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落幕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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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广总督府，总督赵烈文正在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却是南洋体系内另一个大佬级的人物广西巡抚孙复，两人现在可谓都是秦铠在施政上的左膀右臂，不过，让众人十分不解的是，两人却几乎很少有交集，甚至，孙复在上任广西巡抚之后，拜访过赵烈文这个总督的次数也没超过五次。

    但是，今天两人的会面显然不是某种巧合，见面之后，左右的幕僚都被屏退，而两人坐在花梨木茶几旁似乎意犹未尽的品着一壶龙井。

    好一会儿，赵烈文倒是先开口了，毕竟这一次是他主动提出约见孙复，“孙大人，烈风这一次的冒险，我觉得有些过头了……虽然这一战，若胜我们将获益匪浅，但若真的激怒了俄罗斯帝国，恐怕国家将深陷战争漩涡！这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向他提议适可而止！”

    孙复看了看赵烈文十分严肃的表情，也明白这位的担心，说实话，秦铠的通电一出，举国皆惊，不过，他与赵烈文的想法并不相同，广西编练的新军已经源源不断的赶往防城和梧州两个聚集地，其中不少都是参加过中法之战的冯子材部。

    他的幕僚私下也不是没有提出个类似的想法，和俄国人全面宣战，对于羸弱的国力而言，都觉得有得不偿失的忧虑，不过，他的想法却更直接，“赵公，我想烈风有他的想法，此战若胜，国内将没有人能挑战我们南洋的实力，到时候的宪政和大选之利，我想这应该烈风迫不及待开战的原因吧！”

    两人都是南洋高层的智囊，自然明白这念头，南洋体系现在已经壮大成为军事和政治体系的一个巨无霸，即便是庞大的淮军体系想要挑战，那也是越来越有心无力，唯一的障碍。可能只是秦铠对于内战扩散的担忧，国家太需要休养生息的时间……

    赵烈文听出孙复言外之意，这位孙巡抚可是跟着秦铠的步调一步步走上现在封疆大吏的高位，不过，说实话，这位为政的能力，主政一方倒也算是中规中矩，说道这国事上来。却多少显得有些盲从，反正军政部的命令，那绝对是彻彻底底的执行！

    这战事的好处，事实上看到的人可不止他一人，九大总督，那一个不是官场老手，秦铠接着京师之乱入主了中枢，但要全面掌控国家，这一战显然正是

    “此时还需推敲……昨日，张幼樵也来电。也是此意，恐新疆之乱再起。到时候无法平息，此外，张南皮的2000新军，已经坐上从衡阳的火车，正赶往广州，说是搭乘咱们北上的船只协助秦大人击寇……这张南皮心思不简单，可是一门心思准备借着大战捞些本钱！”

    “赵大人。如今的局面，以我之见，只能是有进无退。既然秦烈风已经和俄国人对上了，通电里也说的明白，这件事情上我们占据大义，如今水师已获大胜，而陆师已经先发制人，只有全力以赴才是正道，恐怕您考虑的问题，烈风早已有了其他设想吧！”孙复倒是对秦铠信心满满，从另外个角度而言，他倒是全盘跟随秦铠的一切动向。

    赵烈文侧头看了看自己这位同僚，端起茶杯捋须不语……

    南洋体系的高层官员也对战局颇多顾虑，而各地手握重权的督抚更是动作频频，此刻，秦铠案头放着几份电报，都是时局至关重要的消息。

    最上面的就是吕翰派人转回的军情急报，水师已经在对马张开大口子，就等俄国人一头撞进来……这消息，让秦铠也是大为心定，俄国人耍的小手腕最终还是被识破了，这充分显示了南洋体系高层军官战术意识和能力，这无疑是一支强大海军的灵魂。

    而消灭俄国人的海军，这是他预谋已久的事情，一旦这件事情搞定之后，远东将不存在任何可以威胁中国海军的势力，而接着这一次大好机会，虽然不大可能让“光荣孤立”的英国佬签署同盟之类的秘密约定，但是，自己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即便是英国人也要考虑一下在远东使用武力的昂贵代价。

    而现在自己与英国之间的小小交易，这将为自己筹划的工业大建设争取到宝贵的时间，未来的大海，是昂贵的钢铁机器竞赛的时代，南洋体系现在已经拥有了非常不俗的工业能力，而受到铁路产业高速发展的刺激，国内重工业的规模将飞速发展。

