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秦元与孟武交手(三)
刚问完这话,吴雄就觉得这答案显而易见,——这曹汉民是偷偷跑到人家媳妇房里来的,到底心虚,就算听到什么响动,哪里敢跑出去观瞧?便把话一转,问道:“你怎么不摇醒柳氏,让她出去看看?” “我摇了,不过我感觉她好象压根就没有睡着,因为我碰她的时候,感觉他全身都在发抖,我以为她害怕,心疼,就轻轻搂住她,她立即挣脱我的怀抱,推开了我。我外面好象有声音。是不是出去看看。她想了想,还是没出去,我们俩又这样坐着。又坐了一会,我‘天快亮了,我是不是该走了?’她等一等,她还是去看看再。然后拉开门出去了,接着我就听到她在正屋的叫声,我以为刘虎又在打她了,气得什么都顾不得了,冲到了正屋,我一进去,看见柳姐一个人站在那,——当时走廊一角挂有灯笼,屋里能朦胧看见人,我走过去想问她,就觉得脚下黏黏的而且有滑,然后闻到一股子血腥味,我低头一看,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谁,我吓了一跳,就听到柳姐:‘他,他死了,你快走!’我更是大吃一惊,蹲下身看,发现尸体全身是血,脸上还盖了一块红色的手绢……” 秦元和吴雄又相互看了一眼,秦元插话道:“你进去的时候,死者脸上已经盖有红手绢了吗?” “是的!” “你碰过没有?” “没有!” 秦元想了想,分析了一下曹汉民的口供,到目前为止。秦元还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因为他合乎情理。 吴雄对曹汉民道:“你接着。后来怎么样了?” “我看那尸体很像刘虎,但是脸是蒙着的。所以我蹲下身,大着胆子想去揭开那红手绢看看到底是不是刘虎,却被柳姐一把拉住,把我拉出门外,让我赶紧走,最好出去躲几天。我那时候也慌了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慌慌张张往外走,柳姐追出来。让我等等,然后回正屋里取了一包银子出来塞给我。我那时也没了主意,便逃出了刘家,回到住处,天亮了之后,我发现鞋子上有血,就赶紧脱下来刷洗,完了晒干,然后穿着去跟掌柜的告假。当天就赶回老家了。” 秦元问道:“柳氏当时身上有没有血?” “有血,身上沾有血污,我问她怎么了?她刚才进屋踩在血泊上摔倒了。” 两人问完,吴雄吩咐将曹汉民押下去先关着。问皂隶怎么柳氏还没有带到。皂隶已经带到了。只因两位元正在询问人犯,所以没敢打扰,在外面班房候着呢。吴雄吩咐将柳氏带进来。 柳氏进屋。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 吴雄冷声道:“曹汉民你认识吧?我们已经把他抓起来了!” 柳氏神情立即紧张起来,急声道:“不关他的事!这件事与他无关。你们不能抓他!” “怎么与他无关?”吴雄冷笑道,“刘虎被杀那天晚上。他躲在你家里一整夜,你们两做了什么你们两心里清楚!当晚刘虎就死了,而你的身上和刘虎的鞋子上都有血,鞋底图案跟现场鞋印一致,证明你们两都在屋里,不是你们两杀死了刘虎又是谁?你们两如何勾搭成jian,谋害亲夫的?还不从实招来!” 秦元愣了一下,想不到吴雄已经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推论也非常符合常理,曹汉民虽然不承认有jian情,但是他脚上穿有柳氏做的鞋子,还有那么暧昧的鞋垫。案发当晚两人又在同处一屋,不清道不明。最要命的,还是两人身上都有血迹,而且都承认当晚进了屋子,而刘虎被杀时又没有旁人在,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是二人合谋杀了刘虎,虽然柳氏身高证明她不太可能实施了行凶行为,但是曹汉民的身高没有问题。因此,吴雄得出这个结论,逻辑上是得通的,而且也有证据证明。 柳氏脸色惨白,薄薄的嘴唇轻轻哆嗦着,道:“我们……,我们没有勾搭成jian,更没有谋害亲夫!” “曹汉民都已经招供了!