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刀法大成
鲜卑骑兵留下的营地中。 张虎和邢社相对跪坐，五六名甲胄在身的魏军将领左右相陪。 “原来如此！” 身材壮硕的张虎点头，说道： “小兄弟奉令师之令，只身行走天下万里，现又在草原诛杀胡人历练，让人佩服！” “过奖，张将军名门子弟，小弟岂能相提并论！” 邢社拱手说道。 这位虎贲中郎将，来历可不小，乃是曹魏大将张辽之子，麾下三千骑兵，乃魏军骨干精锐，全是‘锐士’级别的高级骑兵！ 和张虎的见面，实属意外，因为见他是来此历练的魏国少年人，便邀入营地叙话。 邢社自然不可能道出真名和来历，只说是南阳人，拜师某山中异人，奉师命下山游历。 这等言语，若在魏国境内，稍许调查便会露馅，但此处乃草原深处，无处可查，何况，张虎是军中将领，也没那个兴趣究根问底。 是以，对邢社所言，张虎并没有怀疑。 “半月前，魏王于云中境外，击败柯比熊四十万大军，步度根部落不敢和我大军交手，率部北归！” 张虎说道： “小兄弟先前遇到的鲜卑骑兵，应当是向北撤退的小骨步度根部队！” “啊！” 邢社惊讶了一声，遂抱拳问道： “吾入并州前，曾听闻魏王欲出兵和鲜卑决战，却不知现今战况如何？” 他早就想知道双方战况了，只是这等军情，寻常胡骑或士卒都不可能知道，也不好寻找魏军将领。 所以，对鲜卑和魏军战况，邢社一直不知，正好趁此机会问了出来。 “哈哈哈哈！” 闻得邢社发问，张虎哈哈大笑了起来，遂将最近魏军和鲜卑主力交战状况告知。 原来，三个月前，魏王曹操便出动了魏军主力，共三路大军，向北方而来。 中军，乃魏王曹操亲自领军，有二十五万精锐骑兵，自并州云中郡出发。 右路军，由夏侯惇统领，司马懿为军师，十五万精锐骑兵，自并州定襄出发。 左路军，则是夏侯渊统领，军师贾诩，同样有十五万精锐骑兵，从并州五原出发。 三路大军，五十五万精锐骑兵，齐头并进，分别突进。 其中，魏王统领的二十五万大军，半月前，一举击溃柯比熊四十万主力。 这一战让鲜卑军胆寒，不止柯比熊部向北方狼狈逃窜，就是其余的步度根等部落，也不敢和魏军交锋，纷纷退军，缩回草原漠北。 按往年习惯，取得大捷后，魏王会在边境留下部分军队驻防，然后返回国内。 但这次却不同，曹操似乎铁了心欲彻底消灭草原隐患，击败柯比熊部后，不仅没有退兵，反继续进军。 因为胡人分散四方，草原广袤，所以，魏王将大军分散，令军中将领各带所部，分别剿灭。 “魏王好魄力！” 听完张虎的讲解后，邢社吃了一惊。 须知，草原胡人，因为逐草而居，居无定所，从来不在一个地方长期居住，加上人人善骑，所以，中原军队胜之不难，想彻底剿灭，却近乎不可能。 真正从根本上重创胡人，唯有汉武时期的卫青和霍去病做到了。 可这次，魏王曹操明显是欲效仿卫霍，不止击败鲜卑，而是从根本上进行绞杀，消灭！ 身为楚国长公子，自然不会缺少军政知识，是以，邢社才会对魏军这次行动感到吃惊。 不过，想了想，却又有些明白。 过去数十年，魏王被草原胡虏牵制了许多精力，导致其实力虽远胜其余各国，却表现的颇为被动。 所以，对魏国来说，想要和其余诸侯国争夺天下，北方胡人威胁就必须解决。 魏王曹操，恐怕是想乘各诸侯国尚未从天地巨变中缓过来之际，全力北伐，将北方草原胡虏彻底消灭。 唯有如此，才能腾出手来，全力和楚蜀齐燕四国交手。 “魏王欲先灭胡虏，再和四国决战！” 邢社暗暗想道。 “小兄弟！” 看着邢社的目光有些迫切，张虎说道： “吾奉征北将军之令，率军于草原追逐鲜卑胡骑，你既然在此杀胡骑历练，何不加入我军，共同杀敌，也可建功立业？” “这……！” 闻言，邢社不知道说什么好。 