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开宗立族
苏家那两位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曾经含含糊糊地透露过一些信息给苏诚志。 从他们透露的信息可知,苏诚志的生父出生高贵,当然这个高贵到底如何,苏诚志并不能肯定,毕竟老苏家在北地虽然算是大户,却只是低贱的商人,也许在他们的眼里一般的读书人都比他们高贵,故而苏诚志觉得这个高贵应该是有些水份的。 当年苏诚志的生父已过不惑之年龄,是北地的正四品知府,能力不错,正室夫人却一直没能为他诞下一男半女,正室夫人更因为身子不好没能跟着他到北地任上,只能在他身边放了通房又给他纳了两房小妾,最终却只给她生了两个闺女。 也就是说,在苏娇娘进府前,苏诚志的那个爹还没有一个可继香火的麟儿。 苏娇娘长得圆润,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这才让苏知府将人接进府替苏富贵平了那场危机。 苏娇娘也是不负苏知府的重望,虽然进府差不多两年才开怀,却一生就是个带把儿的男丁,也在苏诚志出生的那一日,苏知府正好接到了召他回应的手谕,一府的人都把苏诚志当成了福星。 只可惜还没满月,就迎来的兵乱。 还没来得及本该带着妻妾儿女回京升职接受那个相当不错肥差的苏知府只得将爱妾和爱子托给逃难的苏家,虽然苏诚志是活下来了,却再也没有了亲爹的消息。 虽然苏诚志觉得那个苏家也许只是个普通的人家,可是他又想,如果他的爹真能京中谋到那样的肥差,想必那个苏家在京城也并非泛泛的家族,很有可能是个名门望族。 他的亲爹有名有姓还有在北地为官的经历,若他真的去京城寻亲,应该还是能够寻到的。 可是那么多年来谁也没有提过去京城寻亲,就算老苏家的日子过得再艰难也没人提过。 苏诚志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心里却明白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当然他对那个苏家会否接受自己也是没有信心,那样的家族会稀罕卖身小妾生的庶子吗? 就算他真的只是亲爹的唯一儿子,流落在外几十年,想必也不会有人稀罕。 原本一心想要认祖归宗的苏诚志越想越觉得绝望,低眸正对上正仰头殷切看着他的苏泽轩,有些失措地转开眼睛,却又对上了苏云朵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好吧,为了儿女,还是将那个苏家忘了吧,开宗立族似乎并不是件什么不好的事! 多少年以后,他就是苏氏这一枝的老祖宗。 这样想着苏诚志居然觉得还挺美的。 “行,那咱就自己开宗立族!”苏诚志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然一片坦然:“不过这事先不要往外说,只咱们自己知道即可。” 苏云朵先是一喜,尔后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将苏诚志的想法想明白了,他的心里想必还是希望能认祖归宗的吧。 算了,只要苏诚志开心就好! 因为苏诚志不打算公开,开宗立族的事也不能大肆铺张,于是也只是就着自家院子里设的香案,由苏诚志带着两个大些的儿子净手焚香,拜天叩地,一番议式下来,算是开了宗立了族。 虽然只是表面的开宗立族,苏诚志依然十分郑重其事地在苏云朵替他准备的族谱上开了笔,只不过将第一页空了下来,只在第二页上写下了苏诚志三个大字,然后是苏宁氏阿玉,再下面就是他的四个儿女。 经过几日的思考,苏诚志终于赶在新年来临之即,给小四取了个自认为既响亮又极有寓意的大名“苏泽睿”,希望他的幼子长大以后做一个明智、通达的人。 当苏诚志在崭新的族谱上写下苏泽睿这三个字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真的生出开宗立族的豪情来,将什么认祖归宗暂时抛在了脑后。 “你爹真的自己开了宗立了族?不可能吧!”当苏云朵端了特意给宁氏做的月子餐,告诉她苏诚志已经在新的族谱上写下了他们一家人的姓名,宁氏自是不太相信的。 “那还能有假!不过咱爹把第一页空着呢!”说起那空着的一页,苏云朵不由撇了撇嘴。 苏诚志空出这一页的目的是什么,不用想苏云朵也能猜得到,只是没法说苏诚志罢了。 宁氏一脸的恍然大悟,就说嘛,昨日夜里还听他唉声叹气地提起那个京城的苏家,今日怎么可能就轻而易举地同意开宗立族,原来他这是一边想着认祖归宗一边又哄着儿女开心呢。 不过这样也好,既让苏诚志有些想头,以后真要是无法认祖归宗,好歹他自己也算是个开山之祖,到时也不至于太过失落。 苏诚志这人在宁氏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了些,不过读书人没几个心思不重的,宁氏觉得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心思重说明肯动脑,不都说智慧永远属于肯动脑筋的人嘛,他的诚哥就是个有智慧的人! 若是苏云朵知道宁氏是这样想的,那嘴必定会撇得更厉害。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此刻她满心都是宁忠平匆匆给她送来的信。 信是从京城来的,没有走驿站而是托了威远镖局从京城回来的镖师直接带给宁忠平。 生怕误了苏云朵的事,宁忠平特地骑着马冒着风雪匆匆送过来,因为要赶着回去吃团圆饭,连口水都没喝又急急转身回去了。 伺候宁氏用过月子餐,又帮着宁氏伺候好小弟弟,苏云朵这才转回厨房,趁着包饺子前的空隙,她得好好读读这封来信。 看了眼牛皮信封上苏云朵亲启几个字,苏云朵的嘴角不由勾了勾,她认得这是老大夫的字迹。 拆开蜡封的书信,从里面抽出书信,没想到随着书信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张整整五百两的巨额银票,是东凌国最有名钱庄宝通号的银票。 苏云朵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银票,老大夫这是要干什么? 片刻之后对着自己的脑门拍了了巴掌,老大夫要干什么,看了信不就知道了嘛! 书信的落款时间差不多在一个月前,如此说来从京城到燕山府这一路雪下得不小,即便惯于走南闯北的镖师们也差不多走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