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危机
程宇走在步行街上，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 咖啡馆、酒吧、KTV、超市、蛋糕店、冷饮店和日料餐馆等等。 店铺繁多，花样百出。 现在已是中午，但并不炎热。 程宇上身穿着黑色外衣，里面套一件白色短衫。 下身穿一件灰蓝色裤子，右手腕戴着一只银色手表。 手表看样子，价格不菲。 配上他俊俏的外貌，沉稳的气质，年轻的容貌。 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女孩子的目光。 当然，也有一些妇女的目光…… 程宇心无旁骛的继续走，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此刻他并没有完全搞明白，自己到底是穿越到哪了。 二十六年前的霓虹国吗？ 虽然日期是1996年，地点确实在东京。 但就他了解的情况而言，有些微妙的不同。 1985年，《广场协议》的签定给霓虹国带来了不小的经济压力。 在1990年3月左右，霓虹国房地产价格跳水，由此引发经济崩溃。 从此，陷入了长达近三十年的经济增长停滞。 造成了“平成的废物”一代。 这些是基本的历史。 但他了解到的，却有点不一样，甚至是完全相反。 从图书馆前台那里，他了解到现在霓虹国经济依旧不错。 技术得到了突破，工作机会更多，人民生活水平更好…… 这一系列的形容词。 跟霓虹国“失去的二十年（或者叫三十年）”事件，严重不符。 程宇一路走来，见到这里的人们乐观向上，积极昂扬。 一点没有经济忧虑的样子，虽然1996年是“平成不景气”之后的经济回升期。 但也不至于达到这种乐观的程度。 除非一点。 国民对于国家经济极有信心，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要知道，1990年后，在霓虹国跳楼自杀、卧轨自杀的人，简直跟排队一样。 国民的信心也是一片灰暗，根本看不到光明。 这跟历史事实完全相反，几乎错乱了他的思维。 更让他怀疑，自己到底穿越到哪里了？ 程宇走到街边，一处咖啡馆外的休息区。 休息区是一片咖啡桌，前后各配置两把椅子。 程宇随便找了张咖啡桌，抽出椅子坐下。 胳膊支在咖啡桌上，手掌撑着下颚，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搞清楚这个世界。 二、找个安身之所。 三、想办法解决午饭问题。 …… 是的，程宇现在很饿，但是他没办法吃饭。 因为没钱。 准确说，是没有日元。 他的裤兜里只有一个小钱包，里面放着一张身份证卡，一张建行的银行卡，以及二百块人民币。 这些东西都不能去买食物，尤其是身份证，能不能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用，还是个未知数。 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程宇的思维发散，想着各种可能是事。 突然，一道咔嚓声，从他的耳旁穿过。 程宇扭过头去看。 一位穿着黑白工作服约莫二十岁的少女，正拿着一台翻盖手机偷拍他。 少女见程宇发现，脸色微微羞红，慌张的收起手机。 故作镇定的漫步走到他身边，轻轻的躬腰，长发自脸颊的两侧倾泻而下。 “先生，请问要点什么？” 少女说的是日语，程宇根本听不懂。 程宇露出亲和的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女孩直起身子离开。 程宇将视线，转向人来人往的步行街。 突然，人群中，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男人约莫三十岁，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皮肤偏黑。 就在程宇注视着那个男人时，男人猛地扭头，看向程宇。 男人眼睛在一瞬间，闪过蓝色的光芒。 程宇心里一惊，赶忙移开视线。 不过，男人已经走到程宇身边。 抽出椅子，坐在他的正对面，男人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嘴角勾起自信的微笑。 “先生，你好。”男人一口流利的关东日语，眼睛直视着程宇。 “……”程宇听不懂，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先生，我是一个预言家，你可以询问我任何问题，我都会回答你，而且我的收费很便宜。” 男人侃侃而谈，一口流利的关东腔日语说的天花乱坠。 可惜程宇听不懂，继续微笑。 “先生，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一次免费提问的机会，怎么样？” 男人脸上依旧是如自信的笑容，仿佛天下之事尽在掌握。 “……” 程宇微笑着摇了摇头。 