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阳翟之行
当夜。 研究所。 这里的时间似乎与外界不同,即便外面已经是美梦当头的深夜,这里依旧灯火通明,那高端灯光的刺眼光芒,把这里的白色反射得像大白天似的。 里头的人也没有一个倦怠,仿佛已经专注得忘记了时间一般。 只是这统一的白色,多少有些静谧的叫人恐惧了。 隔间内。 实验床的床尾多了一个奇怪的仪器,仪器是中空的,空出来的部分里有一团彤色的光芒,整个仪器连接着屋子中央一个更大的机械,前头放置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上头的数字和符号都叫人看不明白。 仍旧一身白大褂的江宇正站在屏幕前,沉思着什么。 “拿到了?” 伴随着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斯文的男声。 江宇并未回头,应声道,“太少了。” 后头的人走到他身边,显示屏上的蓝光打在脸上,叫他那一双碧色的眼瞳幽深而魔魅起来。 不是高槐夏又是谁? “这只是一切的开始,能拿到这点已经是很好的开头了。”高槐夏勾了勾嘴角,回身躺到了那张实验床上,继续道,“给我吧,月宫大人让我把它带回去。” “他最好是真的能从这股力量中找到补全我药物的办法。”江宇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一顿操作,但语气却带有一丝不敬,淡漠道。 否则,他可不是那种平白给人利用之徒。 紧接着,仪器中的灵体顺着不知名的导管淌入实验床,转而被高槐夏所完全吸收,他感受着这股力量,答道,“你最好在我面前也对月宫大人尊敬一些,别忘了你制药的灵感和身上的力量,是谁给你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沉了下去,但很快高槐夏就转移了话题,“你查了这股力量吗?” “查了。” 江宇语气毫无波澜,在显示屏上投出本市的地图来,又将时间调回到桃木林工程中林子被破坏时,本市整个地脉一目了然。 他指了指其中一处显目的红色,“这里,原本有巨大的灵力波动。” 所指正是城东三清宫一处,而那灵力的数值,已经到达了此仪器的顶峰。 “后来有新闻报导那儿发生什么火灾地震,我曾目睹怪物飞天,这件事之后,那边的灵力就消失了。”江宇把时间线又拉回来,红色果然消失不见了,他又补充道,“这两股力量……是同源之物。” 换言之,他几乎可以肯定,当日那只一飞冲天的怪物就是陈月歆。 但他想不明白,月宫是怎么想到指示自己去找陈月歆合作的? 仪器中的灵力完全消失的一瞬间,一声刺耳的长鸣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响起,随机高槐夏猛地睁眼,眸中惊诧的光转瞬即逝,仿佛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眼底。 “怎么回事?”江宇问道,关闭了仪器。 高槐夏起身,利落翻身下床,有一刹那从他身上少见的散发出一股寒气,“这力量……不肯与我相溶,我只能尽力抓住它。” 细看之下,果然见他周身浮着一层彤色,十分怪异。 江宇忽的笑了,讽道,“不过万分之一就足以让你无措?若月宫也无法控制这力量,又谈何帮我将它融于药里?” 高槐夏摇了摇头,扫了一眼立在面前的人,“万分之一?不错,这玩意儿对月宫大人来说,连万分之一都不够。” 闻声,江宇这才暂且敛了笑容。 又听高槐夏继续道,“此次阳翟之行,大人要你跟我一起去。” “阳翟?”江宇摆弄起仪器和药物来,问道,“要我去做什么?” “拿一样东西,我会帮你牵制他们,给你制造机会。” “我劝你还是找别人做这件事,我在他们面前面具已经撕破了,他们对我的防范意识绝不会低。” “正因为如此,你做才最合适。”高槐夏冷笑一声,不做具体解释。 第二日。 一大早众人便收拾了赶往阳翟,阳翟的景色与之前的倒没什么大的差别,但这座城市绿化做得确实令人称赞。 进到城中心区划前,还能看见不少起伏的山脉,其中更有一座东西向延绵不绝,上头又少见植被,乃是与霞色浑然一体的土壤状态,有种别致的好看。 这次他们住宿的是一家独栋的高档民宿,名叫‘奈落之处’,除去第一层的前台大厅,共有十九楼。 见有客人,前台的老板热情非常,忙迎上前来,“几位住店呐?住几天啊?咱这儿环境好、服务好,总之就是啥都好,包您体验家一般的感觉,来了一次还想来第二……” 汪文迪直接打断他的话,果断道,“咱们五个人,先订一周的吧。” “这位年轻人,看你肯定是头一回来咱奈落之处吧,咱这儿有规矩,一人一间房,住几楼也是随缘定的。” “哦?怎么个随缘法?” 老板满脸笑意,指了指大厅墙壁边摆放的特色人形座椅,答道,“这是本店的创意玩法,只要您坐上去,旁边的显示器上就会显示出您住的房间号。” 那个人形座椅设计的有些滑稽,手上拿着一支笔,另一手托着显示器,像是在写什么似的。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儿?” 熊巍说着,头一个便坐了上去,不多时那显示器上就真的出现一串数字—— 0003。 “老板,0003是几楼啊?” “00就是二楼,咱们这一楼不住客人,二楼没有录入编号,是从三楼算01的。”老板解释道。 “我也来试试!”陈月歆三两步走过去,也坐在了上面。 果然,显示器上又出现了一串不一样的数字——0712。 老板凑过来一看,笑容更深了,“您呀,在第九楼哩,不过没事儿,咱们电梯上的标号也是根据房间号来的,不用担心走错。” “我怎么一下跑九楼去了?”陈月歆嘀咕了一阵,也没多想,让开了位置。 “老板,您很喜欢花草吗?”一边传来张霏霏柔和的声音,她正蹲在一簇花丛前,看着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