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吵闹的邻居
相比起进入荒野打猎，帮AIC做事的佣兵，或者在帮派里面摸爬滚打的小混混，像义体店主，枪械维修师，外科医生这些职业就安稳许多。 他们不需要以身犯险，日子往往过得轻松惬意。 不过，这些行当也都是要靠手艺的。 有很多佣兵，在年少时没闯出名堂来，等到年纪大了，手脚不麻利了，身体素质跟不上，接不到活露宿街头快要饿死的时候，他们大多会幻想自己拥有一门手艺，成为一名机械维修师。 这些行当所需要的专业知识很多，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发展前景其实不太广阔。 先抛开知识垄断不谈，想要将自己的技艺水平再上一个档次，是非常难的。 天赋，眼界，甚至是学习资源，基础知识。 几乎全都跟不上。 很多人在初次尝试之后都会放弃。 他也想学啊，但是一看书就头晕，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 像林恩这种具有顶级天赋和一定数理化基础知识的人终究还是少数，光凭借着九年义务教育，他就可以在交火地降维打击了。 也因为这样，蜥蜴帮才会给他开出那么多优待价码，竭尽全力拉拢。 汉斯曾经的豪言壮语和他现在的下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恩回到家中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对很多人来说，赛博世界的机遇与风险同在，但林恩几乎只能感受到它的风险。 一旦迈错了步子，加入了不该加入的势力，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很有可能会被撅爆。 ...... “啊！” “啊！” ...... 深夜， 林恩做噩梦了。 这里到处都是红色，他好像进入到一片无间地狱，到处都是恶鬼的哭号声，形单影只的林恩显得无比的渺小。 他竭力想要躲避，他把大脑埋藏在岩石的缝隙中，但那呐喊之声如影随形。 他信手一抓，从无间地狱中抓到了一床被子，整个人躲进了被窝。 呐喊之声顿时小了。 然后突然在被窝之中炸响，林恩如遭雷击，满面灰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方阴森可怖的呐喊之声竟然偷偷潜入到自己的被窝之中。 呼啦。 被子被掀开。 林恩满身大汗地坐起身，大脑中浑浑噩噩，好不容易才想明白，今天这是忘了带耳塞了。 隔壁的女邻居生意兴隆，一直在发出杀猪似的呐喊， 给林恩的梦境平添了一分阴森的气氛。 “......我真服了。” 林恩无语，他总感觉今天对方的叫声格外的响。 他重新带好耳塞，声音经过耳塞削减，已经变得足够细微，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还是被林恩捕捉到。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再难入睡。 只好无奈地爬起来，重新取下了耳塞。 一股奇怪的火焰在林恩的身体中灼烧，好像在驱动着他下床做一些刺激的事情。 林恩穿好衣服出门了。 他来到了院子里。 站，卧，跪！ 【射击:exp 1】 三声枪响连成一串，精准地射到靶心，声音在这空寂的夜中扩散出很远，一群在垃圾箱中觅食的乌鸦受了惊，扑啦啦地飞向树梢。 隔壁的声音在枪响声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林恩满意地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林恩还没开始营业，房门就被恶狠狠地敲响了。 开门一看。 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看起来头脑不太聪明的样子。 男子一见到林恩，就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道：“昨天晚上，是你开的枪吗？” “不错。”林恩点头，“就是我，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开枪，你知道我正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 男子憋得脸红脖子粗，也没说出他当时正在做什么，换了一個话题，怒道：“......你惊吓到我女朋友了，她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没睡好，你应该赔偿！” “谁是你女朋友？” “那边那个房子的就是！”男子遥遥一指，指向了一方生意兴隆的宝地。 林恩震惊了。 他经过日复一日的锻炼，大脑的记忆力，逻辑运算能力都得到了明显的提高，但一时之间还是没捋顺过来关系。 “......我能不能和你的女朋友聊一聊？” 男子欣然应允，林恩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靡靡的味道。 长发女子衣衫不整，见到林恩的时候大感意外，再看向男子的时候眼神又变得相当冷漠。 “谁让你把他带过来的？” “我。” 林恩一口应下，无语的道：“能不能请你男朋友出去？” 男子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女子。 “出去。” “哦。” 门关了。 “......到底怎么回事？” 林恩直接道。 他和这位邻居平日里交集不是很多，因为对方平常往往工作到很晚，平日里作息不太一样。 但再怎么说，几人也偶尔见过几面，互相对工作性质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林恩，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从小关系就很好，一般不住在一起，好不容易才见一面。” “......呃。” “林老板，我欠了别人好多钱，实在是没有钱还了，他不知道我是干这一行的，您能不能帮我保密......” “......呃。” “林哥，求你了。”女子搂过林恩胳膊，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他，“以后我给你打五折，或者我们现在......” 林恩被雷得外焦里嫩，但再一看对方放荡的姿势，心中又有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他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了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正在互相骂战。 天使道：“不可以色色。” 恶魔道：“小心长蘑菇。” 于是林恩便默不作声地抽出胳膊来，以囊中羞涩为由拒绝了对方，临走之前还不忘安慰的道：“好了，我不说。” “但是你这个条件.....” “能不能折现？” ...... 片刻后，林恩在男子奇怪的目光下心满意足地走出门外， 兜中多了一张存着大几百点的卡片。 至于两人之后怎么说，就和林恩无关了。 交火地中有无数因为生活所迫而不得不做一些身不由己事情的人，那些少年时的珍贵品质，美好记忆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消失。 很难想象他们追忆往昔时的心情。 ...... 刚刚，距离林恩几十米外的安东义体店中，正传来两个人的闲聊声。 “伱确定昨晚的枪声是刚搬过来的林恩所为吗？” 老板安东抬了抬眼皮，他原本是这长街中唯一一位从事义体行业的店铺，财源广进。 但他打听得知，这家新搬过来的店，竟然也是做义体生意的。 位置还就和自己挨着。 那可不行！ 他一来，就要挤占走自己一部分的市场份额。 所以，他就格外关注这位新邻居。 “是真的，千真万确啊。”安东的学徒一边看着远处的情景，一边道，“我这几天都在密切关注着那林恩，他白天一有空就出来打靶子，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哼。”安东嗤笑一声，“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你说么，从老街那地方来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身为一个机械师，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偏要搞什么射击......” “要我说，还是佣兵这一行更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