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君子报仇，争分夺秒
黄志这个要求，令张定哭笑不得。 望柏市电力公司要他问木湾电站要电，木湾电站要他问望柏市电业局要卖电的许可。这两方，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却是望柏市电业局怎么可能白纸黑字的出许可？别说望柏市电业局了，算是石盘省电业公司，也不可能出许可！ 算张定对电力系统的事儿不太懂，可也明白，这个许可，私底下不计较还有可能，明面，谁也不会这么干的。 “你把电给我们县里，我们按市价买！”张定自然不会接他那个有关于望柏市电业局的话，只论电本身，“你放心，不会白要你们的电，如果有人有什么意见，我们县委县政府不会坐视。” 这个话，是暗示了，电业局要找你们麻烦，那我们出面的，你放心。 这个心，黄志当然放不了——石盘省电力公司正想着要收购了木湾电站呢，这时候木湾电站可不能随便送把柄过去。 当然了，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那是燃翼县实在是太穷了，黄志可不相信张定买电会给他钱——县政府答应的钱，那是空口白话，怎么都不会兑现的。 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儿，黄志见得多了。 一分钱好处没有，还要担被别人拿到把柄的分险，又九成九会收不到钱，老子吃饱了撑的帮你张定？ 黄志心冷笑，已经决定了要拒绝，嘴里自然是另外找了理由：“张县长，你们不怕电业局，可我们只是个企业……条条框框的限制，我们也没办法。” 这个困难先摆出来之后，黄志又加了一句：“再说了，我们的电，也只能走电力公司的电才输得出去，总不能你们县里自己架线过来吧？” 这要往前推个十年，县里架线也架了，可现在嘛……张定算胆子再大，也不会去碰这个。 当然了，架线这事儿，也是很费钱的。呃，县里挤一挤，架个专线，也是没问题的，架了之后并给电力公司也是可以的——不图赚多少钱，这架线的本身，电力公司得给吧？ 一瞬间，张定心真的涌起了自己拉条专线到电站来的念头了。好在，这个念头也仅仅只是刚刚浮现，便被他压了下去。 真要这么干了，省电力公司肯定要发飙。 “从电站到县里，有电吧？”张定看着黄志，有点忍不住火气了，老子县里一天多少事，亲自跑到你这儿来买电，够给你面子了啊！擦，又不是不给你钱，你特么一直这么推三阻四的，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的？ 黄志感觉到了张定的怒火，迟疑了一下，道：“这个……等一下到办公室谈吧。” 张定看了看，现在身边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总是纠结于这一个问题，也不太好。说不定黄志还有些别的话要谈呢？ 那办公室谈吧，到时候，看看你黄志能够谈出个什么名堂。 既然心存着事情，那么这个视察，自然不可能再深入了。过了几分钟，视察草草结束，不在大坝看了，而是前往办公室。 这一次去办公室，只有张定和黄志两个人了，至于吕万勋，自有木湾电站的副总相陪着去了另外的办公室。 谁都看得出来，双方的老大，要单独协商了，这时候不适合在边听着——无关什么机密，而是要照顾到老大的面子，万一没谈拢，也不至于会在手下面前丢面子。 “张县长您请坐。”办公室里，黄志亲自给张定泡了一杯茶，苦着脸道，“按说县里有困难，我们公司只要帮得忙，那肯定是义不容辞！不过，电这个东西，张县长你也知道，这个还是很敏感的。” “从你们电站往我们县里买点电，这么点事，是闹到省政府，又能怎么样？”张定冷笑一声，“黄总，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你这儿的电，别告诉我全部都卖到了电力公司！” “嘿……”黄志的苦笑更甚了，他知道这事儿瞒不了张定，但要他承认，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含糊其词道，“你们县里，按程序找，这个电，还是要找电力公司，直接找到我们电站来，这个真的不合适。您有一个县在手，有底气，可我胆子小，受不起吓！” 张定冷哼一声：“你胆子小？” “我一个小商人，当然胆子小。”黄志稍稍一顿，道，“张县长，有些情况，你可能还不太清楚。我们公司，除了公司里面的这些设备之外。啧，这个怎么说呢，反正出了我们公司的大门，外面的所有电线路，不，连大门那幢楼的电线路，都是电力公司的！” 