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未曾注意过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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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奥弗涅家的谜团，令司南佩疑惑，而这疑惑，也忠实无误地写在了还算年轻的他的脸上。

    “司，你怎么了？”注意到司南佩短暂的失神，特丽莎关切的问道。

    “哦，不，没什么，”司南佩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快进去吧，你看，那边的老先生好像是在等着你，不要让人家久候了。”司南佩指了指立在门前，一脸微笑的墨服老者。

    特丽莎点点头，不再与司南佩说话，径直向老者打了招呼：“克莱芒神父。”

    “你好。”老者克莱芒也微笑着向特丽莎打招呼，“愿主保佑于你，特丽莎小姐。那边的那位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南佩·司先生吧？”

    司南佩也上前见礼：“您好，克莱芒先生。虽然很冒昧，不过我还是想要提醒您一句，在我的故乡，姓氏是要放在名字前面的。”

    “抱歉，司先生。”老者脸上没有一点怒色，仍旧显得平和而谦恭，“看来您来自一个对祖先相当重视的国度。”

    趁这互相打招呼的时间，司南佩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老者。

    他并不高大，而且身材已经随着时间的侵蚀而佝偻起来，宽大的黑袍罩在他的身上，勉勉强强遮掩了一些他的瘦弱，白胡子很长，一直垂到了胸前，满脸皱纹，怎么看都已经风烛残年。但是他的眼睛很亮，睿智的目光透过浑浊的晶状体散射出来，直透人的心底。

    他带给司南佩的第一感觉便是睿智。

    甚至这样的目光让司南佩觉着毛骨悚然——面对这样的目光，司南佩产生了一种被扒光衣服暴露在人前的错觉，仿佛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已经被他看穿，无所遁形。

    平时与特丽莎闲聊天的时候，司南佩已经得知了，这位老人的名字叫做克莱芒·德·阿利埃，此人已经将近八十岁了，可他仍旧坚守着教会的岗位，没有退休。据特丽莎所说，他还是特丽莎的远亲，而且他的行止，也足够令人敬佩。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经是一个贵族，算是奥弗涅家的封臣，他的采邑就在此处——他的姓氏就起源于阿利埃镇旁边的阿利埃湖，那时的阿利埃镇还远没有现在繁荣，仅仅只有一些逃亡的农奴在此处聚居，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间或有一些行商在此处落脚，克莱芒并没有压榨他们，反而为他们提供了庇护，和他的主人奥弗涅家族一样，乐善好施。在他的羽翼之下，阿利埃镇渐渐发展成了今天的规模。可好人总是没好报，他的独子在卡佩王室与岛国加勒多尼亚的王位继承战争中遭到偷袭战死，他的妻子也因为绝望抑郁成疾不久病死，痛感人间苦痛的他在奥弗涅家族的见证之下，把阿利埃镇所在的这片小平原捐献给了阿利埃镇市政厅，自己进入修道院当了一名苦修士，之后他奔忙于欧吉尼亚各王国甚至是与东方异教徒圣·战的战场上，不分敌我拯救所有的伤兵，活人无数，赢得了包括异教徒在内几乎所有人的尊重，教皇更是数次嘉奖过他，如果不是他无心于升迁，就冲着他的名声，恐怕他也是教会高层了。

    “虽然他并没有死后封圣，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开始称呼他为圣克莱芒了。”特丽莎说到此处，也是唏嘘不已。

    不过崇敬归恭敬，司南佩还是不愿面对这样的人物，这令他想起了自己上大学时所面对的那些一辈子呆在学校里的老教授们——从某些方面讲，他们有些特质确实非常相似。

    司南佩笑得有些勉强：“是的，克莱芒先生，有的时候，我们把‘传承’看的比命还要重要，我们曾经遇到过外族入侵，强迫我们改变自己的习俗，但是有许多人宁愿面对死亡也不愿辱没祖先。”

    “孩子，你来自一个勇敢而且厚重的国度。”克莱芒的脸上充满了慈爱，“但是有的时候保存下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只要还拥有生命，一切便能改写。这不仅是对你的家庭，也是对赐予了你生命的神负起了应有的责任。”

    “感谢您的教诲。”司南佩默默的苦笑，他怀疑克莱芒是否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写照，是自己遇到外族入侵然后远渡重洋来到了这里？也可能是他在影射现在的卡佩王国——这个国度同样面临着外部的忧患，西边的加勒多尼亚王室昂科瑞家族打着自己拥有卡佩王位合法继承权的幌子，已经断断续续同卡佩王国打了几十年的仗。

    话谈到这里已经变得有些沉重。两方再次行礼之后，克莱芒老人引着特丽莎一起来到了她专用的祈祷室。

    司南佩并没有跟进去，他并不是信徒，相比于跟进去参观一下这里的“宗教文化”，还不如默默地发呆来打发时间。

    说来可笑，加勒多尼亚国王同时还拥有着卡佩王国内两个公爵领，历代加勒多尼亚王都承认卡佩王为自己法律上的主人，但这毫不阻碍他们对自己的主人宣战。从根本上讲，他们对于加勒多尼亚来说也是外来户，三百年前他们只是卡佩王的封臣，依靠着国王的支持渡过海峡征服了岛国加勒多尼亚——他们对于王位的宣称权，也是来自于自己和卡佩王室之间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可怜贵族之间玩着这种争权夺利的继承游戏，受苦的却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特丽莎的领地虽然和平，可西边还有南边却早已一片哀鸿，几乎家家都有战死的男性。农田荒芜，渺无人烟只是寻常事，断断续续打到现在，很多村庄甚至市镇都已经被废弃了。很多难民逃来奥弗涅，也促成了奥弗涅领地的繁荣。

    这场战争早就已经变了味道，由王位继承战争变成了两个民族间的战争——双方结下的仇怨太深。

    见到克莱芒之后，司南佩猛然惊觉，从前和自己相当遥远的战争此刻与自己只有咫尺之遥，处在这个时代里，随时随地都会面对着战争的威胁，就算自己想要避开也绝不可能。

    司南佩心想，自己是不是需要改变一下？ps:昨日回家，惊闻噩耗，养了多年的狗狗不幸于半月前暴毙，不知是被人毒死或者是害了急病。伤心欲绝，不能自已。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个冷漠而且理性的人，没想到自己还是如此脆弱，看不得生命的逝去……存稿已于昨日用完，试试==再码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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