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安崎看着mama，依旧打扫着奶奶的屋里，这次，mama没有低头… 一会擦擦玻璃，一会擦擦柜子，嘴里念叨着，年节就一天，好过… 一旁的安崎，哼，天天过年多好？ 那样，就有糖吃，菜也多？ 笑嘻嘻的躺炕上，妈，我以后的日子，天天像过年一样… 小孩子心思，大概都这样想吧！ mama手的指着安崎得头，净想美事，我看你以后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这时爸爸进来了，说道：你就不会说点好的？跟孩子俩？ 我看我老闺女以后错不了… 你看你，就会戳人心窝子，还是我爸说话好听… mama不在理会… 你们爷俩一套号的，懒得搭理你们… 安崎mama一想到，过几天马上就去深圳了，突然坐立难安，又憧憬又放不下… 一想到王寡妇说的那些话，实在让人打触？ 恰好，张二娘来了，一进屋看着，忧愁的安崎mama，笑呵呵的坐在了炕上… 便问道：咋地了？二路媳妇？ 二娘：这马上要走了，心里特别不得劲？眼皮还直跳？ 说着，二娘一把握住了安琪崎mama的手… 二路媳妇，我知道，指定不能好受，你也别想太多？ 你们都年轻，还赶上现在全国发展的好时候，我外甥也在大城市，他是大学生，摸着脑袋，说现在自主创业的可多了？ 你们这出去了，先找个活稳定下来，以后在把俩孩子供上大学，不也挺好的嘛？ 二娘，唉的一声… 虽然万事开头难，但咬咬牙就过去了… 嗯嗯…… 安崎mama哭了，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着：二娘，你说的对，出去闯一闯，也好… 安崎看着张奶奶安慰着mama，心里突然也跟着难受，上前问道：这走了多久回来啊？ 二娘抚摸着安崎的头笑着说：想家就回来，在个呢？等你们家挣了大钱，开小汽车回来，到时候拉着我，兜风，可哪溜达… 安崎看着，张奶奶和mama，笑嘻嘻的说：张奶奶，我怕风大，把你的假牙吹飞了？ 所有人都哈哈的笑了 此刻小宇抬头，看见，大娘来了，大舌溜丢的，喊着：大娘，大娘？ 大娘，一把抱起小宇，走进了里屋… 看见了张二娘在？ 哎呦？ 张二娘也在？ 我说的嘛？离老远就听见你说话了？ 张二娘，顿时搭拉着脸，不用正眼扫了一眼… 你这么一说，我还以为你是顺风耳呢？ 我放屁你是不是也听见了？ 气得安崎大娘脸，红一阵绿一阵… 把小宇放在了炕上？ 拿出了一个手娟，神神秘秘的，就往安崎mama手里塞去… 安崎看着mama一边推搡着，一边说着：大嫂，我不能要 安崎她妈，你就收着，穷家富路的，“说着大娘哽咽了” 张二娘见状：一把拉开了两个人… 你们妯娌俩，这是嘎哈呀？ 别哭了都 二路媳妇你也是，你大嫂也是好心，你就收着吧？ 安崎mama看着大嫂，你家也不富裕，孩子也大了，我知道你和大哥都是好心，我真不能要？ 大娘抱着安崎mama，两个人哭的稀里哗啦 旁边的张二娘也偷偷的抹眼泪 也从裤兜里拿出了二百块钱，给了安崎，小声的，嘘，你别和你妈说，你放在你的铅笔盒里，等需要用的时候，拿出来用？ 安崎，说不能要？张奶奶，撇着嘴，拿着，奶奶求你了？ 安崎哭了，拿着钱… 张二娘，拉着妯娌俩，你俩能有今天这样，你妈在天有灵也安心了，我别的啥也不说了，大路媳妇，我打今个我都高看你一眼，拍着巴掌，夺门而出… 转眼还有两天就离开家了，姑姑带着未来姑父来了，进门看着安崎收拾她的衣服… 便说道，你就拿着衣服？ 安崎不以为然 这衣服怎么了？ 好好的都能穿 姑姑一把拉起了安崎 从书包里拿出来新的衣服 你看这衣服咋样？ 安崎笑了 姑姑，你看，我穿正好 这是给你买的，还有这些 都是你的… 安崎mama笑着说道：你之前买的那些衣服，她俩还有没上身的呢？ 你又买，多破费啊？ 