这个话的意思，是说现在电站只产电，产了电之后，所出去的每一度电，都是经过了电力公司的手的。 这个话有几分可信度，张定懒得管了，只是盯着黄志，淡淡然说道：“走电力公司的电线路，你这儿给我定点送电，电公司那边，我去协调！” 黄志还是不肯松口：“张县长，您别为难我好不好？” “我怎么为难你了？”张定的声音提高了起来，“叫你卖点电给县里救救急，怎么为难你了？啊？” 这特么的还不叫为难？ 我们电站到现在都还没电力系统内的那几公司给收购，背景很强自然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做事较规矩，没有触到省电力公司的底线，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现在还能够坚挺在这儿？ 我们的电可以从电力公司的络走，但去向都是明明白白，都是由电力公司划定的，纵然有少许计划外的电，那也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的，现在你县里跑过来要电我给了，那到时候面对电力公司的质问，我们没道理了啊！ 你觉得给你点电，没有问题，可我真要改了，那无异于将刀把子递到了电力公司的手里。 这种事儿，还不叫为难？ 黄志脸不苦笑了，语气也没那么恭敬了：“整个燃翼县的供电，都是电力公司在做，也只有电力公司能做。你跑到我这儿来要电，还不是为难我？张县长，木湾电站的情况，可能你想象的要复杂……” “情况我想象的复杂？”张定冷哼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 黄志摇摇头：“这我可不敢。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我虽然是公司的总经理，但有些事，我做不了主！” 张定下巴一扬：“那你叫个能做主的过来，我跟他谈！” 见到张定这做派，黄志又怒了，你特么的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现在这里是我管事，我是不给你电，你又怎么样？ 摇了摇头，黄志的语调又强硬了一些：“找谁谈都一样，这个口子不能开。” 张定火气有点压不住了：“如果我硬要开这个口子呢？” 黄志脸突然冒出了一股怒容，但瞬间，他又压下去了：“你真要开这个口，也不应该到我们这儿来开。你直接找望柏市电业局，实在不行，找燃翼县电力局都行，让他们给我们这下个件指示，要我每天保证你们县里多少电，到时候我的电给电力公司，电力公司自然会把电给你们。” 电到了电力公司，还有我们燃翼的份？电力公司的电那么好要，我特么还跑到你这儿来啊？擦！ 一瞬间，张定真是越想越怒气冲天，燃翼这什么鸟地方嘛，跟随江，跟安青完全没法。擦，在随江，也只是开发区的电较紧张，别的区县，哪有这么紧张的用力？ “你不要管电力公司，我问你，县里的电，你到底给不给？”张定眉毛一挑，“只要你答应给电，电力公司那边，不用你管！” 黄志这一下，沉默了。 这个事情，他不敢答应。是的，无论如何，他也没那个胆子答应。 想了想，黄志对张定道：“张县长你稍等，我去个厕所，昨天晚吃坏东西了，拉肚子。” 张定对他翻了个眼皮，倒也没有阻拦，更不担心他会尿遁。毕竟，现在这个形式，张定还是看得懂的——黄志估计要打电话请示去了。 是的，黄志刚才一直表现得较硬气，似乎也很有底气，但还是那句话，这里是燃翼的地盘，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和县里撕破脸啊！ 等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黄志进来了，道：“张县长久等了。” “黄总现在应该考虑清楚了吧？”张定一脸正经之色，没管黄志的客气话，直奔主题，沉声问道，“怎么样？” “这个……”黄志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很坚定地说道，“这个，不瞒你说，我们这儿真的没办法。必须要电力公司给我们下任务，我们再接任务！” “黄志，你这是诚心要和我过不去啊！”张定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站起了身，冷冷地说道，“你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