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柳氏颤声道:“他承认杀人了?” 吴雄眼珠一转,头。 柳氏无力地扶住了墙壁,低着头,片刻,有泪珠从她脸颊滑落,吧嗒掉在地上。 吴雄和秦元互望了一眼,都没有话,静静等着。 过了好一会,柳氏才抬起头,眼圈满是泪花,道:“他在谎,他想帮我罪,人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 吴雄和秦元两人都是精神一振,吴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柳氏道:“没什么好招的,我恨他,所以想杀了他,晚上趁他睡着了,我就用铁棍打死了他。就这样。” 吴雄摇头道:“不对,你的个子那么高,如果是你打的话,会勾到帐幔的,肯定是曹汉民打的,你从旁帮忙,没错吧?” “不是,与他无关,是我打的,我……,我坐在凳子上打的……,当时和他话,拿了根凳子坐在床边,他不理我,翻身接着睡,我气急了,就拿起放在床脚的铁棍猛击他的头,当时我是坐着的,所以没有勾到帐幔!” “那为什么床边没有发现凳子?” “我……,我杀了他之后,把凳子拿开了放在一旁了。” “你把凳子放在一旁?为什么?” “我……,我觉得凳子碍事,就拿到一边放了。” “你都杀完人了,还有什么碍事的?” “我也不清楚,反正当时很乱,就这么放了。” 秦元插话道:“死者是躺在地上死去的。而且墙上有也有抛甩状血痕,明死者曾经从床上下来。并成站立姿势被击中头部的,那时候。你是站着打他还是继续坐在凳子上?” “是站起来打的,他一爬起来,我就站起来了。打了几下,他就倒地了。” 吴雄问道:“曹汉民呢?你杀人的时候,他在那里?” 柳氏迟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没在我家,是第二天我告诉他的……” “谎!”吴雄厉声道,“曹汉民已经交代,当晚他和你在你屋子里过了一夜!而且是你叫他去的。你们两在屋里坐了一夜!你为何他没有在你家!” 柳氏愣了,道:“这是他的?” “当然!要不要叫他来跟你对质?” “不……,不用了,那天晚上,他是在我屋里来着。” “什么时候去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天黑的时候来的,大概五更天走的。” “深更半夜的,他什么会到你屋子去?” “我害怕,所以叫他陪我……” “你害怕?你不是经常一个人住在哪里吗?有什么害怕的?再了,你丈夫跟别的女人就在正屋。院子里还有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柳氏抬眼帘看了看吴雄,低下头,迟疑片刻。终于涩涩地道:“我……,我喜欢他,晚上睡不着。所以想让他陪陪我……” “嘿嘿!”吴雄笑道,“好一对jian夫yin妇。还你们没有勾搭成jian,这不是招认了吗!罢。你们当晚还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就静静地坐着,我只想让他陪陪我。就这样,别的我也不曾敢想。” “谁知道你们想了还是做了,这件事缓缓再,你先案子,——你杀了人之后,让他逃走避避风,是这样的吗?” “是的。” “你杀人的时候,他在旁边吗?帮手没有?” “他没有,他当时在厢房里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死者脸上的红色手绢,谁盖的?” “是我,” 秦元听了,皱了皱眉,手绢上的指纹不是柳氏的,这就奇怪了? 想了想,秦元问道:“你打死刘虎用的铁棍,从哪里拿的?” “为了杀他,我事先准备的。” “你从哪里准备的?” “我……,我买的。” “那家铺子买的?多少钱?”秦元穷追不舍。 柳氏显然没有想这么细,想了想,道:“很久以前就买的,我忘了才那家铺子买的了。” “不对,你刚才了,你为了杀他,才准备的铁棍。这么,你很早以前就准备杀他了?” 柳氏缓缓头:“从他开始跟别的女人鬼混开始,我就想杀掉他了!所以买了铁棍。” “你把铁棍放在哪里?” “就放在我住的厢房的炕头下面。” “这铁棍你用东西包了吗?” “包?