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40岁的节点，是否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2016年7月，陈放一家从老区菜市场搬到了老区楼房。 这个老区菜市场，是陈放从小学4年纪到高中毕业所有暑假的记忆。他们家在这之前，一直都是在重庆讨生活，住在一个10坪左右长方形的家里，之后他爸投靠了在成都的亲人、陈放的幺婆婆幺爷爷，陈放回重庆老家读书。 陈放4年级的第一个暑假，终于见到了成都的家。 那时候，家里东西不多，房间比较大，上厕所只有尿桶或者跑10分钟的路去上1毛钱的公共卫生间。 不过陈放还是很快乐，邻居是比爸爸mama年轻些的人，人很好，和他们家共用一个狭窄的下陷过道，两家做饭都在过道上。 这年的夏天很热，家里没有风扇，陈放躺在老爸去屋斜面那家有二手床垫的店买了一个便宜的床垫上，热的不行，尽管只铺了一床床单，但还是很热，到了晚上，屋外的温度降了下来，她爸临时一个想法，把大床垫给搬到了过道外长着杂草的地上。 “快来！凉快的很！”她爸吆喝着。 陈放二话不说脱掉鞋子，爬上床垫。他们一家三口横躺在床垫上，十分舒适，陈放听到爸妈聊天，自己却看着周围的七八层高的楼房，想着不会有人在看吧？但年纪尚小的她，就算有这个认知，在这么凉快还有爸妈陪伴的情况下，也没有担心。 “晚上就在这儿睡算了，屋内热的很。” “可以。” “嗡～呜～” “有蚊子！” “我去点盘蚊香过来。” 陈放也赞同爸爸mama的看法，在外面好凉快。 渐渐的进去了梦乡。 这一年的夏天，在陈放记忆里是独特的，也是快乐。 假期结束，陈放回到老家继续上学，渐渐的，陈放在老家也有了小伙伴，庹丹丹、福锅巴、常恩，小孩子有了朋友有了牵绊，就少了难过。寒假是爸妈赶回来，依旧在每次爸妈赶回成都后，要默默的哭一场，被村里人调侃哭鼻子。 但不管怎样，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 在枝桠抽条时撒野山顶花生地里风微凉，于蝉声齐噪间小心路旁包谷地里疯野狗，在布谷布谷声偷摸厨房调料盒里假野餐，于阴冷湿润下紧握手指肿痒处开飞机。 童年决定了一个人的基调，是浓是淡，是彩是灰。 在陈放的童年，除了农村还有城市赠彩。 初中之前的暑假，陈放每去次成都，家的位置都要变一下，但大体都离不开这个老区。 他们一家的活用都来自这个老区。这个老区是个繁华的菜市场，不是正规排布的，商贩们借着院门，做着生活的生意。卖rou的在某条巷子里的最好，卖菜在隔壁巷子，其他的买卖穿插在其中。买卖的来往主要是一二巷子，陈放一家还有她的幺爸一家在六巷子里。 这个老区四周都有楼房，老区最高3层楼，每家都大体一个分布，一个两三平的公共院子，或通天，或蔽日，每家都建有10来间房间，有大有小，但基本都没有卫生间。巷子横向分布，分左右两部分，左右巷子相对，共有九条巷子，最前的一条巷子是屋子，最后一条巷子后面是墙，前后左右将中间的屋子包围，四个方向有门开放。 这巷子里的买卖非常好，菜价便宜，早上七八点的时候是最堵的，人挨人，人挤人，直到10点左右，人与人之间才会有个四五十厘米左右的空隙。这里的住的人都是社会基层人员，房租最贵也就千来块钱，最便宜也就两三百。所以陈放一家在这儿的租房800，但是每次核桃生意都能买掉三四百来斤，收入完全没有问题。 陈放初中暑假来成都也帮着做家里的生意。早上是卖的最快的，人多，但也会有逃单的情况，所以刘晓芳中午回去做饭或者离开干什么的时候不放心陈富贵一个人，总要让附近的人帮忙看看。 不过陈放小升初时，外公的脑溢血去世，陈放家里用了不少钱。 陈放是看着外公拔掉了气管，两眼含着泪水望着屋梁平静绝望的样子。 家里人没有跟陈放说外公的情况，陈放也只知道一些时间节点。外公某天晚上出事了，外公是脑溢血，外公住院了，去看外公，大人谈论把外公接回来，晚上找人抬回来，外公拔气管，外公去睡觉了，这个地方要塞满，不然会晃动。 大人说抬棺的时候，早上下了小雨，然后他们家生意不错。 但陈放高一的时候，她妈说家里的存款在股票里面赔了，老区这边要拆了，听说是要建新楼。 高二的暑假，老区来买菜的人还是那么多，他们家有个交好的老板，把门口的地方租给他们做生意，这个摆摊的位置离老区的大门近，人来人往基本都从这个门过来，所以生意也很好，好到陈富贵不再跑市场看市场，好到就这个点位能让陈富贵多次试水股票。 