建功立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虚的。 只是，以现在魏军打算对草原胡骑赶尽杀绝的情形看来，加入魏军，不缺厮杀机会，对他磨炼自身刀法，大有裨益。 毕竟，只身一人，只能和零散胡骑交手，遇到大军便不得不躲开，不管是沙场征战经验，还是骑战水平，磨炼效果都大大受限。 所以，面对张虎的邀请，他是动心的，可考虑到自己身份，难免顾及重重。 “小兄弟若加入我军，可担任裨将！” 见邢社似乎有些动心，张虎加大劝服力度，说道： “吾奉曹彰将军之令，追杀胡人一年，以兄弟之勇，一年后，必有大量军功，吾自会向朝廷为你请功，届时，以功劳之身回归故里，岂不快哉！” “哦？” 闻言，邢社当即眼睛一亮，看向张虎，问道： “张将军所部，将在草原独自行军一年？” “正是！” 张虎点点头，说道： “这一次，魏王下了死命令，彻底剿灭胡人，吾这一部，正是效仿昔日霍骠骑，深入大漠，剿灭胡人有生力量！” “当然……！” 张虎继续说道： “若遇到吃不下的胡人主力，便需通知曹彰将军，甚至夏侯渊将军了！” “孤军深入大漠，追逐虎狼胡人，壮哉！” 邢社伸出大拇指赞道： “既如此，社敢不奉命？愿追随将军也！” 话毕，起身，向张虎抬手一拱，说道： “南阳吕社，愿为张将军驱使！” “哈哈哈哈！” 见邢社同意加入，张虎登时开心大笑起来，起身，扶着邢社说道： “厚之加入我军，吾得一臂也！” 这个营地规模虽小，却也是三百人建制，这个吕社，能以一人之力杀散三百凶残胡骑，武力不可等闲视之，能加入自己麾下，张虎欣喜不已。 这次攻略北方大草原，魏王十分重视，设下的军功奖赏十分诱人。 张虎独领一军，麾下实力高强的将领越多，代表着自己这个主将立下的功勋也会多！ 正因为此，知道邢社曾经一人杀散三百胡骑，张虎才会极力拉拢。 三千魏军骑兵，原地休息了一日，第二天清晨开拔，向大漠深处而去。 …… 张虎这支骑兵，隶属于征北将军曹彰麾下，同时，也是这次北征左路魏军统帅夏侯渊所部。 不过，因为胡人分散，想要彻底剿灭，不可能一直保持大军编制。 所以，和另外两只主力大军一样，左路军也化整为零，以三千骑兵为单位分散开来，深入草原，独立作战。 除非遇到大规模胡骑聚集，否则，张虎这支骑兵，不会和其余魏军汇合。 这也是邢社为什么答应张虎请求的原因。 他需要依托魏军，和草原胡骑交战，以此磨砺自身，却担心身份泄露。 但加入张虎这支队伍，这个问题却不存在。 毕竟，万里广袤草原，激烈战斗频发的地方，谁会追究他的身份？ 因此，和张虎这支队伍一起，邢社开始了第一次军旅生涯。 身为楚国大公子，第一次参军，却不是在楚军，也是一项奇闻了。 …… 大草原，万里无云。 轰隆隆~~~ 烟尘滚滚，一只五千人鲜卑骑兵，挥舞手中弯刀，嘴里高声吆喝，向前方冲杀而至。 三里外，二千七百多魏军骑兵，列阵而立。 每一个魏军，身上衣甲多少都有些破损，却穿着整齐，列出冲锋阵型，立于鲜卑胡骑冲杀的正对面。 虽然敌人数量近乎自身两倍，却没一个人有怯意，个个面色肃然，一手持长枪，一手执缰绳，安然伫立，等待主将发号施令。 “哼！” 正中央的主将张虎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扑面而来的鲜卑骑兵，暗暗计算双方距离。 鲜卑胡骑虽多，战力却远不及自己统领的这支魏军，他心里自有衡量。 位于张虎左侧的邢社，静静的骑在黑鬃骏马上，一双冷漠的眼睛，淡淡看着迎面而来的鲜卑骑兵。 半年来，和胡骑交战了数十次，他早已习惯了，虽然这次遇到的鲜卑骑兵数量有点多，却也没怎么在意。 “全军听令！” 