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节：相公
而且之前诸国的镇国武圣都知道，秦枫在渑池大会时，就曾经拒绝了几乎所有武圣提出来的婚事…… 无论你是世家蕴含有一品武脉的天之贵女，还是倾国倾城的美女，还是受到诸侯钟爱的掌上明珠，无一例外都是——拒绝！ 就在所有人等着秦枫的回答。 甚至在等秦枫当场拒绝，狠狠打秦国君臣的脸时…… 秦枫的回答却是——“我与蒙攸月本就两情相悦，即便没有您的好意，我们也打算成婚的……” 这样一说，是应允了？ 秦枫居然允婚了！ 而且秦枫说话也很有艺术，等于是保全了秦国和蒙家的面子。 自己和蒙攸月本来就两情相悦，这样一来，就不是秦国和蒙家来倒贴秦枫，要来跟拉关系了，而是秦国王室玉成了秦枫和蒙攸月的一桩美满姻缘。 几乎所有想等着看这逊位秦王铁青脸色的人，全部失算了！ 不止是所有人吃惊，蒙义重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根本没有想到，赢无忌会在退位的时刻，帮自己这样一个大忙，也根本没有想到，秦枫会直接应允下来。 毕竟秦枫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蒙家绝对是高攀不起的。 在渑池大会时，秦枫虽然承诺以后会娶蒙攸月，但到了他这个境界级别的人物，说说就算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谁知道，居然…… 这一下，其他六国的武圣皆是脸色大变，尤其是之前不遗余力想要跟秦枫结亲的四国武圣，更是懊恼地跳脚。 就这样就同意了？ 秦枫就这样跟蒙家，跟秦国王室成了姻亲了？ 就这样抱上这颗武道新星的大腿了？ 早知道，我们也当众说了啊！ 只是这些武圣们却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秦枫与蒙攸月之前在真武学院、苍穹战场，乃至在三星堆古蜀帝宫时，结下的情谊。 在这些世家出生，高高在上的镇国武圣们看来，女人，即便是再优秀的女人，也不过是一件可以为自己延续后代的工具而已。 感情这种东西，谁会对一件工具有什么感情？ 三妻四妾也就罢了，三宫六院，各个都有感情，不会累吗？ 所以他们完全不能理解秦枫的行为。 秦枫因着当初与蒙攸月年少时的约定，在七国武圣和圣裁武院的面前，做出了今日的决定。 听到这话，李薇薇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两年多的时间来，她听到了太多关于秦枫的传说，甚至接近于神话的传说。 破灭剧无意叛国逆种阴谋，易水关逼退赵国大军，逆行伐圣斩九幽蛟圣，燕都一夜全灭齐赵来袭天武高手，渑池新盟主，逆天伐神斩剧无意…… 可就是这样一个已经近乎神话般的男子，却坚守了自己起于微末时对爱情的誓言。 “天哥，他应该也会信守对我做出的承诺吧！” 李薇薇在心里这样想道。 要说，此时此刻，有人黯然神伤的话，就只有立在秦枫身后的姜雨柔了。 她是齐国公主，是稷下学宫的高徒，同样也是秦枫的红颜知己。 看到秦枫与蒙攸月终于定下婚约，她虽然心里也知道，蒙攸月对秦枫也有不逊于自己的深情厚意。 而且《诗经》第一篇，《关雎》就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的就是淑女配君子，却不是说的君子追求淑女，而不是指妻室应为君子选淑女为配。 在中土的大环境之下，女子不赞成夫君纳身世不干净的青楼女子，是可以的，但如果不赞成夫君与淑女相配，却是会被认为是心胸狭隘，是没有女德的表现。 虽然儒道修炼之路断绝千年，但儒道的思想，却还是在影响着世俗社会，尤其是平民百姓的思想。 毕竟不是谁家的孩子，都可以开启武脉，成为武者。 但如果读一点书，识点字，平民百姓的生活，却可以好上许多。 姜雨柔作为稷下学宫的高徒，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 况且，她与秦枫既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只能说，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他娶蒙攸月呢？” 姜雨柔不禁伤感地想道：“如今我与齐国决裂，若要结婚，方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否则就是不合礼法……那我何年何月，才可以与他结为伉俪呢？” 秦枫的念力极强，怎么可能没有感知到众人的反应。 姜雨柔的反应，他自是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他对蒙攸月有承诺，对姜雨柔同样也有承诺…… “放心吧，我也会给你幸福的……雨柔。” 秦枫在心里轻轻说道。 