姑姑坐在炕上，打量着家，看着哥嫂忙乎的背影，抹了抹眼角… 这一切，刘伟都看在眼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喊着二哥，二嫂：你们别忙乎了，我妈让把这个给你们？ 一把递给了安崎爸爸，转身就要走？ 安崎mama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信封？ 拉着刘伟，你这是嘎哈呀？ 安崎看着爸爸打开信封，里面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并说道：刘伟，这我可不能要？ 一把就把钱塞给了刘伟？ 意味深长的说：我和你二嫂，知道你的好意，你们俩也老大不小了，这两天有时间，把你俩的事给定下来？ 姑姑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未来姑父… 未来姑父，笑着说：嗯，行，我回去和我妈说一声… 转眼第二天，张二娘笑呵呵的来了… 一进屋，就说正好… 大路两口，看着张二娘？ 四目相对… 二娘，你这是咋的了？ 啥正好？ 二娘一拍大腿，你们都在正好 安崎mama，笑着说，你这老太太，有啥话就吧 姑姑也问道： 啥好事，把你乐成这样？ 张二娘，坐在炕上便说道：没听树上的喜鹊渣渣叫？ 眼睛一登，那不报喜呢么… 我这不就来了？ 眼睛看了一圈！ 我就不卖官司了 昨天刘伟他妈，找我去了？ 那个，她说今天就把她俩的事给订了下来？ 便看看了姑姑 姑姑，说…订下来我没意见 我妈才没多长时候 但结婚得等等 张二娘，顿时语塞… 这… 看向了大路和二路… 二路说：妹子，也别较真 大路也说：就是呢，你该结婚就结婚，老大不小了，我可告诉你… 姑姑，顿时感觉委屈，喊着说：是我结婚，管你什么事？ 大路急眼了？ 长兄如父…我管你咋滴了？ 大娘见状一把拉开了大爷… 你咋和妹子说呢？ 恶狠狠的看了看了大爷 大爷顿时闭嘴… 这时安崎mama上前，二娘，她姑说的也没毛病，你别挑理，我妈走了是没多长时间，要不这样吧，等过了一周年，现在先把事订下来… 大娘也说：是呀，安崎妈说的在理，二娘，你和他们老刘家说说，行的话，今天就定下来？ 二娘看了看，安崎的姑姑：她姑，你看这样行么？ 安崎看着姑姑，气呼呼的，看了一眼二娘… 二娘，你去说吧，你就这样说吧… 不一会老刘家的人来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屋里坐满了人… 未来姑父，挨个的介绍：这是大姨，大姨父… 大姨，大姨父好？ 这丫头，长的带劲 和我们刘伟般配 往这边，是三姨，七姑，还有舅佬 舅佬，你抽着 七姑，三姨，你们吃瓜子？ 姑姑笑呵呵的说着… 在商议彩礼的时候，男方的舅姥，张嘴闭嘴都是钱，气的大爷拍桌子喊着：你们这是嘎哈？我们老路家，是嫁姑娘，不是卖姑姑？ 安崎看着爸爸把大爷拉扯到一边，也气的够呛，但碍于对方是长辈，也就把话浅浅的说了一下：两个孩子呢从开始到现在也太容易，能有今天，也是好事，我们路家，没有别的说道，只要他们俩能好好的比啥都强？ 话说到这，张二娘站出来了 指着刘伟的妈… 今天人家哥俩把话都说到这分上了？ 你家啥意思？恶狠狠的看着… 只见刘伟的妈看着张二娘也眼睛，支支吾吾的… 我…我也没啥意思 然后老向舅姥？ 舅姥…站起身来，摔着袖子，就要走？ 张二娘，喊了一声？ 两边各一个媒人？ 你走了算咋回事？ 然后指着，刘伟妈说：那天你咋和我说的？ 今天咋就变了味呢… 舅姥，坐下来，低声细语的说：她张二娘，你别生气，拍着手，这不啥事都在谈么？ 张二娘这回急眼了？ 谈？该咋办咋办？ 说到哪办到哪？ 不然，一切免谈？ 今天，我就能主做，便一把拉过三妹？ 姑姑那里讲过这个场面？ 双眼看着刘伟？ 刘伟也着急了，拉着他妈？ 妈，这时嘎哈呀？ 咋说就咋办吧？ 刘伟妈的气势一下就被打了下来？ 