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国来的大叔
陌衾末盯着她看了许久,这冷冰冰的态度和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难道是莫离的金丹根本没有效果? 可他分明在她倒下的时候,听见她痛彻心扉的哭喊声,以及眸中的情愫。 “你有伤在身,回去好好疗伤,幼珊,照顾好你师父。”她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我走了。” “瑶儿!”陌衾末想伸手去抓她,可触及到的,还是空气中她留下的一丝残香。 * 修罗殿 “父亲大人!” 殿内,渡瑶一身黑袍凛然,眼里沉淀着不着痕迹的冷绝。 修罗王靠在虎椅上,有些慵懒地问道:“听说你这几日都在闭关修炼?” 她抬起头,“此番前去天国,女儿必当万无一失,故而加强修炼,让自己更加沉得住气,以防万一。” “唔……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修罗王坐直了身,“可你是不是忘记为父三天前说的话了?你要记住,在天国里,你是资质平庸,也是身处最底层的天女,不管要用任何手段,你都要取得天帝信任。” “女儿不会忘。”她握紧两手间的拳心,低头回道。 “为了不让你轻举妄动,为父势必要封住你的修罗力。” 言罢,他飞身而下,急转在渡瑶四周,幻化出五个幻影,在瞬息万变的手势中,渡瑶的魔筋和修罗力一并封锁在体内。 她试着运功,果然经脉阻塞,无法施法。 相比在欢乐国之时,现在的她连起码的轻功都无法施展。 “尽快取得天帝信任后,套到打开我身上修罗力无法在天国运展的封印法。切忌,慕子参一旦回到那里,不管有没有完成任务,你都要回来!”修罗王再三嘱咐道。 渡瑶长睫暗垂,遮住眸里不经意间闪现的光芒,“瑶儿定当谨遵父亲教导。” “为父的能力有限,只能送你到那里,往后不管发生了什么委屈,都无法帮你。但只要你想回来了,便在天门那里找到为父的亲信,他会送你回来。” 这次,修罗王的声音是柔和的。 天国对他而言,既是虎口,也是鸟窝。他若是探进去了,就会掏到想得到的蛋,可若是掏错了,就有可能会反咬一口。 渡瑶乃他的女儿,就算他嗜血无情,但骨rou仍是相连着的。 “父亲请放心,瑶儿定会保重自己。”尽管如此,渡瑶的面色依旧没有任何感情,抱拳回道。 看了一眼天色,修罗王最后起手拍了五次手掌,一道金光符凌空而现。 又听他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歃血起符,只见符里的符咒倒转,一个身穿白衣,留着一连络腮胡的大叔出现在渡瑶面前。 “哈哈哈……大哥,好久不见!” “贤弟说笑了,不知前些日子为兄给你打了一张千机符,你可道破了其中的意思?”修罗王和那络腮胡大叔一见如故,却不是叙旧而是直奔主题。 “大哥所托,小弟必然尽心尽力去。”络腮胡大叔前后看了一下,见到立在旁边的渡瑶后,不禁摸了一把下巴存着的小山羊胡,立即问道:“莫非,这就是大哥要命小弟送进去的天女?” “此女天性善良,不适合待在我这浑浊之地,赶巧这百年一次天门大开,我便允诺她送她一个人情,去碰碰运气,若她无法过关,那贤弟再送她回来即可。”说着,修罗王伸手将渡瑶拉到他面前,“安瑶,这是我帮你引荐的天王之一,箫闫叔叔。” 原来,父亲并未道破她是他女儿的事实。但看这箫闫性格豪放,倒是不拘小节之人,没想到居然还是守天门的天王之一。 “瑶儿见过箫闫叔叔。”她俯身行礼,朝他问好。 “好说好说,但你这一身,恐怕得换了。” 箫闫上下打量了渡瑶一眼,又从手里变出一套白色丝绸裙,丢给她,道:“换上这身。” “还是贤弟考虑地周到,这心思细腻的作风一贯如初。”修罗王调侃了一句。 “哪里哪里,那天门守得久了,自然得观察入微,穿黑衣的几乎是进不了门的。”箫闫打着哈哈,笑得极为心虚。 还不是为了防备修罗王再次逆袭天国,所以下令严禁黑衣者入国。 可他又欠了修罗王一个人情,如今只是要他带一个灵魂入国,他方才看了看,那女子确实没有什么不妥,成为这一届的天女倒是无伤大雅,顶多在名额中多安插一个便是。 渡瑶拿着白衣,微微欠身,“那瑶儿先退下,换上这身。” “去吧。”修罗王抬手示意,接着揽过矮他十公分的箫闫的肩头,“贤弟,你我很久没在一起叙旧了,来,为兄已命他们准备了上好佳肴,好生招待你一番。” “大哥客气了,哈哈哈……” “……” * 渡瑶是走着回到自己的住处,双脚刚踏入殿内,就看到自己脚前的另一双脚。 她抬头,看到的是陌衾末担忧的神情。 “瑶儿,你回来了?” “嗯。”很快,她从微怔中回过神来,接着肃下自己的表情,手里还握着方才父亲让她给他的一瓶药油,于是看也不看得抛给身后的陌衾末,“父亲给你的,让幼珊或者洛依依帮你好好擦擦。” 说完,脚底生风似得躲开了他炙热的视线。 “修罗王让你去天国做什么?”陌衾末接过药瓶,仍是不死心地跟了上来。 “出去。”她冷声命他。 “修罗王是叫你去报仇对不对?瑶儿,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但如果是让你去报仇,那你就带上我一起去,我帮你!”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这次,她回过头,暗冷的声音中透着骇人的气息。 陌衾末的双唇动了动,把还要说的话收了回去,接着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渡瑶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抓着白纱流光裙的手心一紧,嘴角的冰冷渐渐淡化。 “衾末兄,抱歉,我不能让你跟着犯险……” 轻声说着,她知道他是听不见的。 于是眸中的坚定再次浮出,伸手解开了腰间的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