟压我瓦剌边境。我草原儿郎个个有血性，绝对不会束手就擒，今天我就带领瓦剌的勇士跟你们殊死一战，想要动瓦剌，你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马哈木迎着风，声音洪亮的大喊着。听上去气势十足，振奋人心，但他却没有上前一步，生怕大明的神机营一火铳过来，送他归西。两军僵持，马哈木以及部下，不断言语刺激着朱棣，想要诱敌深入，两边的将士不甘示弱的叫战，可哪边也不肯往前移动。“朱棣，你是要我陪你在这里看月亮吗？”已然过去了半个时辰，瓦剌士兵被鼓舞起的士气，现在又消散了。马哈木不得已，又开始挑衅朱棣。“报。”忽地，大明朝军队尾端，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紧接着，一辆战马疾驰而来，军队自发的给这名探子让出了一条路。“吁。”飞驰到朱慕辰旁边时，探子一勒缰绳，马都没站稳呢，探子迅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匍匐到朱棣的战马旁，单膝跪在地上。“禀告皇上，我军遇袭，皇太孙带领的军队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汉王命属下前来请命，汉王赵王请求出兵支援。”而与此同时，马哈木这边，也有探子来回禀：朱瞻基追击敌人不成，反被鞑靼围困，鞑靼的主力军队正在往朱瞻基所在的地方赶。大明朝的主力军队，此时都在这里，要是分一部分出去支援朱瞻基，那剩下的未必就能打赢他们。如果大明朝的军队此时全力以赴，这场仗顶多打的久一些，拖到阿鲁台灭了朱瞻基和朱高煦他们，反过来再前后夹击，今天朱棣和朱慕辰都得死在这里。“哈哈哈。”马哈木想着这些，不禁笑出声，“我和阿鲁台争了这么久，难得合作一次，没想到就能有如此大的收获，这阿鲁台果真没让我失望。”马哈木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探子退下。他再次抬头看向朱棣时，底气十足，扬言：“朱棣，今天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话毕，他拔出腰间的弯刀，举向空中，一声“冲”迎着夜幕，划破长空，马蹄踏在地上，尘土飞溅。马哈木朝着身后将士喊：“瓦剌的勇士们，鞑靼的支援随后就到，今天不要放走任何一个大明士兵，杀的多奖赏就多，冲啊。”“时机到了。”朱棣看着蠢蠢欲动的马哈木和瓦剌士兵，低沉一声。“告诉汉王赵王，倾尽全力，也要支援瞻基，务必要把他安全带到我面前来。”朱棣下着命令。探子答了一声“是”之后，转身上马，很快消失在朱棣和朱慕辰的视线里。“马哈木和阿鲁台，一个设计勾引我们深入北地，一个早就设下埋伏等着我们，马哈木故意拖延时间，等的就是现在，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天黑好作战。”朱棣目视前方，面对瓦剌持续性的叫嚣不为所动，而是聊天似的跟朱慕辰说着。“是啊，他们妄想将我们一举歼灭，却忘了孙子兵法中还有计中计这一计策，马哈木自以为万事俱备，东风已至，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朱慕辰的话，深得朱棣的心，朱棣朝着他垂眸看过来，眼神中尽是赞赏。大明北方的隐患，就要终结在今天了。“神机营，今天就是你们大显神威的时候，灭了瓦剌，三军有赏。”朱慕辰接过朱棣的话，看着迎面冲过来的瓦剌军队，他出声大喊：“迎战，杀啊。”神机营率先冲出去，两军在最宽敞的地方正面开打，神机营始终和瓦剌军队保持着距离，以至于他们手中最有力的武器刀刃，根本伤不到大明士兵分毫。但瓦剌军队，又全部都在火铳的攻击范围内，一时间瓦剌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成了神机营的盘中餐。“嗖嗖。”“砰砰。”神机营在前方冲锋的同时，也起到了保护的作用，弓箭手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进行射击，瓦剌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马哈木看情况不妙，他被众人团团围住保护了起来，他不甘心的往山上望去，迟迟都不见有反应。“冲啊，杀。”神机营破如势竹，不断逼近，马哈木他们只能一退再退。马哈木心中深知，他这是中计了，但是他不甘心，这一次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振士气和大明抗衡？