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张牧,你忘了大唐吗!
数里后。 “小心,前面有吐蕃斥候。” 秦远看着远方隐隐约约的人影,提醒身旁二人。 “尼玛,该你登场了。” 尼玛深深吸气,策马走在二人前方。 “什么人?” “右翼斥候,尼玛。” 他从怀中掏出令旗,连连挥舞。 “身后何人?” “投诚的唐军,有重要军情献上。” 交谈间,两军越来越近。 尼玛让身后二人举起绳索绑缚的双手,以示无威胁。 “止步。” 对方大喝,三人忙收马停行。 “口令。” “吐蕃天兵,横扫西域。” “嗯,没错。” 见口令无误,双方继续汇合。 走到近前,对面留八字胡的队长越众而出;“即是投诚,为何仅缚双手,而不收缴他们兵器铠甲?” “因为这两个唐兵不是常人,上头让我要以礼相待。” “哦?” 见其不信,他示意八字胡附耳过来。 待二人贴面时,尼玛突然出手,右手紧勒他头颅,左手取出匕首紧抵其脖颈。 “叫你的人全部投降!” “叛徒,你休想,不要管我,杀了他!” 对面吐蕃兵大惊之下,还是纵马杀来。 “那就别怪我了。” 尼玛心下一狠,猛捅匕首,鲜血溅射全身。 “干得好!该我们了。” 秦远与张牧瞬间脱掉绳索,抽刀迎敌。 “驾。” “唰。” 入武九重的力量加持下,这些吐蕃骑兵,无人是他敌手。 片刻便解决了六人。 还有一人被张牧除掉。 剩下的人见状,转身就逃。 秦远冷笑一声:“哼,冒险靠近你们,还能让你们跑了?” 他取出弓箭,拉个满圆。 “咻、咻。” 连射两箭。 “啊!” 逃走的二人刚跑出数十步,就全部中箭落马。 “好箭法。” 张牧满脸赞叹;“阿远,你可真是文武双全!” “别拍马屁了,快走,被人发现就完了。” 三人深知此处凶险,四处尽是吐蕃斥候,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杀光。 如果有人逃脱,他们马上就会陷入大军重围,必死无疑。 当下加速前行。 至于获得的军功,他没有着急使用。 突破真武需要凝神静气,不然容易走火入魔。 还是等到了军营里再说。 途中又解决了队斥候。 军功达到十四点。 后面就没再遇敌。 终于在傍晚,抵达龟兹城外军营。 这里是块绿洲,原本周边青草茵茵,胡杨生机勃勃,是世外桃源般景色。 此刻,惨淡月光下,却如同修罗地狱。 箭楼半塌,火光四起,满地暗红。 木寨围墙残破,血痕遍布,顶部密密麻麻悬挂近千白发人头。 无头尸身则被扒光铠甲,横七竖八的堆叠在入口,如一座小山。 腐臭之味铺天盖地。 秦远与张牧,呆呆的看着眼前景象。 “父亲。” 良久,张牧望着其中一个头颅,声音嘶哑。 他急速下马,连滚带爬的去到木墙下。 几次伸手去取,却总是够不到。 “阿远,来帮我。” 秦远慌忙上前,半蹲在地。 待张牧在肩上站稳,缓缓站直身躯。 张牧哆哆嗦嗦的取下父亲头颅,捧在手中。 下来以后,他怀抱头颅,瘫坐在围墙旁,披头散发,满面泪痕。 秦远无言。 如今安西军,与大唐断绝交通数十年,传达消息,都要靠偶尔来此的商队。 军中兵士,皆是父子相传,泰半白发。 他这具身躯的父亲,也是在三年前战死疆场。 望着满墙白发头颅,秦远心中感伤。 他暗暗发誓;“大唐的英灵们,等着我,终有一日,我会带你们回家。” 有能影响现实的面板相助,这不是不可能。 他站起身,望着沉浸在悲伤中的张牧,虽然心中不忍,但此处十分危险,必须打起精神。 他高声喝道;“张牧,你忘了大唐吗!” 张牧抬头,怔怔望着秦远。 这是安西军给众将士的每日三问,也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身在异域,魂在家乡。 “张牧,你忘了大唐吗!” “张牧,你忘了大唐吗!” “牧,不敢忘。” 他强压悲伤,哽咽回道;“牧!不敢忘!牧!不敢忘!” 秦远向他伸手:“我们还活着,安西军就还活着,振作起来!带上你父亲和他们的荣耀,活下去。”
张牧擦去眼泪,被秦远拉起。 “走,我们进去。” 他们来这里,不仅是为了看张牧的父亲。 另一个原因,是他们知道军寨中有个密室,那里很可能会留下些东西。 寨内黄土被暗红血色覆盖,坑洼处已变成大大小小的血池。 四处的凌乱火光,映照这惨烈战场。 “就是这里。” 三人纵马来到军寨中心处,一个宽大土屋。 屋门已经不见,他们下马径直进去。 却没注意到,远处沙丘后,有个吐蕃游骑,正注视着他们。 见他们走进房间,吐蕃游骑迅速起身上马,回大营禀报这里的事情。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进屋后,尼玛有些疑惑。 秦远扫视了圈,很快锁定目标,墙角的黄色土块。 “马上你就知道了。” 他走上前,轻轻触摸,马上了然。 这是被刷了黄漆,又黏上黄土的铁块。 “真是小心。” 他双手用力,将铁块压入土中。 “咔嚓。” 随着机关声,右侧缓缓打开一个方形入口。 黑暗之中,点点烛火摇摆。 “我先进去,尼玛中间,张牧你最后。” “好。” 秦远小心进入,行至半途,右边破空声袭来。 还不待秦远反应,脖子就被锋利匕首抵住。 “你是什么人?” 声音中充满杀气。 “安西军,秦远。” 他取出腰牌晃了晃。 “呼。” 身后那人松了口气,将他放开。 楼上的张牧听到响动,连忙问道:“阿远,怎么了。” “没事,误会,下来吧。” 秦远转头,望向挟持他的人,是个面容沧桑的白发老兵。 “安西军,陈刚。”,他拱手示意;“方才得罪了。” “没关系,小心总没错。” 众人下到底部,将入口关闭。 密室约三丈方圆,屋顶吊有四个烛台。 墙角处躺了十数位伤兵,旁边放有食物和兵甲。 “怎么还有个吐蕃人。” 陈刚望着中间的尼玛,眼神疑惑。 “随从,不是他我们也不能顺利到这。” 接着秦远与他交谈一番,知道了这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