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歪打正着
“你是哪家的小辈?” 见王怀元不上道,江夏只好扯开话题,寻找其他突破口。 王怀元一听这话,立刻恭敬地回道:“晚辈王怀元,是灵玉山,古木真人座下弟子。” 呃。 灵玉山?好像没什么印象啊。 虽然心里吐槽,不过江夏表面上还是作出一副颇为惊讶的模样。 “哦?原来你竟然是灵玉山的小辈。” 脸上更是露出几丝虚伪的笑意,颇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意味在其中。 王怀元虽然修炼天赋不咋地,但是好歹也活了八九十岁了。 一听江夏说话的语气,便知眼前这人或许与灵玉山有着交情。 今日之事,或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他便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前辈莫不是与家师认识?” “当然……”江夏见这老头终于上钩,正要一口应下,却忽然想到什么。 话锋一转问道:“你师父可还活着?” “呃。”王怀元神情一呆,顿时噎住,心中有些疑惑江夏为何会有此一问。 不过他也不敢拂了江夏这个前辈高人的面子,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 “师父他老人家尚且安好,如今已是假丹之境,享有250年的寿元。” 江夏闻言,故作沉吟之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怀元见此,还真以为江夏与自家师父有什么交情,不禁喜出望外。 急忙询问道:“前辈当真与家师有旧?悖逆子孙竟不识……” 王怀元虽然长得一张老脸,但这打蛇上棍,攀交情的功夫,可是一点也不输年轻的小伙。 甚至,有过之,而不脸红。 而江夏看见这都已经可以埋进棺材板的老棒子,居然毫无羞耻地在自己面前,自称起什么徒子徒孙的话,更是惊得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即否认道:“我可不认识什么古木真人。” 虽说江夏确实是打算打感情牌,借坡下驴地将王怀元打发走。 但是他还没傻到找一个还活着的,而且还与王怀元关系匪浅的人来当掩护。 万一王怀元心血来潮之下,邀请他如灵玉山,和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古木真人来个久别重逢。 那可真就是无中生友,两眼泪汪汪了。 原本心绪激荡的王怀元听到江夏否认,顿时神色一僵。 讨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尴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听到江夏继续说道:“小松子怎么样了?” “小松子?”王怀元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在他的记忆中,灵玉山似乎没有叫什么“松”的长老或弟子啊。 不过他也没有愚蠢到立即反驳,反而是露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江夏见他沉默不语,当即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不是吧?难道老子玩脱了?” “难道这灵玉山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叫什么松的?” “松子,松花,青松……” “咬定青山不放松啥的?都没有吗?” “松堇,松岛丽奈呢?这也没有吗?” 见王怀元那悄悄打量的小眼神,江夏心里慌得不行,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 当即咳嗽一声,故作惋惜地叹息一声:“罢了,都好几百年前的事了……” 江夏当机立断,把这条走不通的路都丢给了历史。 别问,问就是历史遗留问题。 不过他这话音刚落,就听王怀元神色震惊地惊呼道:“前辈莫不是说的,我灵玉山的开山祖师爷,青松道人?” 江夏:“!!!” 我靠! 这也行?! “老子就想着攀个关系,江湖救救急,可真没想着刨你家祖坟啊!” 尽管心中的震惊不比王怀元少一点,但江夏表面上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只听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记得以前是遇到过一个自称是灵玉山的小娃娃,我还给他指过路呢……” 说这话的时候,江夏神色之间满是感慨。 微微抬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尽显追忆沧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王怀元脑海中炸响。 “给青松祖师爷指过路?” “不不不!那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指路!” “而是指明修行大道!成仙之道!长生之道!” “对!一定是这样!” 自觉窥破真相的王怀元,一时间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看向江夏的目光都变得炽烈。 就在江夏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时,却见他突然跪倒在地,邦邦邦地对着自己连磕了三个响头。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这老头居然神情激动,又饱含深情与悲恸地哭成了泪人。 “想不到,祖师爷大限将至之时,心心念念的那位道妙高人竟是前辈!” “不孝子孙,给前辈磕头了!” 江夏哪里见过这阵仗,急忙一步闪开。 “尼玛!这是搞喃样?” “跟老子搞剧本杀?” “碟中谍?”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狗血)的事?” 看着王怀元那丝毫不做作的表演,江夏整个人都傻了。 其实王怀元哪里知道什么青松道人晚年之事,不过是听到江夏说为青松道人指过“路”,他多了些讨好巴结的心思。 要知道,能为青松道人指路,修为自然不会太低,而且青松道人已经作古六七百年。
也就是说,眼前的江夏,起码是个化神境的大佬。 而现如今。整个天云大陆,能有几个化神境? 只怕不足一手耳。 对于一个没什么天赋,终其一生都只能在炼气期蹦跶的废材修士来说。 江夏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泼天机缘,如能得他半分指点,青云直上,那还不是指日可待? 懵逼的江夏哪里知道王怀元的小心思,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现在把人家祖坟都给刨了,难道又给人埋上?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见王怀元依旧饱含热泪地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江夏心中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说不出的膈应。 抬手道:“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跪什么跪,你起来吧。” 王怀元很是听话地站起身来,躬身站在江夏身边:“前辈。” 江夏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小松子现如今如何了?” 暂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江夏只得没话找话。 “回前辈的话,祖师已经羽化而去。” “成仙了?”江夏顿时一惊。 自己这刚刚才冒充完人家人生导师,转头就听到别人已经羽化成仙的消息。 一时间,江夏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总感觉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这让他不由得心生一股寒气。 不过听了江夏的话,王怀元却是面露尴尬之色,解释道:“呃……祖师并不是羽化登仙,而……而是已经作古。” 说着,还不忘小心翼翼地观察江夏的神色。 生怕因为自己的不敬之语,惹得高人的不喜。 要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就白白得罪了江夏,失去这天大的机缘,他只怕恨不得当场抹脖子。 “那我就放心了。”江夏闻言,舒心一笑。 随后很快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合时宜,连忙补充道:“我是说,那真是太遗憾了。” “我打小就看那娃子小脑袋瓜最灵光……” “哎,真是太可惜了。” 江夏一脸沉痛地说道。 “前辈节哀。” “好孩子。”江夏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是小松子还活着,能看到你这么有孝心的孩子,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王怀元:“??”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不管了。 “前辈谬赞了。”王怀元心花怒放,却很谦虚地回道。 “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