脸憋的通红，又不想这样，又碍于儿子的哀求？ 她不情愿的张了嘴，笑面虎般，拉着张二娘… 二娘，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嘛？ 两个孩子有今天，我最高兴了… 并在路家人面前变态，该有的一样不少，和之前一样，彩礼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看向张二娘，问道，二娘你看咋样？ 张二娘，撇着嘴，早该这样了，多余整哪事？ 姑姑的订婚，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完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安崎就被尿憋醒了，起来看见，mama收拾了一堆东西，安崎揉了揉眼睛，喊着：妈，收拾这些东西嘎哈？ mama，看了看了安崎，指着，旁边的包，那里面的都是你小时候的衣服，你老弟又穿不了，我寻思着给东头小玲她老妹穿？ 安崎一听不乐意了，给她嘎哈，她都不和我玩，还和那些小蛋子们串通一气，不许你给她？ 哼的一声，就跑到了炕上？ 安崎爸爸，听着屋里的喊叫声，跑进来了… 一边可得雪，一边问，咋滴了，呜闹喊叫的？ 安崎mama，哼，能咋滴？ 我说那些衣服小了，给东头小玲她老妹？ 她起来看见了，不让给，说人家不和她玩… 安崎爸爸，小心翼翼的把被和掀开，看着睡熟的安崎，小脸闷的通红… 我姑娘说不给，你就别给 安崎mama，摔打着衣服，你看看，都这么好，不给白瞎了？ 安崎爸爸指着安崎的头发？ 你看从小就给孩子留寸头，都说没人愿意和她玩？ 爸爸看着mama，却被瞪了一眼？ 别说这些了，票都买好了么？ 只见安崎爸爸，从口袋掏出了车票？ 早都买好了，给你经管着吧？ 说着就把车票扔给了mama… mama不识字？ 问：这是那天的？ 看着安崎爸爸？ 爸爸回头说：明天晚上的… 天亮了，安崎醒了，伸着懒腰，一个胳膊不小心打到了，弟弟的脸上？ 吓坏了她？ 赶紧起来，看着弟弟… 弟弟睁开眼，没有哭，坐起来，姐弟二人，都噗嗤的呵呵笑了… mama走了进来，也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两个宝贝，都醒了，起来穿衣服，吃饭… 吃饭的时候，mama拿出来一个口袋，给了安崎？ 爸爸笑嘻嘻的说道；快打开看看是啥？ 安崎小心翼翼打开了，是头绳… 开心坏了 问：妈，我以后能留头发了？ 嗯呢，你能留头发了… 安崎看着爸爸，高兴的跳了起来，我能留头发了，太好了… mama，喊到：别跳了，吃完饭你赶紧收拾收拾你的那些零碎八碎东西 明天晚上，我们就走了，你把该收拾带走的东西，都整好，放在你的小包里，其他我都给你整好了… 安崎突然想到了口琴，那个得带上，饭扒拉了两口，也就不吃了… 看着口琴，这个唯一的朋友送给的礼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姑姑送的包里… 村子里的人，不知道谁说的，都知道了安崎一家要去深圳了，都来看看，你一语她一语，说每一句话，都能让安崎mama掉眼泪？ 去那边，把孩子经管好，我外甥女说，人贩子可了不得？ 出门在外，别像在家一样，太耿直了不行 安崎看着mama哭的像个泪人… 嗯呢，大舅奶，你们说的我都放在心里… mama送完人后… 大娘来了，拿着两个人参，放在了桌上，喊着，给我准备两个红纸… 安崎mama，看着两个人参，问道：大嫂，你这是那整的？ 大娘笑着说：你可别提了，我和你大哥合计，去人家那里，不得拿点好东西，这个绝对能拿的出手？ 安崎，妈，绝对这个东西太贵重了？ 便不要？ 大娘不乐意了，开始说起：这个没花钱？