在胡骑冲至一里距离时，主将张虎猛然暴喝一声，同时举起手中大刀。 “喏！” 近三千魏军齐声高喝呼应，同时将手中长枪端于胸前。 邢社倒没有举起大刀，不过，握住缰绳的左手却微微紧了一紧。 “大魏无敌，冲啊，杀啊！” 大喝一声，张虎身先士卒，提着手里的大刀，向前冲了出去。 “大魏无敌，冲啊，杀啊！” “大魏无敌，冲啊，杀啊！” …… 二千七百多魏军精骑，齐齐高呼，然后跟在张虎后面，向迎面而来的鲜卑骑兵悍然冲去。 数千冲杀的魏军当中，邢社也高呼了一声，随后双脚一夹马腹，抖动缰绳，猛冲了出去。 他的坐骑，乃是和张虎一样的黑鬃骏马，速度胜过旁人，冲出去不久，便抛开了其余魏军，几乎和张虎齐头并进。 冲出去没多久，双方就进入了百战范围。 张虎的身体，突然被冰一样的岩石覆盖，下一刻猛然炸开。 “啊！” “啊！” …… 张虎身后十余名魏军士卒，被飞溅的冰状岩石触及，当即惨呼着落马身亡。 “武将技‘突石’？” 察觉到这一幕，邢社认出了敌将施展的武将技。 这支魏军虽然精锐，却也不是特殊建制的精锐兵种，没有‘煞气护体’，遇到武将技必死无疑。 邢社不止是‘虎将’，有‘煞气护体’。还是一名三级气血武者，不管哪个身份，都可不惧，自然无碍。 “哼！” 中了一记‘突石’，张虎冷哼一声，不过却没多余的动作，而是继续策骑冲锋。 他的技力，早已耗完，还没有恢复过来，无法反击。 不过，拥有武将技的武将十分稀少，对面的鲜卑胡骑，能有一名就不错了，想来不会有第二个，他并不担心。 邢社的技力倒是充足，但他不想放！ 事实上，加入张虎账下这半年，他一次武将技都没有放过。 邢社的目的是磨炼刀法，阵前杀敌可以，用武将技却没必要。 说到底，胡人是敌人，魏军却也算不得友军，借助魏军杀胡人可以，用武将技却大可不必。 都是骑兵，两军迎面对冲，一里地，不过呼吸间便撞在了一起。 激烈的厮杀，一触即发，从一开始就进入了高潮。 “呔！” 一头扎入敌阵，邢社大吼一声，手中大刀猛然横扫，瞬间将对面数骑上半身斩下，随后马不停蹄，冲入胡骑深处。 四牛之力驱使下，飞舞的大刀，无人可挡，顷刻间便杀了十余骑。 “看刀！” 瞅准对面主将，混战中，邢社抢在张虎之前，冲到胡骑首领跟前，大喝一声，手中大刀疾斩而下。 早在之前，他就发现了，对张虎释放武将技‘突石’的，正是此人，毫无疑问，必是这支胡骑中武力最高者。 胡骑首领眼中凶光一冒，同样大喝一声，硕大的狼牙棒迎上。 ‘当’的一声。 火星四溅，大刀和狼牙棒分了开来。 “咦！” 一击过后，邢社心下诧异。 这个胡骑首领的力气，竟然不比他差多少，臂力赫然达到了三牛之力。 也就是他抢先和其交手了，换做张虎，根本不会是其对手！ 邢社不知道的是，这名胡骑首领，是鲜卑胡人中著名的勇士，平生罕有对手，在整个鲜卑部落群也是大大有名。 当然，这个时候，邢社没时间，也没兴趣追问敌将底细，发现其勇力不俗后，顿时兴奋了起来。 不理会其余胡骑，和此人战于一处。 “呔！” “啊！” “喝！” …… 暴喝怒吼声不断，两人双马盘桓，激烈交战。 他们的攻击威力，都在千钧之上，常人不敌，武器荡起的劲风，让四周的魏军士卒和胡骑纷纷躲避。 ‘当当当’声不绝，交战十余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好家伙，这厮当为顶尖虎将之选！” 邢社暗暗想道。 这个胡骑首领，不仅臂力惊人，达到了三牛之力，狼牙棒招数也十分精妙，或重或轻，或快或慢，给他造成了很大压力。 这等对手，着实难寻，邢社抖擞精神，大刀上下飞舞，和敌将纠缠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三十回合过去了。 