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旧话重提
感谢:小黄的爸爸、万道友、木叶清茶的捧场与月票的支持! ……………… 南阳岛。 随着阵法开启,一道婀娜的身影走出了山洞。 恰是艳阳高照,海天景色怡人。 而今日出关的岳琼,并未在意远近的风景。 她匆匆散开神识掠过四周,似乎有些失落,旋即又莞尔一笑,顺手摸出一块铜镜举起端详。 她原本容貌秀美,且一尘不染,而如今双颊擦了一层淡淡的脂粉,倍添几分姿色。尤其她换了一身白色丝裙,更显风情婉约而俏丽动人。 “哎呀,女娃娃变得好看了!” 一声惊讶声传来,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人在窃窃发笑。 岳琼急忙收起铜镜,略带羞涩,随即又挺起胸脯,含笑道:“晚辈自信并非丑陋之人,不劳前辈的谬赞!” “小丫头闭关的收获,还算不差!” “晚辈的修为,业已恢复如初!” “不仅如此,还略有精进呢!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更有益于闭关修行呢,呵呵……” 海滩上的凉棚下,躺着一个老者,怀里抱着一堆果子,很是悠闲惬意。那是太虚,坐起身来,吃着果子,犹自满脸带笑。 “多谢前辈的指点,却不知晚辈何喜之有啊?” 岳琼虽然尊称太虚为前辈,却也渐渐熟知对方脾性,彼此相处毫无拘谨,反倒是颇为的随意。她走到棚前,拱手致意,转而抬眼远眺,一双大眼睛中透着疑惑的神色。 太虚咬了口果子,摇头晃脑道:“有诗曰:万里为君来,花儿为他开,你说欢喜不欢喜,咳咳……” “呸,前辈瞎说什么呀!” 岳琼啐了一口,忸怩作态。暗忖,应该是,花开香万里,独放只为君,奈何君不在,人去哪儿呢? “前辈啊,缘何只有你一人在此?” “呵呵,你是说无咎啊?” “嗯,随口一问罢了!” 岳琼在沙滩上轻轻走了几步,两眼兀自东张西望,疑惑的神色中,还透着几分期待。 太虚扔了果子,呵呵一乐站起身来:“那小子解了丹毒之后,随祁散人走人了!” “他……他去往何处?” 岳琼很是意外,急忙转身。 “我也不知道啊!那小子没良心,竟然不告而别,若非祁散人打了招呼,我至今蒙在鼓里呢!” 太虚摇着头,摆着手:“那师徒俩走了,我老人家也该动身了!耽搁至今,只为等你出关知会一声!” 话音未落,他踏起剑光腾空而起。 岳琼始料不及,扬声唤道:“前辈,且慢——” 太虚人在半空,低头俯瞰:“小丫头,你一人很是无趣,不妨以后跟着我行走天下如何呀?” 岳琼微微一怔,忙又摇头:“多谢前辈的提携,本人离家已久,放心不下,即日回转……” “哈哈!” 太虚放声大笑两声,身形一闪没了踪影。 沙滩之上,只剩下岳琼一人。她依然愣在原地,怔怔失神。 万里迢迢,只为寻他而来,好不容易再次重逢,又共赴难关,相依相伴。本想从此再不分开,谁料他却一去无踪影。 他……他怎会如此的绝情? 难道他忘了断魂崖的肌肤之亲,难道他忘了地下小屋的日夜相守,难道他忘了相互牵手的心意相通,难道他忘了万里的羁绊与追随? 而琼儿忘不了呀! 无咎,你个没良心的…… 岳琼时而蹙眉,时而短叹,时而咬牙,时而又含羞带嗔。久久之后,她看向无人的沙滩,以及那孤零零的凉棚,又是一阵怅惘不已,却恨恨跺脚而一脸的倔强。 无咎,你躲不掉! 我若是去万灵山找不到你,便去楚雄山。若再不成,不妨前往灵霞山。总有找到你的那一日,你给我等着! 岳琼计较已定,踏起剑光掠地飞起。 转瞬之间,到了海岛小村的上方。村前的海滩上,村里的妇孺老幼正在晾晒着海里的收成。其中的一个妇人与三个孩子,皆身着丝袍改制的短衫而稍显另类。母子四人恰好抬头仰望,各自双手举天而笑容灿烂。 岳琼报以微笑,白衣飘飘凌空而去。 …… 大海深处。 祁散人踏着剑光从天而降,随即落在礁石上,却不再静坐等候,而是冲着不远处的“龙眼”深潭暗暗嘀咕。 一个半月过去了,还是不见有人现身。那小子的丹毒解了没有,他此时的状况又是如何呢? 祁散人拈须沉思了片刻,好像是忍耐不住,抬脚往前一踏,人已到了深潭之上。他又低头稍作打量,周身涌出一层光芒而倏然沉入水中。 须臾,到了千丈潭底。 祁散人双脚着地,微微讶异。 咦,那小子人呢? 他莫非被飞蠹的吞了,渣都不剩? 祁散人四下寻觅,依然不见某人的踪迹。他疑惑难耐,遁入石壁继续查看。 四周并无藏身的地方,那小子真的没了! 自己离开了数日,难不成他已借机远去?而自己离开的时候,他跳入深潭不过半个月,根本来不及破解丹毒,他又如何擅自离去呢? 祁散人返回深潭,依然错愕不已。