是你大哥救了一个小孩，那小孩掉冰窟窿里了，人家就是专门跑参人，人家问你大哥要点啥，你大哥说啥也不要，人家说，救命恩人，咋能啥也不要，就给了两个人参… 安崎妈听完这话，吓出一身冷汗… 你瞅瞅人家给大哥的，你给我们了，听你学完，我就吓够呛… 大娘看，安崎mama信了，便说：咋们吃了，也没有价值，就尝个味道？ 其实，安崎mama不知道是，那人参是用了一头一百多斤的猪换来的… 到了晚上，看着地下收拾好的行李，一家四口躺在炕上，就连最小的弟弟心里也开始五味杂陈的了… 安崎拍带着弟弟，jiejie哄你睡，小宇哼唧唧的，不要睡，不要睡，安崎就这样拍着弟弟，不知不觉，两个人就睡着了… 天亮了，吃过饭后，mama还是照常擦着奶奶的屋，边擦，边说，妈，我们今天就走了，保佑着我们… 安崎看着屋里的一切，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都看了一遍，生怕忘了… 这时姑姑和未来姑父来了，身后还跟着大爷一家… 姑姑提议中午吃饺子，大娘说：她和馅… mama和面，爸爸烧火… 大爷和未来姑父包饺子… 安崎和弟弟哥哥看电视… 屋里又特别热闹 不一会，饺子好了… 大爷端起酒杯，说道：上车饺子下车面… 大哥也不会说啥，祝你们一路顺风… 然后一杯酒就下肚了… 刘伟也端起了杯，里面是水，二哥今天我以水代酒，祝你们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安崎爸爸，也回了一杯水，借你们吉言… 然后刘伟说道，晚上送安崎一家… 安崎mama说：不用了，那么远的路，坐长途客车就行… 安崎爸，也说：不用… 姑姑不乐意了，坐什么长途客车？ 大人禁得起折腾，孩子可不行… 刘伟也说：就让我们俩去送吧，也不是很是远，这样孩子也少遭罪… 大娘看着两个孩子也说道：是呀，二路媳妇，就让她俩送吧，你啥都别想，家有我和你大哥呢？ 安崎看着mama，低着头，默认了… 转眼，下午了，安崎mama交代着，屋子里的用的吃的，让大爷拿回家，大娘不肯拿… 安崎mama说道：大嫂，都是一家人，让你拿你就拿，妈那屋，你隔三差五，给擦一擦… 说完就把钥匙给了大娘，大娘拿着钥匙心里五味杂陈… 大爷喊着安崎爸爸，二路；别落下啥… 大哥没落下啥… 这时张二娘，刘大妈都来了… 张二娘拿了一些零食，给了安崎，让路上晕车吃，刘大妈拿了点苹果… 安崎妈说：来就来吧，拿东西嘎哈？ 两个老人纷纷表示，这是给孩子的… 姑姑见状：给就拿着呗，笑嘻嘻的看着安崎… 此刻，安崎mama心里还有事放不下，看着姑姑，嘻嘻哈哈的，便说道：三妹，性格开朗，大大咧咧的，也没什么心眼，以后三妹，你要有事，就和大嫂，二娘大妈说… 张二娘，笑着说：你别担心这个，有我呢，我不会让咋们姑娘受气的… 大娘也接起了话：你们啥也别想，把孩子经管好，家里，还有我和你大哥呢？ 我看那个谁…能咋滴！ 到了走的时候，安崎爸爸看着侄子，你要在家听话，等二叔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哥哥一听，二叔，好东西是不是特别贵？ 和人参一样贵？ 人参能有多贵，二叔带的东西比人参贵？ 人参也贵？一头猪那么贵？ 安崎爸爸不解的追问：谁说的？ 哥哥本就不太聪明，说：我妈不让说，但二叔，我和你说，你别告诉我妈，那人参是用猪换的？ 安崎爸爸听完后，流泪了，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活出个样来… 一把锁头锁住了空了的屋子，哪个曾经欢声笑语的屋子。 安崎看着车后边的家人，车里流泪的mama，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车越走越远，远到看不到家人，看不到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