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投石问路
“臣邢道荣，恭聆圣旨！” 明白过来后邢道荣罕见的正色肃然，面对手持圣旨的徐庶，弯腰鞠躬，大礼参拜，口中说道。 自‘三让零陵’以来，许都来的圣旨，他接的也不少了，但这般礼数，还是第一次。 毕竟，这个汉室威信早已崩溃的时代，不过是曹操以天子名义下的旨意罢了，大家都是诸侯，谁愿意低人一等？ 但这次例外，邢道荣罕见的给出了相当隆重的礼数，不为别的，看在徐庶的面上，给予汉献帝刘协的尊重。 当然，下跪这种事，邢道荣是做不出来的。 好在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一般，而汉朝也没有后世明清那般羞辱人的臭规定，所以，如此躬身为礼，也算的上合乎规矩。 对邢道荣表现出来，对大汉朝廷的尊重，徐庶颇为满意，这年头，愿意尊重天子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展开黄色布绢圣旨，徐庶高声念道： “骠骑将军，昭武列侯，荆州牧刑安民，为朝廷牧守一方，屡立奇功，……！” “故，今特封刑安民为楚公，赐九锡之礼，荆南四郡为属国，建国公制，另，统摄荆，扬，交三州，为天子牧守南方！” “……，钦此！” 念完后，徐庶收起圣旨，交于邢道荣，然后拱手拜道： “典农校尉徐庶，拜见楚公！” 接过徐庶递过来的圣旨，邢道荣脑袋还有点发蒙。 楚公？哥封公了？那个大汉朝从没有外姓人得到过的公爵封位？ 而且还有属国，封公建国？ 这是裂土封疆啊！ 赐九锡之礼？ 这就更扯蛋了，九锡之礼不是篡位必备的玩意么，曹操给哥这东西做什么？ 什么是九锡之礼？ 那是皇帝给予大臣的最高礼遇，有九样东西，即车马、衣服、虎贲、乐器、纳陛、朱户、弓矢、铗钺、柜鬯。 看模样，后面的那几辆马车上，装的就是这九锡，怪不得这么隆重呢！ 问题是，这玩意向来被视为篡位者所有，而且是权力大无可大的时候，皇帝无可奈何才会赐封！ 看看三国，都有哪些人得到过九锡之礼，就知道了。 曹操，司马昭，孙权，士燮。 这些货色，可都不是什么忠臣！ 当然，也有被皇帝赐九锡之礼，却推辞不受的人，比如司马懿，公孙渊，还有诸葛亮这三个。 司马懿咋想的搞不懂，毕竟那时候他已经很老了，很可能和曹操老年不愿称帝的想法差不多。 说起来，司马懿其实一直在学曹操，司马家族也一直在学曹家…… 公孙渊不接受九锡之礼，纯粹是怕惹曹丕不爽，因为，给他赐九锡之礼的是孙权……。 诸葛亮么，那就真的是推辞不受了，人家说要灭了曹魏再说！ 一听就知道，这是没诚意的推脱之言，曹魏那么好灭的么？ 好吧，这些事情和邢道荣无关。 这几年，因为他的穿越，很多事情都变了，起码，原本时空，这个时候已经封王的曹操，连‘公’都没有封，也没有得到九锡之礼。 问题来了，曹操自己都还只是丞相，不是‘公’，更不是‘王’，怎么就封邢道荣为楚公了呢？还赐九锡之礼？ 这一刻，邢道荣心里发蒙。 “曹操封哥为楚公，赐九锡之礼，其中必有深意，回去和庞统好好商议一下再说，现在却不急！” 念及此，邢道荣回过神来，当即双手做拱，向北方天空一拜，大声说道： “臣邢道荣，拜谢天子厚恩！” 然后，这才哈哈一笑，将手中圣旨交给左右收好，上前一步，扶起徐庶说道： “元直一路远来，劳苦辛累，既已宣读完圣旨，便请随吾入城，某要好好款待元直！” 见邢道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处之淡然，徐庶心下颇为敬佩。 这可是封公啊！ 从此以后，邢道荣甚至都不算大汉臣子了，而是大汉属国，虽然还是属下，但身份却摇身一变，和刘姓皇族并列，只在天子之下！ 虽说只是一个名义，但这个名义却大过天，让邢道荣拥有了真正的一国国主身份！ 别小看这一点，拥有如此名分和身份，从此以后，邢氏一族，进可名正义顺的逐鹿中原，退可安居南方，世代传承，永为贵胄。 哪怕大汉亡了，后继皇朝也必须承认，至少口头上必须承认！ 具体如何，看东周列国就知道了！ 周天子强盛的时候，列国就是老老实实的属国，周天子失去权威后，列国就可随意欺负，最多被人说失礼，却无人说是叛逆！ 后世人很难明白这一点。 但在这个时代，和春秋战国时期，不过相隔一朝，那时候的风俗习惯，依然被天下人相当程度的认可。 正因为如此，看到邢道荣面对封公这么巨大的荣耀，也能处之泰然的时候，徐庶心中，不免就钦佩了起来。 “咦？” 一边拉着徐庶，向事先备好的马车走去，一边通过系统，发现徐庶的‘所属人主’一项，刘协的名字消失了，还多了个‘心向宿主’，邢道荣心中大喜。 “果然，哥礼贤下士之名不是吹的，瞧瞧，徐庶这样的大才，都被哥感动成这样子！” 心中暗自得意，邢道荣继续带着徐庶，亲自将他扶上马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如此这般，在军士的拥护下，邢道荣和徐庶共坐一辆马车，徐徐进入长沙城。 ‘叮咚’ 马车刚一进城，邢道荣脑海中，响起了系统那悦耳的声音。 ‘恭喜宿主受封‘楚公’，王图霸业大大前进了一步，奖励体力加2，技力加2，治下民心凝聚度提高，属下忠诚度提升2点’ “额！” 刚听到系统声音的时候，邢道荣还颇含期待，待听完后，却大为失望。 “就这？” 邢道荣在脑海中吐槽道： “区区体力加2，技力加2有毛用？” 系统无声。 “特么的，我呸！” 不屑的暗自‘呸’了一声，邢道荣注意力回到现实，和身边的徐庶聊了起来。 很快，众人进入城中。 在长沙城，邢道荣摆下宴席，麾下荆南诸般文武，皆来作陪，既是恭喜主公得朝廷册封为‘楚公’，也是为徐庶接风洗尘。 宴席上，邢道荣不断和徐庶唠家常叙话，劝酒不止，待得宾主皆欢之际，系统‘招降’功能，悄悄使出。 毫无疑问，本就‘心向邢道荣’的徐庶，当即就对他认主了，而且忠诚度高达100%。 按理，徐庶这样的人，可不会轻易认主，更不会随随便便就对某个人肝脑涂地，忠心相随。 可一方面，邢道荣给予的礼数太高了，另一方面，却也是徐庶本身就不是甘于寂寞的人。 邢道荣给予徐庶的重视显而易见。 指名道姓，要求曹操将徐庶送过来，这件事自然瞒不住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徐庶其实也有些发愣。 “安民公知世间有徐元直乎？” 闲置二十年的徐庶，差点发出这样的询问。 而当他来到长沙，见到邢道荣以后，给他的感觉更是如此，礼遇之高，绝不在昔日刘玄德之下！ 如此一来，徐庶安能不为之感动？ 另外，拥有一身安世济民的才能，徐庶自然也想做出一番功业，进而留名青史。 如果真甘于默默无闻，当初为何扮做‘单福’，向刘备‘毛遂自荐’？ 在曹操治下，限于誓言，不好发挥，又因为面子问题不想去刘备那里。 但效忠给予他极大礼遇的邢道荣，却没有这些问题了。 如此这般，邢道荣再得一顶尖文臣！ 翌日。 庞统，蒋琬，刘巴，徐庶，陆逊，邓艾，张昭，步骘八人，被邢道荣召唤，齐聚府中议事。 回到长沙后，每月被提升一次忠诚度，张昭的忠诚度，已经达到51%了！ 步骘则达到了82%。 步骘初降时，忠诚度也是10%都不到，但他比张昭先降半年，忠诚度提升到82%，当然很正常。 这八人，就是邢道荣麾下智力最高的八个人！ 还有个袁徽，智力81，和刘巴相当，不过，目前在建业主持大局，所以没有叫来。 “诸公！” 对众人一拱手，邢道荣说道： “曹操以天子名义册封吾为‘楚公’，并赐九锡之礼，不知其中有何深意？诸公可有教我？” 这个消息，现在早已传遍长沙，在场之人自然知道。 基本都是邢道荣的心腹，自然不会觉得邢道荣接受‘楚公’之位和九锡之礼有什么大不了，此时个个脸泛红光，与有荣焉。 当然，大家都是才智高绝之士，也不会被表像蒙蔽，心中自有思量。 “呵呵！” 庞统笑了笑，率先说道： “元直自许都而来，所知当比我等更清楚，主公何不先问问元直？” “士元所言有理！” 邢道荣点了点头，掉头看向徐庶，问道： “对此事，元直如何看？” “呵呵！” 忠诚度达到90%的徐庶，见邢道荣向自己发问，当即和庞统一样轻笑了起来，遂拱手说道： “此事易耳，不过是曹操在投石问路罢了！” 听了此话，庞统，陆逊，张昭，邓艾，蒋琬五人顿时恍然，刘巴和步骘略一思索，也跟着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 刘巴手抚颌下清须，微笑点头说道。 邢道荣心中隐隐间也有些猜测，却还不太清晰，见众人一副‘懂了’的模样，不禁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元直，何谓之‘投石问路’？” “呵呵，楚公勿虑！” 徐庶再度笑道： “不过是曹操自己欲称‘公’，甚至称‘王’，却担心天下人口舌，故而推出楚公，以试天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