无奈之下,只得循着来路返回。而当他破水而出的瞬间,又禁不住惊咦了一声。 只见二、三十丈外的一个礁石上,有个光着屁股的人影正在拿着衣衫随风摇摆。。 “无咎——” “哎呦,祁老道……” 那人正是无咎,也不知他从何处而来,手忙脚乱穿着衣衫,还气急败坏嚷嚷道:“老不正经的,非礼勿视——” 祁散人意外之余,不及多问,一摔袍袖转过身去,就势落在近前的礁石上:“我还当你沉尸深潭,你却安然无恙……” 无咎套了件亵衣,将乱发束扎妥当,忽而稍稍愣神,好像在回味着地下的遭遇,却又无暇多想,抬手怒叱:“老道,你是不是早已知晓‘龙眼’深潭的凶险,只等着为我收尸呢?” 祁散人脚尖一点,凌空起落。待他再次落下身形,冲着面前的某人上下打量,转而走到礁石上盘膝而坐,拈须笑道:“呵呵,老夫早已料定你安然无恙,结果又如何?如今你丹毒已解,纵有小小的凶险又何所惧哉!” “小小的凶险?” 无咎依然很愤怒,指着**的胸口上的密密麻麻的血点叫嚷:“万蠹噬体,很痛啊,我差点死了……” “你活得再好不过,岂能动辄谈论生死呢?” 祁散人笑容如旧,微微摇头:“年纪轻轻,莫要信口开河!凡事还须讨个口彩,图个吉兆不是?” 老道摆出算卦先生的架势,很是波澜不惊。 无咎没了脾气,摸出靴子踩上,却又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掌:“我的金蚕甲呢?” 祁散人丢出一团金光闪闪的软甲,示意道:“为了修补此物,整整耗去老夫三日的工夫,不必多谢……” 无咎哼了声,根本不客气,抓过软甲轻轻挥动,已贴身穿就,又摸出一件月白长衫披上。少顷,他上下打量,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却不知今日何时……” “五月末……” “啊,又是五月……” “嗯,那年你离开风华谷,也是五月。转眼五载过去,你竟然成了人仙六层的高手。一切不出老夫所料,呵呵!” “也该返回灵霞山了,不知紫烟如何……” 无咎心有惦记,还是忘不了他的紫烟。尤其是面对这碧波长天,更有一种踏风而去任我逍遥的冲动。与其想来,凭借人仙六层的修为,足以在灵霞山横着走,诸如玄玉、妙山之流,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此间大事未了,你竟要返回灵霞山?” “为何不呢?” “你小子……” 祁散人见到某人感慨,便摆出语重心长的架势,谁料对方竟然思归心切,显然是不听劝说。他微微一怔,急忙摆手:“不妨歇息片刻,老夫给你说说苍起前辈……” 此前,老少二人有过约定。只要一方破解了丹毒,另外一方便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时至今日,也算是旧话重提。 “老道,你还算是个守信之人!” 无咎从天边收回眼光,咧嘴一笑,就势坐在数尺外的礁石上,举手示意:“老人家有话明说,小子我洗耳恭听!” 祁散人却是手扶长须,咂巴着嘴:“哎呀,事关诸多仙门秘辛,以及神洲往事,又该从何说起呢……” “老道,我问你答,如何?” “嗯,倒也使得!” 难得祁散人不再隐瞒,无咎又岂肯错过,见对方无奈点头,他趁机问道:“有关苍起的来历,以及他所铸造的九星神剑,此前亦曾耳闻,却不详不实,而真相又是怎样呢?” “真相……” 祁散人沉吟片刻,摇头道:“苍起乃是古剑山的弟子,神洲仙道的一位奇人。他以毕生的修为,铸造了九星神剑,却因天地禁制所限,而未能大功告成……” “铸剑与天地禁制何干?” “你该知晓,流传于世的神剑,只有七把,与九星之名不符。而以苍起的修为,尚不足以铸造九星神剑,哪怕他尝试加入精血命魂,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我问的是天地禁制……” “老夫当然明白!” “嘿——” “据传,只有天仙的修为,方能炼制铸造出真正的九星神剑。而苍起只有地仙圆满的境界,难免力有不逮。他对此心知肚明,却不甘作罢,欲借铸剑之道,来感悟天理,突破桎梏,提升修为。其如此才智卓绝,实乃神洲第一人也!” “还是与天地禁制毫不相干呀……” “不得插嘴!” “嗯嗯,你老人家还请继续!” “我方才说到哪儿了?” “天地禁制呀……” “还敢多嘴?” “……” “苍起如此一位高人,缘何难以修至天仙境界呢?” “老道,是我在问话……”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