男人并不气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程宇。 “先生，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程宇接下名片，男人颇为优雅的站起身子，面带微笑离开。 自始至终，程宇都没有搞清楚对方要干什么，因为他根本听不懂。 不过，男人倒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很是自信。 程宇捏着名片，上面用日式汉字写着男人的名字。 板桥光雄。 以及一串电话号码，还有居住的地址。 不过地址上的字，是日式汉字夹杂着片假名，程宇看的不太懂。 不过这些，程宇都不在乎，他现在最在乎的，是吃饭问题。 程宇起身，摸了摸快要饿扁的肚子。 好饿呀…… 随手将名片扔进垃圾桶。 程宇起身，沿着步行街，继续向东走，消失茫茫人海中。 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一家餐馆的墙后走出，回到原来的座位。 从垃圾桶里，捡起被丢掉的名片，重新放进口袋里，嘴角依然挂着笑意。 “可惜，文的不行，只能动武了。”男人小声地喃喃自语。 六个小时后，太阳快要落山了。 红色的残阳，已被地平线吞噬了一半，暖色调阳光最后笼罩着大地。 “太阳落山了……” 程宇靠在天桥下的柱子旁，望向西边的夕阳。 他逛了一天，依旧没有想到如何解决吃饭问题。 身份证不敢用，毕竟关于世界的信息他知道还不全面。 人民币用不了，只有美元是全球通用的，据他的观察，这个世界也一样。 其实他还有一张底牌，就是他手腕上的手表。 这块手表是朗格牌，价值二十万人民币。 虽然他用了一年多，但找个当铺卖掉，也是能换不少钱的。 但他不太想这么快，就用掉唯一的底牌，毕竟他不了解这个世界，变数太多。 用掉了唯一的底牌，就没有后手了，他不打无准备之仗。 不过，好消息是，他找到了能勉强对付一晚的地方。 天桥底下。 这里搭了许多帐篷，帐篷前架着晾衣服的绳子，燃着篝火。 帐篷里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里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有找不到工作，没有工资，租不起房子的人。 也有流氓地痞，不务正业的人。 还有失足妇女等等。 总之，这个地方，可谓是人才济济，各种社会边缘人物，汇聚于此。 程宇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钢铁都市的公寓里。 几乎每天洗一次澡，有了轻微洁癖的毛病。 这个地方有些肮脏，让他感觉有些生理不适。 不过他忍了下来，微微闭上双眼，靠坐在柱子上，浅浅的睡着了。 半夜，下起了大雨。 滴滴答答的雨水，沿着天桥的边缘流下。 在众多的帐篷中，其中的一个帐篷拉开了拉链，鬼鬼祟祟的走出一道黑影。 黑影脚步很轻，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好似走在薄薄的冰面上。 黑影小心地走到程宇面前，动作缓慢的伸出双手。 轻轻的解开，戴在程宇手腕上的银色手表。 他想要偷手表！ 程宇睡得很浅，感受到手腕处痒痒的，已经渐渐清醒过来。 他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因为是半夜，看的不清楚，只看到一道黑影。 黑影正在灵活的解开他手腕上的手表，而且已经解开一半了。 程宇大惊，有小偷！ 当即，他一脚踹中黑影的胸口。 “啊！” 黑影捂着胸口，痛苦大叫。 程宇站起身，天空中一道闪电劈下。 借着闪电的光，程宇看清了黑影的全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露出恐慌的表情，连滚带爬的逃走。 程宇哪能让他如愿，右手一抓，狠狠地拽住他的衣领，向着水泥柱子猛地一撞。 “啊，好痛啊！”中年男人背部一阵剧痛。 程宇再次上前，握紧拳头，砸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惊恐万状，当即立断，直接跪下，不停的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不停求饶。 程宇见状，也收了手，心里感叹，真不禁揍。 “求求您，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中年男人说的是日语，程宇听不懂，不过他能理解是求饶之类的话。 程宇静静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中年男人见程宇不愿轻易放过自己，从外衣的里侧口袋中，掏出一沓日元。 有零有整，全是纸票，统共五百日元。 日元放在地上，中年男人继续磕头，乞求程宇放过他。 程宇见状，拿起地上的日元，一脚踹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像是一条老鼠，慌慌张张的跑进帐篷群，找到自己的帐篷，钻了进去。 “呵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程宇将日元装入裤兜，重新坐在水泥柱子下，心情愉悦。 明天的早饭有着落了。 轰隆隆！ 天空雷鸣阵阵，闪电随雷声不断劈下。 天地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明暗交错的天地间，一个男人的身影浮现。 男人身穿西装革履，胡子刮的很干净，皮肤偏黑，嘴角始终挂着自信的微笑。 他顶着大雨，不紧不慢的走着。 男人好似有一套隐身的雨衣，每次雨珠快要落在他身上时。 就会莫名其妙的，顺着男人身体周围的空间滑开，流向地面。 没有在男人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潮湿痕迹。 男人走进天桥下，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 程宇抬头看见男人，借着闪电的光亮。 他认出的面前的男人。 正是中午遇到的那个男人。 板桥光雄！ “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板桥光雄微笑着。 “……”程宇听不懂。 “先生，不必对我如此防备吧。” 板桥光雄一步步走近，闪电的一明一暗让他更加诡异。 程宇心中警钟大作，身体紧绷着。 板桥光雄越走越近，就在他距离程宇两三个身位时。 板桥光雄猛地一拳打来，可谓势大力沉。 程宇一个侧翻滚，躲开了攻击。 咚的一声，板桥光雄一拳打在了水泥柱子上。 水泥柱上，形成了一圈蜘蛛网般的裂纹。 好强！ 程宇心中惊骇不已，同时又夹杂着疑惑。 为什么要攻击我？ 老子招你惹你了？ 他不会日语，也就无法提问。 真是郁闷！ 程宇抬起双拳，护住面门。 他经常锻炼，有一副好身体，也学过散打、拳击的路数。 而且有过格斗经验，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板桥光雄一拳打空，迅速收拳，一记扫堂腿袭向程宇胸口。 速度很快，来不及躲闪。 程宇双臂横档，护住胸口。 噗的一声，程宇推后两步。 小臂一阵疼痛，轻甩两下。 板桥光雄攻势不止，又来一拳，袭向面门。 程宇胆大心细，精准把握距离，身体一错，抬起胳膊。 猛地一记肘击，砸在了板桥光雄的下巴。 咔嚓一声，下巴顿时脱臼。 程宇乘胜追击，抬起大腿，一脚重击，踹中胸膛。 板桥光雄凌空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跌落在地，被踹出五米远。 板桥光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程宇不敢放松警惕，双臂依旧保持防御状态。 板桥光雄咻的一声，身体凌空飞起，悬在半空，眼睛冒着蓝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空中的板桥光雄，大笑不止，表情癫狂而又诡异。 “卧槽，居然会飞！” 程宇这次完全被震惊到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了。 人居然会飞？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神鬼异世？ 练气修仙？ 一瞬间，程宇脑中闪过无数想法，不过最终，放弃了思考。 “想那么多有屁用，赶紧跑！” 程宇转身就跑，他的身材虽然高大，但也异常灵活。 板桥光雄的手掌，凝聚了一颗蓝色光团，猛地一推。 光团咻的一声飞了出去，击中地面后，砰的一声爆炸。 炸出一口大坑。 帐篷里的人们听到爆炸声，慌乱的走出帐篷，查看情况。 结果看见，像鬼一样的板桥光雄，悬在半空中怪笑，吓得人群四散奔逃。 无数人群离开天桥，跑进大雨中。 程宇趁着人群混乱，浑水摸鱼，逃出天桥，遁入大雨。 板桥光雄像是开了外挂，死死锁定了他，紧追不舍。 大雨中，程宇被淋湿，衣服全部湿透。 板桥光雄如同幽灵一样飘在半空，跟在程宇身后，紧追不舍。 他回头一望，见板桥光雄依然在追他。 程迈开双腿，一阵狂奔，踩在路面上积蓄的水，水花飞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板桥光雄一阵癫狂的大笑，声音诡异恐怖。 板桥光雄手掌凝聚能量，一圈蓝色的光晕形成。 蓝色光晕对准程宇，一股奇异的力量锁住了程宇的四肢。 板桥光雄手掌向上一提，程宇被凌空架起。 程宇奋力挣扎，四肢却像被钢筋锁住一样，被紧紧的定在半空。 “哈哈哈，老子看你怎么跑！” 板桥光雄飞到程宇面前，一记重拳打在脑门上。 程宇大脑一阵震荡，眼冒金星，眩晕感袭来，昏死过去。 “真是一个完美的祭品，哈哈哈！” 板桥光雄又是一阵怪笑，手掌握住程宇的肩膀。 一道蓝光闪过，两人在空中消失不见。 大雨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