呃——,没有,就是那样的。” “铁棍一端包什么布之类的没有?” “没有。” “你肯定?” 柳氏瞧了秦元一眼,犹豫片刻,才头。 秦元对吴雄道:“先把她关起来吧。” 吴雄吩咐禁卒将她押下去。人押走之后,吴雄问秦元:“大人,你怎么看?” 秦元道:“她在谎,铁棍一头分明包了东西,才没有留下血迹,因为凶手将包裹的布之类的带走了,柳氏看到的只是没有包布的铁棍,所以她没有包,从这一看就可知她在谎!” “可是,她她是坐在凳子上打的,这可以解释帐幔上为什么没有血迹这一,先前我们也是因为这一就没有怀疑柳氏作案,现在她自己的解释完全可以得通,那我们原先的推测就站不住脚了,——她坐着可以打死者的,明她有作案的可能!那铁棍上包有布这一也是我们推论的,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解释理由,一样可以证明她没有谎,人就是她杀的!” 秦元道:“你的未尝没有道理。呃——,这样吧,我们来做个测试。就知道人究竟是不是她杀的了!” “测试?怎么测试?” “案件还原!”秦元道,“就是让柳氏按照她自己的方式用铁棍模拟一次行凶过程。看现场遗留的血痕,是否跟她的一样。如果基本吻合。就证明人很可能是她杀的,如果不吻合,那就证明她在谎。” “这个……,能还原吗?”吴雄从来没有进行过这种测试。 “试试就知道了!”秦元笑道。在现代社会案件侦破中,秦元他们刑警队经常要进行这种模拟测试,以确认嫌疑人的是否符合实际。 秦元吩咐捕头石猛用布带做了两个颜料包,里面装着棉花,用红颜料水浸泡过,其中一个用木棍挑着。高度跟死者一样。 吴雄和秦元带着捕快们押着柳氏又返回了她家。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捕快传讯她的时候,她已经把房门关上了,当下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屋来到院子。 秦元吩咐捕快将颜料包放在床头,也就是发现床头血泊的枕头位置。秦元让人准备了一根跟作案的铁棍长短轻重一样的铁棍,交给柳氏,道:“你现在把你当时怎么打躺在床上的刘虎的,重新照做一边!” 柳氏迟疑片刻。道:“当时我很紧张,屋里又比较黑,看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打的。我已经忘了。” “你坐在凳子上打这一,没有忘吧?” “这个当然记得,我是做当时究竟坐在床边的什么位置。我忘了。” “这个好办,咱们就把凳子按照一般可能的位置摆放。多摆几个地,你一个个测试。” 于是。凳子按照可能的位置摆放了几处,柳氏分别坐下,然后用棍子多次击打床头沾了红色颜料的包裹。沾了红颜料的铁棍随着柳氏扬起的铁棍,将粘附的颜料在帐幔上飞洒,形成一道道的血痕。 随后,秦元又把另一个用木棍挑着的包裹立在地上,也就是从墙上飞洒的血痕判断死者应该站立的位置,让捕快蹲在地上,手握木棍,再让柳氏站在墙对面,用铁棍猛击沾有红色颜料的包裹。 因为从案发现场墙上血迹的形状判断,墙上血迹是呈扇形飞洒的,由此可见,当时铁棍击中头部是正侧位右上方向左下方击中的。 秦元让柳氏击从各个不同的站立角度击打之后,在墙上又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测试完毕,秦元让所有人退出屋外,自己要用法术查看。于是,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秦元关上房门,自己慢慢比对帷帐里和墙上的血痕,发现有很大差异,柳氏击打后飞洒的红色颜料,跟现场血痕行走路线不同! 也就是,按照柳氏的身高,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击打出的飞洒血痕,跟现场的都不一样,由此可以推断,死者不是柳氏打死的! 秦元把吴雄叫了进来,了自己查出的结果。 