他虽然凭借更胜一筹的臂力略占上风，却始终拿对手没办法，场面呈势均力敌之态。 邢社全力厮杀，心神沉浸在刀法之中，对周围的混战视而不见。 慢慢的，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十分精湛的刀法，开始悄悄提高。 五十回合过去了。 霍然间，一道灵光闪过，邢社双目暴闪，大喝一声，‘呔’，手中大刀飞速舞动。 速度莫名加快，挥舞的大刀，赫然多了许多说不出的玄妙。 气势在攀升，飞舞的大刀，不止速度更快，攻击的角度也越来越刁钻。 对面的胡骑首领，迅速感到巨大压力，手中狼牙棒奋力挥舞，却慢慢落入下风。 十余回合后，邢社彻底占了上风，一刀还比一刀快，将胡骑首领牢牢压制。 “呔！” 三十回合后，念头察觉到一处破绽，大刀瞬间化作一道雪亮的匹练，席卷而至。 “啊！” 胡骑首领双目圆睁，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收回狼牙棒挡住了这一刀。 ‘当’ 一声暴响，狼牙棒虽然还在，但胡骑首领的虎口却裂了开来。 ‘刷’ 雪亮刀光将领，胡骑首领惊恐的睁大眼睛，却无论如何躲不开了。 ‘咔嚓’ ‘噗嗤’ 人头落地，鲜血从脖颈狂喷而出。 “哈哈哈哈！” 激战近百合，终于斩杀了这个不知名鲜卑大将，邢社心头畅快，乱军当中，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除了杀敌的痛快，更有刀法终于大成之后的畅意。 此刻，他的刀法大成，武艺臻至宗师境界，已然晋升百战猛将行列。 如果邢道荣在这里，通过系统，便会发现，邢社的武力值，赫然是94！ 他不止成了百战猛将，还是最顶尖的‘破阵猛将’！ “啊，拓跋将军死了！” 周围的鲜卑胡骑，第一时间发现了那名胡骑首领的死，个个惊讶的叫了起来。 笑了没多久，邢社就收拾心情，驱动座下黑鬃骏马，继续挥刀冲杀。 晋升顶尖‘破阵猛将’，邢社无人可敌，大刀挥舞，面前敌人死伤一片，在胡骑中来回冲杀，势不可挡！ 那名拓跋将军，显然在鲜卑胡骑中威望卓著，他一死，本就出于下风的鲜卑胡骑，登时人心不稳。 此时，双方交战已有一个多时辰，魏军虽然人少，却个个训练有素，久经沙场，从一开始就占据上风。 拓跋将军死后，在邢社的悍勇冲击下，魏军占据全面上风，几乎是压着鲜卑胡骑打。 双方战损比迅速扩大。 眼见周围同伴不断落马身亡，而敌人却似乎不见减少，这些鲜卑骑兵慢慢开始胆怯，很快，便四散开来，狼狈逃窜而起。 “诸将分开，各自率部追杀！” 见鲜卑胡骑四散逃窜，张虎当即向邢社等裨将下令道。 “随我来！” 冲自己部下一挥手，邢社大喝一声，随意选了个方向，追杀而去。 带着三百余骑兵，邢社追杀出百里，这才停止追击，率部返回。 这次追杀，他这支队伍，一共杀了三百多胡骑，其中，邢社一人就杀了上百人！ 他不止武力高，而且座下黑鬃骏马速度快，杀敌数量自然高。 这一战，歼灭数千鲜卑胡骑，魏军伤亡却只有三百余，双方战损比，达到了惊人的十比一！ 之所以如此，除了魏军战力远胜胡骑外，还在于邢社斩杀了敌军主将，否则，哪怕魏军精锐，也不至如此。 战后，张虎十分高兴，取得这样的战果，他也是第一次！ 邢社的表现，他自然看在眼里，对其连连嘉奖，并承诺，战后会在征北将军曹彰，乃至主帅夏侯渊跟前推荐。 对此，邢社笑而不语，抱拳感谢。 刀法大成，晋升百战猛将后，邢社并没有离开，继续待在这支魏军里，在草原上征战不休。 春去秋来，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