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黄公辅
“……” 周延儒当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真要追封，那就是变相的鼓励大家私斗，会进一步造成朝纲败坏。 但现在是君臣相斗，不是臣臣相斗，朝纲败不败坏，那都是后事，现在能在限制皇权的路上多走一步，就绝对不能少走一步。 “蒋公难道不怕日后在公干的路上为国捐躯，连抚恤都没有吗？” “如果是为国捐躯，圣上自然会洞察秋毫。只是私斗如果也能称为为国捐躯，那对战场上为国尽忠的士兵们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 蒋德璟自被崇真提拔以来，虽然为崇真做了不少大事，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不像范景文那样锋芒毕露。 但现在显然也是豁出去了，毕竟这件事事关崇真所有的规划和安排。他必须得帮崇真把束缚皇权的枷锁全部打破，才能让崇真一显身手。 百官听了蒋德璟的话也觉得颇有道理。 虽然私下里私斗很正常，当然没有这么大规模的，但如果私斗真的被鼓励的话，那必将引起恐慌，谁都得多屯些家兵，要不然指不定就被谁按在地上摩擦然后砍了脑袋。 百官又开始议论了。 “虽然李尚书和陈阁才为国尽忠，但此先河一开，后果不堪设想……” “蒋阁老所言甚是……” “若是私斗被鼓励，那必定大乱。朝堂一乱，天下更乱，我大明江山岌岌可危……” ……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就见崇真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 他一路走一路骂，“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还是我大明的天下吗，朕还是大明的天子吗？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百官们慌忙跪倒，“陛下息怒，陛下保证龙体！” 崇真大骂，“龙体？有你们这样的臣子，朕怎么保得住龙体？朕还没死呢，大明的天还在呢，你们就开始党同伐异，明火执仗的自相残杀，你们眼里还有大明，还有朕吗？” “三部一千八百五十二人，官员三十八名，礼部十一名，吏部十七名，刑部十名，简直骇人听闻，骇人听闻……朝廷给你们一点特权你们就膨胀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今天三部敢在长安街私斗，明天是不是六部就要在朝堂上械斗了？后天是不是连朕的皇宫都要被你们捅穿了？” 百官们吓得慌忙伏身在地，大呼“臣不敢”“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敢的事情太多了。一千八百五十二人……朕给你们的武器，不是让你们砍向自己的同僚的，你们要是手痒精力没地方发泄，朕就将你们全部发配边疆，你们爱打，爱杀，就在那和鞑子打个够，杀个够……” 崇真以前虽然也发过脾气，但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么夸张的。 百官们抖抖瑟瑟，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崇真气得在堂上转圈圈，指着群臣足足骂了半小时。 “查，给朕好好的查，把这一千八百五十二人全都给朕翻一遍，朕要看看，这帮人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平日里做了多少恶，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就干出这种事来，朕要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看看他们眼里到底有没有大明律法。” 周延儒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和理由，结果被崇真一骂，头都不敢抬起来，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 “别以为死了就能逃脱我大明的律法，张三谟，你身为刑部尚书，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但不能阻止，反倒让手下多名官员死于械斗，你罪无可赦，官降三级！着你将这一千八百五十二人给朕全查清楚，若有一丝一毫的错漏，你就自己把自己绑到刑部大牢中去。” “是，陛下！” 崇真又发了一通脾气，从内阁周延儒和蒋德璟，到七品熊开元，每个人都骂了一遍，最后把五品以上的官都给做了处罚，要么官降一级，要么罚俸禄。 周延儒心心念念要压皇帝一头，此刻却怂得连自己的处罚都没办法反驳。 罚了这些人一遍后，崇真才消了些气。 喝退百官后，他又单独留下了蒋德璟，询问之前让他寻找的人才都怎么样了。此刻李日宣代表的东林一党和陈演代表的阁中一党火拼两败俱伤，百官的力量被大幅削弱，正是大洗牌的好机会，崇真正好将这些人都提拔起来。 蒋德璟这些天几乎天天只睡三四个时辰，没日没夜的给崇真卖命，那些在京的人都已经被蒋德璟起用了，不在京的人也大多被召进了京城，或者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 蒋德璟赶紧将已经找到的人才都汇报给了崇真。 崇真大喜，蒋德璟这张王牌用得可真是到位。也不知道历史上的明思宗朱由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草包，有这样的王牌还能把大明给折腾没了。 崇真见到那一大串人名名单，对蒋德璟赞不绝口。 这些人就算不是“王”，大小也是个“2”。 崇真夸了一阵蒋德璟后，问道，“蒋公，吏部礼部现在都缺尚书，爱卿以为谁人当之？” 蒋德璟哪敢多话，崇真问这话，多半是心中已有主意了。 “臣以为非有德有才之人不可，而且还需有雷霆手段，吏部礼部现在缺了尚书，定然人心惶惶，非有德有才有威望有手段之人，难当大任。” “蒋公所言甚是，吏部尚书一职蒋公以为黄公辅如何？” 黄公辅是一代明臣，36岁中举，40岁考中进士，下过乡，当过多任知县，他所治理过的县城，薄税轻刑，政通人和，百姓非常欢迎，在基层有非常高的威望。 在魏忠贤时期，黄公辅仗义上疏弹劾，不顾死活控告魏忠贤，言词激烈，最终被魏忠贤所害，以谋反罪被罢官。 朱由检上位搞倒了魏忠贤后，黄公辅于是被再次起用，当过湖广布政司参议，守湖南宝庆，兼兵备，镇长沙。中间多次征剿湘西，刷了很多业绩。 后来朝堂实在太黑暗，朱由检也太无能，黄公辅就托病告老还乡了，但皇帝吊死煤山后，他又复出起兵抗清，最后兵败，自焚而死，享年83岁。而他的子嗣也相继战死殉节，可谓满门忠烈，令人唏嘘。 此时的黄公辅，可以说是有勇有谋，能吹能打，而且忠肝义胆。由他执掌吏部，完全没有问题。 黄公辅此时已经66岁高龄了。 但相对于他83岁还能带兵打仗，这66岁的年龄其实还非常年轻。 黄公辅这张牌，又是一张“王”。 “陛下英明，有黄公辅治理百官，我大明中兴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