吴雄道:“既然不是她,那就一定是曹汉民,我先前就怀疑是曹汉民,把他也拿来测试一下吧?” “不行,测试只能印证人犯的话是否符合常理,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所以,如果曹汉民不承认杀人,就算我们让他进行测试,结果跟凶案现场一样,仍然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因为个子差不多的人,击打出来的痕迹都是差不多的,无法进行同一认定的。” 吴雄道:“要让他承认也不难。” “哦,你准备怎么办?” “瞧我的就行了!”吴雄神秘一笑,推门出来,吩咐将柳氏押回大牢关押,然后回到大牢,提审曹汉民。 曹汉民戴着木枷,坐在凳子上,有些茫然地瞧着他们俩。 吴雄将几张供词递给他:“喏,看看吧,这是你柳jiejie的供词!她已经承认是她杀死她丈夫的,因为她对丈夫已经彻底绝望了。” 曹汉民颤抖着手接过供词,诺诺道:“我不认识字……” “好,我念给你听!”罢,吴雄将柳氏的供词读了一遍。又给他看了画押。 曹汉民脸色煞白,想了想,一咬牙。抬头道:“柳jiejie谎,这件事不是她干的。而是我杀的!” “你?”吴雄故作诧异状,瞧了一眼秦元。悄悄得意地眨了眨眼,“人是你杀的?” “是!” “那好,你怎么杀死的刘虎。” “我前面的都是实话,只是后来谎了,那天晚上我坐在椅子上,假装睡着,发觉柳姐睡着之后,我就悄悄的起来,轻轻拉开门。然后来到屋里,刘虎没有关门,我推开门进去,发现刘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就用铁棍猛击他的脑袋,他爬起来想跑,我又打了几铁棍。他就倒下了。就这样。” 一旁的秦元追问道:“铁棍从哪里来的?” “铁棍?嗯……,屋子里就有,我看见了。顺手拿的。” “你既然准备杀他,为什么不事先准备凶器?还要临时在屋里找?你又怎么知道那屋里有铁棍?如果没有呢?你又准备怎么杀他?” 面对秦元一连串的追问,曹汉民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道:“我开始不准备杀他的,我只是想进去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让他以后对柳姐好一。柳姐很难得,他应该珍惜才对。我去了发现他睡着了。见屋角又有一根铁棍,就临时想跟他这种人只怕不清楚。不如直接打死他算了,所以就动手了。” “死者脸上盖的手绢呢?谁盖的?” “是我,我看着他脸上血淋淋的,就拿了一张手绢盖在他脸上。” “手绢哪来的?” “呃——,我自己的。” “你的?你用了多久了?” “很长时间了。” 吴雄在一旁直皱眉。等秦元问完,吩咐先把曹汉民带回监牢。对秦元道:“他已经承认了杀人,这就行了。没必要问这么多。” 秦元现在已经开始知道,古代审案,口供被称为“证据之王”,只要有口供,没有其他证据也能定案。这就使古代的刑侦人员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只要人犯招供,案件就了结了,所以,听到曹汉民供认是自己杀的人,吴雄已经松了一口气,因为曹汉民的身高跟假定的凶犯是相符的,不会因为像柳氏那样身材太高而会擦碰到帐幔,也就是,他的口供跟案发现场可以吻合,至于刚才铁棍的来源问题,曹汉民的解释吴雄也觉得是得通的。 秦元摇摇头道:“这曹汉民好像在编谎!” “编谎?为什么?” 秦元叹了口气,道:“这案子只怕没这么简单。唉!怕就怕既不是柳氏杀的,也不是曹汉民杀的!” 吴雄一愣:“不是他们两?那他们承认杀人做什么?” “我担心的是柳氏误以为人是曹汉民杀的,因为感情原因,而愿意替他罪。同时,曹汉民也怀疑是柳氏杀的,同样的原因,也希望给柳氏罪,这一来,他们俩都是冤枉的。” “冤枉的?”吴雄狐疑道,“如果是柳氏杀人真可能是冤枉的,但是若是曹汉民杀人,我觉得不冤枉。他的供述合情合理,没有什么大的破绽嘛!” 秦元笑了笑,道:“这案子还有两个疑没有查清!” “两个疑?” “嗯,第一个,盖在死者脸上的红色手绢,即不是柳氏的,也不是曹汉民的,那又是谁的?” “呃——,会不会是别人先留在手帕上,被他们俩拿来盖在死者脸上。” “不对,曹汉民那手绢是他自己的,而且用了很长时间了,如果真是这样,不会那么干净,关于这一,我确定。” 