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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捕快

    还未睁开双眼,徐桦就感到周围的空气充满了水分,全身上下都黏哒哒的,感到身体和双眼的双重不适。

    “头……好痛。”

    徐桦费力的睁开眼,周围都是阴暗潮湿的墙面,上面爬满了苔藓,周围空无一物,寂静的有些可怕。

    阴暗的监狱里只有一扇木门可以窥见来自过道的油灯光,自己一个人被随意的捆在十字架上。

    “咳咳,啊~哈~咳咳咳咳。”继身体和眼睛之后,喉咙也向徐桦发出了警告,他甚至吐不出清晰的话,只能发出嘶哑的低吼。

    看着周围莫名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切,徐桦不寒而栗,他用力的扯动生锈的铁链链,咣啷咣啷的声音在一个整个牢房回荡不绝,吓得出来觅食的老鼠蟑螂四处逃窜。

    随着老旧铁链的松动,徐桦越来越着急,怒吼着拼命一扯,年久失修的铁链完成了它最后的任务,用力过猛的徐桦直接摔到地上,明明没有使多少力,徐桦现在已经满头大汗了。

    徐桦简单的环顾周围,跟记忆碎片里的场景太过相似,大脑不禁有些发痛,徐桦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的不安和直觉,让他下意识直接推开了牢门。

    嘎吱——

    徐桦看着被轻松推开的牢门着实有些惊诧,明明在牢房心里头还很暴躁,忍不住想要对着周围怒吼,当徐桦走在过道里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过道上有怪物,非常恐怖的怪物!”

    徐桦脑中不知怎的浮出这个想法,虽然想法来的不明所以,但徐桦还是放轻脚步,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诶,听说了吗?前几天郡守大人带着很多人走了,现在是个捕快在管理衙门。”

    “我早晓得了,我二舅是衙门的伙夫,听他说不过是个半大点的娃娃。”

    “啧啧啧,这都什么事啊这……”

    两位狱卒身穿赤红色布衣,一个人提着快要燃烧殆尽是油灯,一个人把玩着一大把钥匙,走在过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徐桦紧紧贴着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一个整个人熟练躲在黑暗里,等两位巡逻的红衣狱吏逐渐走远,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才放下心。

    正当徐桦想要继续向前,摸清这个充满诡异的地方的时候,身后的阴影里走出一个老头,他嘴里叽里呱啦嘟囔着什么。

    徐桦才听到老人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擒到在地被老人拖着回到了另一个牢房里。

    一路上徐桦拼命的挣扎,老人都无动于衷,徐桦原本想要试着攻击老人,可心里突然泛起阵阵寒气,最后只好被乖乖拉进牢房。

    老人回到牢房,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将徐桦甩到角落里,从破旧的床下面翻出一壶酒,自顾自的小酌了起来。

    老者一直不啃声,矮着头喝闷酒,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徐桦的小心思也跟着焦虑泛起阵阵水花。

    看着老者喝完了酒发出轻微的鼾声没了别的动静,也许是被恐惧激起胆量,徐桦下意识蹑手蹑脚的走向牢门,他一边小心翼翼挪动一边紧盯着老者。

    随着心跳越来越快,徐桦终于走到了门口,他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并不是欣喜而是寒毛倒立,老者在看着自己,徐桦知道。

    现在徐桦与门两者之间不过一尺距离,徐桦却是一步也不敢再向前走,他尝试着的推了推门。

    门上的铁锁发出晃动和摩擦的声音仿佛在徐桦心脏上摩擦,他一阵颤栗,动静不大但貌似惊动了老者,他作势要抬起头,却只是翻了个身,露出别在裤腰上的钥匙。

    银闪闪的钥匙,在微弱的油灯光之下来回闪烁,发出明亮的光,像是生的希望,带着濒临崩溃徐桦眼里头也闪出光芒,他不是没有想过想过要跪下来向面前老者去求饶,而这个念头让他本就颤抖的身躯更加……。

