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五步诗

    “皇上，罪臣虽然对您也有诸多不满，但罪臣却没有做过忤逆之事，还望皇上明察。”卫庭心里好不忐忑。“卫庭，你以为朕便找不到证据吗？”卫政冷喝：“朕会让你死心的。”“皇上，你若真能指出罪臣罪证，罪臣甘愿领死，绝无任何怨言。”卫庭学识渊博，生性放荡不羁，却并无异心。“好，朕便让你死一个清清白白。”卫政一伸手，一名公公递上了一本奏折，打开奏折，卫政冷声念出：“飒飒西风满庭院，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卫帝，命与桃花并蒂开……”卫庭额头汗如雨下，这是他所写的诗，当日不过是几个密友在一起喝酒，喝到酒酣处，卫庭随口说出。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此事，再者，当日只是发泄一点感叹而已，卫庭绝无其他意思。“卫庭，这首诗也就罢了，朕还有一首诗，让你死心。”卫政再次拿出一首诗，冷声喝道：“数年徒守困，空对旧山川，龙岂池中物，乘雷欲上天……”这是一首实实在在的的反诗，没有人能够反驳其诗的真正意义。“并肩王，你还有什么话说？”卫政将两本奏折，扔到了卫庭的面前，面色铁青，神情激愤。卫庭拿着两首诗，心如苦莲。第一首诗的确是出自卫庭的手笔，当日天气寒冷，与诗友一起赏菊偶得。而第二首，则纯属子虚乌有。沈轩在一旁并未发言，只是冷笑。“沈轩，你笑什么？”卫政瞪着沈轩，不再称他为驸马爷。“皇上，小太子遭遇不测时，并肩王尚在边关出谋划策，如何对付蛮族之兵，又如何能够伤害小太子，另外这两首诗文笔拙劣，怎么会是出自并肩王之手，皇上你是一时心急，疏于分析了吧！”沈轩心里好笑，原来历史上的反诗都可以借用，正应对了某些影视剧的开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没想到，并肩王卫庭的冤情，之后的历史还真有演绎过。只可惜，卫朝时期的这段历史，在后来的史册里是一片空白，以至于之后要发生什么事情，沈轩的脑中也是空白的。“沈轩，你说这两首诗拙劣，又怎么能够证明？”卫政怒视沈轩，心里有着极度的不满。“皇上，小生与并肩王一路从白云关归来，两个人谈论最多的便是诗词歌赋。”沈轩从容掏出折扇，轻轻摇了起来。“沈轩，那你说说，小太子遇害，并肩王就没有嫌疑吗？”卫政目光如炬，直逼沈轩。“皇上，并肩王的嫌疑最大，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皇上想了没有，还有个嫌疑人，小太子夭折，然后并肩王也被处死，皇上日后若是登天，这万里江山，又该落到谁的头上？”沈轩满脸冷笑，甚至是不屑。蚌鹤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金銮殿上，估计无人能懂，但就是事实。卫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其实明白沈轩所言的意思，便是让他不要只盯着一人看，这后面还有最大的隐者。“沈轩，你一再强调并肩王文采如何如何的好，那朕今日便出一个题目，让并肩王来做，若是果然如你所说，朕可以暂且不杀并肩王，将他押入大牢，等小太子遇害之事，完全查明后再重新定夺。”卫政稍微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卫庭生存的概率，便是大了许多。卫庭匍匐在地，泣泪膜拜：“皇上隆恩，罪臣感激涕零，请皇上出题。”“你先起来，朕闻言你文采斐然，几步便能成诗，朕与你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今日却以这样的情形相见，你便用兄弟为题，作一首诗，不过诗里，绝不允许出现兄弟，骨rou相连等词，朕命你在五步之内写成此诗，你若是你能够在五步里成诗，朕可以暂且饶你不死。”卫政嘴唇不停蠕动，内心也是五味杂陈。“啊……”“难啊！”“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金銮殿中，不少大臣小声嘀咕着。皇上这是真心要杀卫庭，只不过想找一个让卫庭死得心服口服的理由。沈轩站立一旁，心里冷笑。好一个大卫皇上，居然比后来的魏国曹丕还要刁钻，曹丕命曹植七步成诗，他却命卫庭五步成诗。乖乖的，简直比五步蛇还要毒。不过若是换位思考，却也很好理解。并肩王卫庭的动机最为明显，皇上怀疑他，也最为恰当不过了。并肩王将目光投向了沈轩，皇上所出的题目也不是太难，难的是让他五步成诗。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能够做到五步成诗，需要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行。沈轩却是不慌不忙，嘴唇微微启动。卫庭看得明白，沈轩在说唇语，是在告诉他，这首诗并不是很难。“一步，两步，三步……”古时候没有读秒器，计时便按照步数而来。“四步了……”卫庭见数到了第四步，他也停住了，满面流泪，声音哽咽：“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两句刚刚出口，金銮殿上无人不是动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卫庭泣泪念出了他所作的诗，卫政也是含泪听完。满朝文武无人不是赞不绝口：“好诗，好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皇上，并肩王文采，乃大卫读书人的骄傲。”沈轩只在一旁暗暗发笑，什么好诗？这首诗在若干年后，会从一个叫曹植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不过，沈轩的脑中装着类似的诗，简直太多，如果有火车，估计一列火车也装不下。“众爱卿不要再议论了，卫庭既然能够在五步里成诗，也证明了他的才学，朕自是不会食言，来人，将卫庭押入大牢，他若真是冤枉，朕自会还他一个清白。”卫政作出此决定，已然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谢皇上不杀之恩。”卫庭跪谢，仍然是泣泪，哽咽。走到沈轩面前，卫庭泪流满面，仍是哽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