耳边呼啸而过的是箭矢声，瓦剌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他面前，凄惨的叫声鬼泣一般。箭矢穿透士兵身体的声音、大刀砍在士兵身上的声音、血流声惨叫声，声声入耳，震耳欲聋。“太师，我们中计了，再不撤退，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满身是血的将领，横在马哈木面前，面带惊慌的说着。他冲过去厮杀了一通又折返了回来，没杀掉几个大明的士兵，却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太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我们休养生息几年，再重新杀回来。”“太师，我们等不到鞑靼的支援了，现在不走，只会让鞑靼捡了便宜。”“太师，你快下命令撤退吧。”这种声音此起彼伏，很是聒噪，让早就心中不安的马哈木，此时更加焦灼。“撤退。”良久，马哈木才痛下决心。可下一刻，“轰隆。”巨大的声响，从山顶传来，接着两边山头上，亮起了火光，神机营和弓箭手立即撤退，偌大的空旷场地上只留下了瓦剌军队。一颗炮弹砸在瓦剌军队的中间，战马闻讯四下奔散开，不少匹战马受到了惊吓，直接朝着山体撞过去，嘶鸣声消失的刹那，血rou横飞。瓦剌的战马，惊的不受控制，已然是乱作了一团，此时不用攻击，瓦剌的士兵都自身难保。可是埋伏在山上的大明士兵，早就得了命令：不全歼瓦剌，不停战。迫击炮对准了瓦剌仅存的军队一顿狂轰乱炸，乱石击飞，尘土弥漫，月光下血色渐浓，一声声哀鸣淹没在炮声里。马哈木惊慌失措，再也顾不上其他，他勒紧战马的缰绳，拼命控制住近乎疯魔的马，调转了方向，想要朝着峡谷深处逃跑。眼看着他就要进入西峡谷口时，“砰砰”两声，两枚迫击炮的炮弹直直砸在峡口处的山体，轰隆声接踵而至，山石被炸飞起来，几块被炸裂的锋利的碎石，如利刃一般攻向马哈木。“啊。”马哈木抬起手臂挡住脸，那碎石直接击打在他的胳膊上，石屑扎进皮rou里，他身体多处受伤，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子。而挡在最前面的战马，此时满脸是伤，痛苦的哀鸣着，前蹄高高抬起，再也不受马哈木的控制，于是他拔出弯刀，刺进了战马的rou里，试图用这样残忍的方式让战马重新听从自己的控制。可此时的战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停的仰天长啸，最终将马哈木从马背上摔下之后，疯跑着上了山。马蹄声凌乱，分不清是瓦剌受惊的马还是大明朝的军队在逼近。尘土又浓又高，飞扬起来的足足有两人高，几米开外的地方视线不能达。“哒哒哒。”一阵节奏轻快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马哈木如惊弓之鸟，想要爬起来逃跑，可他刚撑起身子，一只箭射过来，直中他的膝盖，他顿时就跪倒在了地上。“马哈木，你当真以为你能打败我们大明吗？”朱棣低沉威严的声音，在马哈木头顶响起来。朱棣手握着弓箭，拉满了弓，又是一箭，射在了马哈木的另外一条腿上，马哈木双膝跪地，面朝朱棣。“朱棣，今日我败在你的手上，并不是我疏忽大意，也并不是我不如你，而是你仗着有先进的武器，才能勉强胜我。”死到临头，马哈木依然要展现自己草原勇士的雄姿。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此时低头认错，朱棣也不会放过他，照样会取了他的性命。“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找再多的借口也无用。”月光下，朱棣雄姿英发，如傲立苍穹的雄鹰一般，俯瞰着地上如尘埃的马哈木。“朱棣，就算没有我，还有别人，你真以为你大明朝能够千秋万代吗？你个好战嗜血的暴君，总有人……”马哈木话没说完，朱棣提刀弯腰，一挥臂膀，锃亮的刀刃从马哈木的脖子上划过，连成串儿的血珠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后，掉落在地上，和泥土混为一谈。能死在朱棣的手里，也算是马哈木最好的归宿了。“所有将士听令，横穿峡谷，营救皇太孙。”朱慕辰冲着身后的大明将士喊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