    但是，秦铠深知一点，中俄东海大海战将速射炮和铁甲的矛盾之争，以一场完美的海战展示在世界面前，这无疑会立刻促使世界海军的一个大变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甚至可以非常清晰描述出来。

    南华分舰队速射炮群展示的巨大效应，将会让那些露台炮的战舰变得十分尴尬，低干舷的战舰和露台炮位在密集的速射炮攻击下，将会成为士兵的坟场，这一认识，很快就会为世界各先进的海军所熟悉，当然，俄国人更应当记忆深刻。

    但是，厚重的装甲所表现出来的优秀防护能力，唯一的结果，就是让舰队核心的主力战舰从铁甲舰时代跑步进入新的无畏舰时代，一个可能会让露台炮直接消失的时代，任何人只要了解过“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战斗的经过，都会对露台炮位彻底的失去信心。

    捏着吕翰的电报，秦铠若有所思，从自己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那是他对海军理念的一些设想和一部分草图，也是基于现在南洋体系重工业能力下的一些展望……一切的理念都需要能托起它的产业能力，否则，那只是毫无意义的空想而已。

    秦铠按了下桌上的电铃，把文件递给进来的洪海，只吩咐了一句，“送往北海造船厂，必须万无一失！”

    而铁甲舰时代结束的闭幕战，此刻，已经在对马海峡外展开……

    俄国增援舰队指挥官叶甫根尼少将绝对是一个精明的老将，这位一头白发的斯拉夫贵族，此刻正在萨雷克什号铁甲舰上仔细的测绘着海图，从遥远的黑海不远万里来到远东，途中更是遭到英国人的刁难，竟然不允许舰队通过海峡殖民地……这些该死的英国猪，帝国的海军一定要快速的壮大！只是，现在这个梦想已经越来越渺茫了。

    海军上将纳希莫夫三十年前在塞瓦斯托波尔要塞战中阵亡，代表着俄罗斯海军一个光辉时代的结束，当时的俄罗斯帝国被迫与两倍的英法、土耳其联军作战……没想到，三十年后，俄国海军崛起的梦想却魂断东方。

    之前在中国东海大海战中被歼灭的俄国太平洋第一舰队，代表着可是俄国海军中实力最强大的一支力量，竟然被中国舰队彻底的消灭了，他在荷属东印度获得俄国使馆送来的消息后，也是难以置信，不过，这却是千真万确的消息，而与这个消息一同送来的，是要求他们立刻赶往海参威参加滨海地区防御的命令。

    事实上，在得知太平洋第一分舰队覆灭的消息后，叶甫根尼少将已经感觉到nongnong的威胁，中国人能作出这么大的动作，这说明对方拥有的可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巨大优势，要知道，据他所知，要在大海上击沉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还真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14寸的装甲，绝大多数的火炮对此都是束手无策。

    所以，他在俄国使馆的斡旋下，首先在荷属东印度加满了燃煤并且稍作休整，然后，绕行菲律宾外海，甚至连琉球外海都是远远的绕过，生怕碰到中国海军，结果倒是一路安全，等到了日本外海时，这一代各国海船都不少，增援舰队中除了12艘战舰外，还有近20艘商船担任补给，沿途还是碰到了不少各国商船，这让他更添几分担心。

    所以，他索性在日本海岸露了露脸，然后派出高速度巡洋舰监视周边出没船只，倒是让他猜对了，中国人用商船担任了海上的眼线……而后，他非常隐秘的带着船队消失在日本东海岸，在远离航道的海域整整停留了整整一天，这才偷偷的返航，从日本南部海域准备进入返回海参威的快速通道——对马海峡。

    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在绕过日本宇久岛时却出了一点叉子，突前的两艘巡逻舰中的一艘发回来电报，说是在舰队左前发下不明船只……而他在同样位置观测，却始终没看到中国舰队！

    这信息让叶甫根尼少将担心了大半天，等到下午1日下午，浩浩荡荡穿越日本沿海的俄国增援舰队以8节的航速进入了对马海峡的入口时，他终于看到了悬挂中国舰队旗帜的两艘小型炮艇，派出两名铁胁巡洋舰靠上去驱逐对方时，双方都未交火，中国人就后撤了。

    这让俄国叶甫根尼少将愈加的谨慎，不过，他还没做出进一步指示时，瞭望哨军官已经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将军，前方出现大量中国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