吴雄眉头微蹙,缓缓头:“大人的是,如果盖在死者脸上的手绢不是他们两的,那又会是谁的呢?又怎么到了死者的脸上?” “这就是本案没有查清的第一个疑!第二个疑,是曹汉民提到的把他惊醒的扑通声,还有脚步声!” 吴雄有些不以为然:“这个不算什么,他自己也了,他当时睡着了,惊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听错了。所以当不得真的。” 秦元摇头道:“这声音能把他惊醒,应该就不是睡梦中的事情,而且。随后他还听到了脚步声,这是他清醒之后听到的。这再用睡梦来解释就解释不通了。” “这倒也是,如果他的是真的。那就明,案发当晚,除了他们俩和**桃红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曾经来过!” “这个人才可能是真正的凶手!如果这两个疑没有查清楚,就草率定案,这案子是经不起推敲的!” 吴雄缓缓头:“你的有道理,那咱们继续查!——可是现在该怎么查呢?” “提审柳氏!”秦元道,“将实情告诉他,她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吴雄道:“你如何得知她有事瞒着?” “很简单。他既然喜欢曹汉民,叫他到屋里陪她,为什么不前不后,偏偏选刘虎被杀这一晚呢?” “或许是巧合呢?” “这也太巧了吧?就算是巧合,她叫曹汉民到屋里,仅仅只是她的,因为喜欢曹汉民,而把他叫到屋里陪她一夜?两人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做不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两人瞒着怕出丑呗!” “不是!”秦元摇头道,“如果两人真的勾搭成jian,按照一般的逻辑,作为一个女人。不可能知道丈夫在家,偏偏把情郎叫到家里来过夜!从柳氏被刘虎殴打这一来看,她在刘虎面前是弱者。管不了丈夫,所以不可能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再了。她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妇道的一个女子。怎么一下子就把一个大男人叫到家里来jian宿呢?而且当夜丈夫还在家!这太不合情理了吧?” 吴雄脸色凝重,道:“没错,就算两人勾搭成jian,也应该是在外面找地方鬼混,最大胆也应该是趁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叫到家里来。绝无丈夫在家还叫来的道理。——这么,那晚柳氏叫曹汉民来,是另有隐情?”
“对!这个隐情或许就是解开这件案子的一个关键!必须查问清楚。” “好!咱们再提审柳氏!” “她要是死活不肯呢?” 秦元沉吟片刻,道:“我想我有办法让她开口!” “什么办法?” “你的办法!”秦元笑道。 两人再次吩咐皂隶将柳氏提押出来。秦元道:“柳氏,我们现在认定,杀人的不是你,而是曹汉民!” 柳氏急声道:“真的不是他,是我杀的,我都了。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好人?”吴雄道:“你们两勾搭成jian,也算好人?他杀人,你也脱不了干系,一并都要处罚的!” 柳氏道:“那就处罚我一个人行了,怎么判都行,砍头都可以,真的与他没有关系。” 秦元道:“你先别着急,其实我们也怀疑曹汉民是冤枉的,你也一样,人可能不是你们杀的,原因很简单,你们的矛盾百出,一些关键疑都存在问题,所以,我们怀疑你们两误会了,都以为是对方做的,都想帮对方罪,其实,你们两可能都不是真凶!” “啊?”柳氏一声惊呼,“你什么,不是,不是曹汉民杀的?” 秦元缓缓头:“很可能不是,但是,现在他已经招供了,而且现场有他的血脚印,这就已经可以定案,一旦定案,他铁定会被处死。你想帮他罪是做不到的,因为我们已经基本排除了你作案的可能,虽然我们怀疑他是冤枉的,但是,要想洗脱他的冤屈,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真正的凶手!