    徐桦咽了口气,他本来想咽口水的,润一润嗓子奈何嘴巴里没有一滴水,嘴唇干裂的像是久经风霜的树皮。

    徐桦不再犹豫,拿走钥匙不可能不惊动老者,但他已经别无选择了,内心的恐慌随着时间越来越大。

    徐桦小心向前,迅速扯下钥匙,万幸就只有一把钥匙,手忙脚乱的打开牢门,一路狂奔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瘫在地上的老者终于起身,老者倚着门,在原地静静看着徐桦的背影,笑了笑喃喃自语:“这小子,总算跑出去了,不晓得下一个陪老头子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是什么时候。”

    说罢,老者回到房内,从床底依次抽出十多种刑具,一个一个静静抚摸着擦拭着倾诉着,像是多年的老友。

    徐桦跑了不知道多久,周围永远是炉制的红砖配油灯,他已然筋疲力尽,停下之时下意识的看看身后,看到没有人追来,让他跳到嗓子眼的心稍微好了些。

    徐桦站在原地稍做休息,喘了口气下意识的打算立刻离开原地,可看了看周围深幽的通道,一个个好像有噬人的怪物隐藏其中,徐桦此时又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蹲在原地努力的在零散的碎片中思索,所浮现的画面越来越多,自己像是动物一般被摆上砧板,亦或者火烧,针扎之类。

    周围传来竹制靴特有的脚步声,徐桦猛得惊醒,短短两分钟的回忆他已经浑身大汗淋漓,虚弱的倒在地上。

    “嗒!嗒!嗒!”

    ————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也离徐桦越来越近。

    “不行,不行……得动起来!”

    听着熟悉到声音,想到被竹子烙下痕迹时的感觉,徐桦越来越着急,他拼命扯动着散架了得躯干。

    随着恐惧骤然上升,徐桦也忍不住嘶吼起来,也许这不能给他带来点什么,至少能驱散些恐惧。

    随着徐桦暴露位置,在通道上的人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能够听到的不再是竹靴声还有铁链拖动的声音以及癫狂的jian笑。

    徐桦借着通道旁油光灯瞟到身后的黑影,一个矮小的,一个精瘦的,一个壮硕的,三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听到诡异的笑声。

    惊慌的徐桦蒙头就跑,跟着记忆碎片里的提示在通道里来回转向,其中甚至还有两条小道,近乎本能的寻找正确的路线。

    看到阶梯上边洒下的白光,一时间徐桦有点恍惚,这绝对是区别于监狱里的油灯所发出的微弱光亮,这是阳光。

    徐桦不再着急,他仿佛朝圣的信徒在圣堂隆重的典礼上,一步一步走过十一阶古朴的台阶。

    “或许我应该亲吻自由与美好世界里的一切。”

    徐桦莫名跳出这个想法,不禁摇头笑了笑,这说话风格跟他以前认识的西方洋人倒是有些相像了。

    徐桦眯着眼扫过着太阳,环视院子里朴素的石桌,高耸的榕树,和笑盈盈的少年。

    “这一切像一副画……”

    说着徐桦跪倒在周成安面前,一声不吭但止不住颤抖的身体早已暴露他真实的想法。

    “这不是徐少么?一周不见你我倒是快要认不出来了。”

    周成安展望四周,手里头拿着画笔和板,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周围的风景,从旁边的废弃的纸张数可以看出作者真的很尽力了。

    “徐少,等会有劳你把刚刚看见的都画下来,明个来衙门报道的时候顺手带过来。”

    听着周成安似笑非笑的声音,徐桦头压的更低了些,绷紧了身子等他下一句命令。

    过大概有三刻钟,徐桦才抬起头来看,石桌前的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张薄纸与笔。

    徐桦拿起了纸和笔观摩一番,忍不住发愁:“这是从哪寻来的麻纸,怎么能画的了一副好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