就在这时，赢无忌又说道：“既然秦圣应允，那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七国嘉宾和圣裁武院贵客都在秦都咸阳，不如就这几日为秦圣和攸月公主完婚如何？” 听得这话，秦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日在燕国时，就曾经立下誓言，妖祸不平，不成家……” “如今虽然食言而肥，但与人族大义，中土存亡相比，儿女情长以后有的是时间！” 听得秦枫说这话，从介入到婚约话题后，就一言不发的帝女不禁来了兴趣，询问道：“秦圣，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秦枫沉声说道：“诸天战场在即，各国虽在千年历史中，互有仇隙，但值此人族存亡大计，也应摒弃前嫌，通力合作……” “待到诸天战场归来，我与蒙攸月完婚，请诸位同袍喝酒，如何？” 听得秦枫的话，帝女点头说道：“秦圣能够时时刻刻以人族大局为重，本宫亦深觉感动……” “如此甚好，秦圣大婚之日，本宫将代表圣裁武院送上一份大礼！” “但愿我人族在诸天战场，诛杀妖鬼，无往不利！” 听得帝女的话，众人虽是各式各样的心思，但也都是点头应道。 “愿诸天战场，我人族武运昌隆！” 当夜，四海归一殿设了简单而精致的践行宴。 作为被废黜的秦王，赢无忌在日出之前，就必须要离开咸阳秦王宫，而且有生之年，没有圣裁武院的特赦令，都不能再回到秦国一步，否则就以逆种论罪。 虽然看起来很苛刻，但比起圣裁武院之前对鬼道渗透和妖族逆种问题上，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的残暴手段比起来，已经不能再轻了。 那好在赢无忌的去处也不差，无极剑宗也是一代隐世宗门，据说蜀山剑派和青城剑派都是无极剑宗下属分支的世俗宗派。 说起来，也算与秦国有一些渊源。 据说之前秦国的武圣，一直不理国政，交由王翦世家和蒙家轮流管理军国大事，就是因为潜心在无极剑宗修炼的缘故。 秦国武圣不见得个个都有进去修炼的机缘……赢无忌作为秦王，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席间，想不到蒙攸月也被请来了。 此间，她已成为了秦国宗室的公主，一袭黑纯蜀锦礼袍，点缀着纯白珍珠，内衬深红底金线衬衣，由两名宫女提着裙裾，款款而来。 哪知这位秦国公主一看到秦枫坐在主座下面，莞尔一笑，竟是不管身后提着裙裾的宫女，蹬着木屐“哒哒哒”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开开心心地坐了下来。 秦枫看到蒙攸月现在这雍容华贵的模样，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假装不高兴地饮了一口酒，故意不去看她道：“你不是说不跟我来秦国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哪知小辣椒蒙攸月这次竟是露出有些羞涩扭捏的小女儿神态，糯声道：“我这是……我这是我跟你学的，学的兵法拉，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嘛！” “爹提前跟我说了，这次要请大王帮我们家向你提亲，我要是跟着来了……多不好意思啊？” “而且万一你拒绝了可怎么办？” 蒙攸月说到这里，略微带着一些醋意地说道：“你现在身边，有我好姐妹雅轩也就算了，还有梦大掌柜和姜夫子，还有那个扁鹊世家的丫头……” “哦，燕国那个青羽公主说不定还对你念念不忘。这还是我们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知道多少呢……” “你现在可抢手得很啊！” 蒙攸月的小嘴撅起得都可以挂上个油瓶了。 “万一你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就不露面了嘛！” “再说了，我当时还不是你秦枫世家的人嘛，跟着你来也……” 听得蒙攸月的话，秦枫忽地就有一种，好像被这父女俩合伙算计了一下的感觉。 可就在他背过脸去，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醇酒，故意不听她说的话，要跟蒙攸月置气的时候…… 冷不丁，一个糯糯的声音低低响了起来。 “相公，你……你在生我气啊！” “噗！” 秦枫听到这个蒙攸月对自己的新称谓，一口酒差点没喷在桌子上。 秦枫诧异地转过头来，却一眼正好撞在了满脸酡红的蒙攸月的目光上。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蒙攸月这一下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这么大声干嘛呀？” “我们在真武学院的时候，不就一起睡过觉了嘛……” “现在我们婚约也定了，你不就是人家的相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