整个案发过程你都在院子里,你或许可以提供线索,帮我们找到真凶,只有这样,才能救曹汉民!” 柳氏原先一直很焦虑,对衙门的询问不太耐烦,现在,心上人可能面临死罪,不能不让她重新审慎处理这件事了。 柳氏道:“我该怎么帮你们找到真凶?” “你先认真回答我,那天晚上你叫曹汉民去,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别是你害怕,叫他陪你。这个理由太牵强!现在你必须实话实,才不会误导我们,才能尽快找到真凶!否则,倒霉的就会是曹汉民!” “我明白了,我一定实话。我叫曹汉民去,是。是让他帮我一起杀掉刘虎!” 秦元和吴雄互望了一眼,心想这个理由还靠谱。吴雄道:“为什么要杀他?” “曹汉民喜欢我,他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好过,这么体贴关心我过,其实,我期盼我的男人能给我的并不多,只要他真心对我好,哪怕他没有钱,哪怕他是个二甚至乞丐,只要真心对我好,我宁愿跟他沿街乞讨。风餐露宿,吃糠咽菜,心里也是甜的!” 秦元心里有些好笑,这种想法太天真了,要知道,只有爱情是不够的,生存的基础问题没有解决,爱情之花迟早必然凋零。不过,对于恋爱中的人。尤其是女人这种情感动物,一旦陷入情网,什么都不顾了。 吴雄道:“你少扯这些没用的,当晚的事情!” 柳氏瞧了她一眼。道:“我在我为什么要想杀他,不算是没用的吧?” 吴雄一愕,道:“好好。算你对,你接着!” 柳氏道:“这件事我想了很久。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我想过跟他私奔。但是,我不想过偷偷摸摸见不得天日的日子!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他的娘子!而他是不会休我的,我也不愿意被休。所以,我必须杀掉刘虎!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死。不让人怀疑到我的身上。那天下午,我让曹汉民晚上来陪我,就是想跟他这件事,只要他同意跟我一起杀掉刘虎,我就死心塌地跟他一辈子!可是,他来了,我却没有勇气了……” “为什么?”吴雄问。 “我想了很多,想到当初刘虎娶我时对我的好,想到我们的孩子,想到家人,如果我杀人的事情败露,我死了,孩子怎么办?爹娘怎么办?孩子又会如何被人嘲笑?总之,我心乱如麻,瞧着他就坐在对面,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一直到四更天,我听到他找的**离开,我感到特别累,就昏昏地睡着了。其实睡着了,也是半睡半醒的。所以曹汉民一叫我,我立即就醒了。他听到了响动,让我去看,我去了,才发现刘虎已经被人杀死了!我很害怕,我以为是我睡着的时候,曹汉民杀的,因为他以前就过,他要杀掉刘虎的。我以为是不是我的行为或者语言给了他什么暗示,让他猜到了我的心思,所以趁我睡着了杀了刘虎,我吓坏了,所以拿了银子让他跑出去躲几天。经过就是这样。” 秦元道:“你解释了你为什么把曹汉民夜里叫到屋里陪你一夜的理由,我们也能理解,也很庆幸你及时悬崖勒马没有让曹汉民帮你杀人。不过,这些还是帮不了我们找到真凶,我现在需要你帮忙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还听到了什么动静?可以帮助我们发现凶手的线索?” 柳氏低着头思索着,良久,道:“那晚上我迷迷糊糊的,隐隐听到有啪啪声,我半梦半醒的,好象梦见几个村妇在河边洗衣服,用洗衣棒击打衣服,啪啪啪的。” 秦元心头一凛,这应该就是凶手正在行凶时,铁棍打在身上的声音!柳氏接着:“当时我昏昏的,以为是做梦,所以没注意。” 秦元道:“曹汉民了,当晚他听到扑通一声,好象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这才把他吵醒了,又听到脚步声,只是没注意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这些声音你听到了吗?” 