这些年淘宝也越来越火，线下的实体行业越来越不好做，涉及的行业越来越广也越来越深，到陈放高三的时候，老区也要拆了，他们生意又要重新看市场。 这段时间，不管是陈放的爸还是妈嘴里都念叨着“不好做啊！”“这个淘宝怎么弄？”“其他市场都没有这里好。” 同时，也是这个时候她爸妈的婚姻有问题。 2016年5月份，陈放准备高考。 2016年6月6日，陈放学校接着考生到考场，一众考生紧张后悔又开怀。 2016年6月7日下午，大部分考生做大巴车返回学校，一部分继续赶往英语口语考试现场。 几日后，放榜，查分。 文科本科二线480分及本科一线510分。 陈放比二本线高8分。 就以往的成绩来看，陈放其实觉得这个分数考的不错，但翻阅了资料后，未曾隐瞒的真相渐渐进入了陈放的眼帘。 这个分数，很差。 差到二本上不了，三本有风险。 滑档到最后一家学校也是政策给了陈放机会。 去大学前，陈放也颓废思考过，两眼一懵，只能随了大流。 这个时候她们家搬到了另一个好些的老区楼房。 “这么多年都没住过好房子，我这次肯定要住过好房子，让你有些压力！”这是老妈找到现今一家都还住的房子时说的话，这句话也确实印证了。 搬家很简单，平时拉货的货三轮，就把一家的东西拉了过来。 房子两室一厅，看着很大很空，搬过来的东西东放一下，西方一下，整个房子就有了生活气。 房子是变了，但人没变。 陈放上大学要住校，这个时候的孩子都不怎么恋家。但陈放还是选择过几周就回去一次。 体贴着老妈那寂寞想念的心。 也是这样，能发现她爸自以为隐瞒的很好的偷腥行为。 和那个阿姨偷摸的打电话和微信聊天。 哦，也发现这个时候听取其他人意见开始讨好老妈的套路，有时候买些花？买些礼物？ 陈放是看到了残留下来的礼物熊，就是那种经常出现在礼物里面的礼物小熊。 大体，这个表面的现象让陈放是有些安心的。 但陈放脑中看到相关的行为和东西后还是会响起。 “陈三娃就是看不起你，这么明目张胆，完全不把你看在眼中。” 有机会就会响起，有机会就会响起。 陈放也试着解决，她的思路是让老妈有朋友。正时，广场舞非常的流行，陈放就时不时在老妈抱怨没事干减肥的时候，说你去跳广场舞。 也是这件事，在一次聚餐的时候，被亲戚拿来调侃刘晓芳。 陈放当时心里就不舒服了，她认为自己有责任，而且这件并不坏，为什么从他的嘴中出来后，就成了坏事，成了小孩子的不务正业？ 所以陈放回嘴：“我觉得广场舞不错，现在还流行，也是我叫我妈去的。” 这个亲戚没说话，之后转移话题，问陈放的工作在哪儿？ 陈放学的酒店管理，在大一的时候参加一个项目，学业实习被重新安排，聚餐的这个时候，陈放恰好在IFS的酒店实习。 “我有个朋友是做酒店的，在某某街。” 陈放认真回忆了下，发现自己不知道这个地方，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便摇头。 “你在哪里工作？” “在春熙路，中纱帽街哪里。”陈放背出了工作要求要背的地址。 发现亲戚噎了下，陈放有些愧疚。 这个时候，陈放还小，不懂饭桌人情。 她与这个亲戚不熟，只有同桌的姑婆姑爷爷在，就问姑婆桌子上的吃的。 连续两次后，上个卫生间的功夫，就看到是姑婆结账。 隐约的觉得自己的行为逼得姑婆请客了。 之后陈放惦记着姑婆的话，但都没机会去找姑婆玩。 姑爷有次早上厕所突发脑溢血去世，陈放也只有脑中想想安慰姑婆的话。 后来传回话，说姑婆还有大双二双的婚事，去世不了。 “您好，方便发一份简历给我吗？” 陈放发的消息有了回复，陈放发送了简历。 “我们的工作内容主要是负责接听银行用户来电咨询，查账，卡片cao作等银行后台服务内容，业务在线办理与咨询服务，不要求通时通次，不外呼不带销售性质的哈，不加班，看你这边工作内容能不能接受呢” “可以” “因为我们是银行上班，所以前期都会有培训哦，4-6周的样子，培训期间都是朝九晚六，周末双休的，薪资是2400左右（培训期间是50-80/天）前两周理论培训，之后几周是实践学习” “培训期之后是8小时综合工时制轮班，比如早八晚五，早九晚六，早十晚七等，白班最晚：12:30-21:30一个月最多四次的样子。（白班是我们上的最多的）公司有临时住宿（免费的哈）和员工食堂（很实惠）夜班两个月会安排1~2次，最晚12点下班......” “好的” “交换微信” 交换微信后，陈放添加了对方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