柳氏慢慢摇摇头,又用手指撑住额头,皱眉思索,良久,突然道:“是不是摔倒声我没注意,但是好象是有这么一声来着,但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先前我的听到啪啪声时,我还听到另一种声音,好像是用力时发出的声音,那声音是个女人的。” “女人的声音?”秦元喜道,“这就是了!你先前不是你半梦半醒时好象梦见有几个农妇在河边洗衣,捶打衣服吗?肯定是听到这声音,所以让你梦见这情景!” “女人?”吴雄皱眉道:“行凶的难道是个女人?从作案残忍手段看,女人可做不出来这么凶残的事情吧?” 秦元笑道:“女人发起狠来,并不比男人差!”又问那柳氏道:“你想想看,会是谁呢?” 柳氏摇头:“我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早就告诉你们了,而且这声音我也不敢肯定是真的听到了,还是梦里产生的幻觉。” 秦元背着手在审讯室里转着圈思索着,突然,他站住了,回身过来,对柳氏道:“先前曹汉民供述,有个女人怀了刘虎的孩子,又得了重病,所以找刘虎要钱治病,这个女人是谁?” 柳氏愕了一下:“不可能是她吧?” “为什么?” “她身材瘦,只怕连鸡都杀不死,还能杀人?” “我没有凶手就是她,只是多找一下线索,她究竟怎么回事?” “她是刘虎在外面找的野女人!还厚着脸找上门来,我见她可怜,反正他不找这个女人也会找别的女人,与其如此,不如把她纳回家里,反正她已经有了刘家的孩子。而且,多一个女人守着,或许他会多顾一下家。所以我就劝他把这女人纳回家,可是他不听,不要我管,还打了我,曹汉民才生气的。” “她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柳氏摇摇头:“是刘虎在外面养的野婆娘,我怎么知道在哪里住?或许是哪个窑子里的女人吧!——不过不太像,看她那样子,不像是那种破鞋。” “她长得什么样子?你能吗?” “身材很娇,模样嘛,马马虎虎,就是年轻,大概只有不到二十岁吧,——男人就喜欢啃嫩草!” “我请衙门画师来,按照你的画出画像寻找她,行吗?” “可以啊,不过,她真的不太可能是凶手!她太了,根本打不过刘虎——等等!对了,我忘了一件事,那天,就是刘虎被杀那天,我原本准备让曹汉民帮我杀他的,所以我把薛医生给我开的药加进了汤里,煮了一锅药膳鸡汤。跟他是滋补的,准备给他晚饭吃,可是他晚饭没有回来,所以没有吃,但是,那天我去厨房做饭,发现鸡汤已经喝掉了大半,估计是夜里他们端去喝了。” “哦?”秦元和吴雄又惊又喜,“这么,半夜刘虎吃了那加了镇静安神的鸡汤,熟睡了?” “应该是这样吧。” “如果是这样,那一个弱女子在突然袭击的情况下,完全可能打死一个成年男子!——曹汉民过,这女人最后一次来你们家里找刘虎时,苦苦哀求他拿银子救孩子,但刘虎拒绝了,女人绝望之下,曾经过,要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刘虎的。有这事吗?” “嗯,就是我劝刘虎纳她回家那天,她这么来着,刘虎打了她,还打了我。” “这么,这女人心里很恨刘虎!” 吴雄道:“你怀疑是这个女人做的?” “一切皆有可能!” 秦元竖起一个指头微笑道,“这个女人被刘虎始乱终弃,孩子病危刘虎却不闻不问,她心中肯定有恨意,而且,他们俩都证实了,这女人当时曾威胁过做鬼也不会放过刘虎,由此可见,至少她有杀人动机!所以,咱们一定要找到她!” “那好,我马上派人去找画师!”吴雄道。 很快,衙门画师赶到了,按照柳氏的描述,画出了那女人的相貌体态。经过柳氏观瞧,有七八分相像了。当下画师又多画了几幅,吴雄将画交给捕快们,让他们立即到各街道里坊寻访此人。 柳氏曾预谋杀人,并为此采取了预谋行为,已经触犯王法构成犯罪,是要处罚的,所以收监继续关押。曹汉民虽然很可能不是凶手,但是在找到真凶之前,他的犯罪嫌疑还没有洗掉,所以也继续关押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