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新的方向
鲍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疗养院的床上，一睁眼就看见一张沧桑的大脸，几乎已经凑到了自己脸上。 “啊！” 鲍帅吓了一跳，这才看清那张脸原来是满眼血丝的唐警官。 见鲍帅醒过来，唐警官明显松了口气，揉了揉疲惫的额头。 “我怎么在这？” 鲍帅疑惑地问到。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晕倒在距离出口两公里外的下水道里，旁边就是怪物的尸体。嘿，可以啊小子，那么厉害的怪物都被你收拾了。” 唐警官拍了拍保帅的肩膀，然后给自己点了支烟，露出一抹笑容。 鲍帅刚想解释那怪物不是自己干掉的，却突然想起晕倒在管道里的秦佳人，心里顿时一紧。 “对了，秦警官呢？你们找到她了吗？” 唐警官笑道：“放心吧，她可是咱们队里的宝贝，漏掉谁也不能漏掉她不是？ 我们还是从她嘴里知道了整间事情的经过呢，没想到你小子到还有两把刷子，能从那些微不可查的蛛丝马迹里找到怪物。 不过，追击怪物这件事你做得太鲁莽了，要知道敌暗我明，不做到知己知彼后果可能会是灾难性的。” 鲍帅点了点头，回忆起下水道里的那场大战到现在还是后怕不已，要不是最后出现了匪夷所思的反转，恐怕他和秦佳人都得栽在里面。 “对了，小秦因为长时间缺氧，还需要留在医院观察几天，这几天大伟负责保护你。” 说着，唐警官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了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那男人三十岁上下，身材魁梧，健硕的胸肌隔着警服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被唐警官点了名，大伟向鲍帅敬了个礼。 “你好，我叫张大伟，叫我大伟就行。” 说完，他腼腆地笑了起来。 大伟虽然看上去十分彪悍，但他的笑容里似乎有一种别样的亲和力，让鲍帅觉得十分亲切。 他连忙做起身子，朝大伟点了点头。 二人一阵寒暄之后，唐警官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 “鲍帅，你现在变异到什么程度了？” 鲍帅一愣。 “为什么这么问？” 唐警官脸上浮现一抹担忧的神色。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背后有一个直径超过十厘米的贯穿伤口，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快不行了，可是到了医院，你的伤口竟然开始结疤，今天早上更是已经恢复如初了。 要知道平常人在这种伤势之下，即使侥幸不死也得躺在床上静养个几年，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留下终身残疾。你倒好，十四个小时就活蹦乱跳了。 鲍帅，那份日记你也看了，变异得太快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千万不要被眼前的神奇蒙蔽了。” 听完唐警官这番话，鲍帅眉头微微一皱。他何尝不知道变异太快不是好事，还有比他更恐惧基因崩溃的人吗？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之下，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有放手一搏了。 见鲍帅不说话，唐警官又说道：“我们很担心你的状态，所以将你的血样和细胞样本送到了实验室，你别不高兴，我知道你不想当小白鼠，但这次是为你好。” 鲍帅摇了摇头：“老唐，我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吗？说真的，这次挺感激大家的，现在我也弄不清楚身体的状况，基因崩溃这四个字就像一座大山，都快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嗯，你明白就好，千万记住，一定要控制变异的速度，就算不发生基因崩溃，我也不想你有一天变成活尸！” 唐警官说得十分严肃，听得鲍帅心里一阵发毛。 就在这时，唐警官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瞟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变，连忙接起了电话。 “喂，谭博士，我是唐建国。对，他醒了。哦？已经完成了检测了？您稍等。” 说着唐警官打开了免提。 “谭博士，我开了免提，您就跟大家一起说吧。” 三个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电话上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漠的女声。 “DNA检测结果出来了，下水道里的怪物虽然外表变化很大，但是基因与天洋大厦里的活尸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它们不是母体与子体的关系，而是同一只生物！” 这话一出，唐警官和鲍帅都是一惊，二人对望一眼那，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谭博士当然看不到它们的表情，依然冷漠地说道：“我们曾在活尸身上发现了一种类似万能干细胞的特殊细胞，它能分裂成长成新的身体。 我推断活尸是在袭击我们那两位同志的时候，将这种细胞注入到他们的体内，细胞顺着血液流到心脏，在本体死亡后被激活，以宿主的心脏为食，逐渐发育，最终达到类似重生的效果。” “重生？！” 鲍帅感觉这种词汇应该只会出现在电影里，却没想到还能在现实中经历，瞬间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对，就是重生，或者说克隆吧？虽然还没有科学依据，但具秦佳人的描述，那只怪物能够伪造案发现场，说明它不仅拥有极高的智慧，还对这个世界有详细的认知，这绝不可能是一个刚出生的新生命体能办到的，它应该是完美继承了活尸的所有记忆、知识结构和思维，无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说，它都是之前那只活尸，所以说重生应该更准确。” 听到谭博士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鲍帅和唐警官都陷入了沉思。 一种能够重生的恐怖生物，带有人类的部分基因，也有可能是直接由人类变异而成，这件事似乎已经超出了犯罪的范畴，很可能像美国大片一样，演化成一场涉及全人类的危机，甚至是战争。 怎么就突然上升到了物种存亡的高度呢？唐警官和鲍帅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丝荒诞。 电话的两头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终还是谭博士率先开了口。 “鲍帅，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鲍帅一愣，心里大概猜到了这个坏消息究竟是什么。 “我从你的血样和组织样本中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但最重要的是你的变异速度大大超过了预期，细胞活性已经高到难以想象，但几乎所有的细胞都却无法脱离母体独立生存。 我推断这一点或许跟基因不完整有关，也就是说基因崩溃的症状已经出现了，只是表现形式不同，如果这种趋势不能得到控制，后果……” “后果就是基因崩溃，死翘翘，对吗？” 鲍帅接过话头，自嘲地笑了笑。 “谭博士，我还有多长时间？”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 “现在还无法预测基因崩溃的进程，你的情况非常特殊，与日记里的表述以及活尸都不一样。 简单来说，你的细胞出现了一系列的异常现象，通常这是基因严重受损才会出现的并发症，但表面上看你的基因结构仍然十分稳固。这非常矛盾，甚至是颠覆了固有的常识。 目前还不清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较为可靠的推论有两个。 第一，你的变异已经达到了基因所能承受的临界值，就像一座年久失修的危楼，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会瞬间崩塌。 第二，你现在的变异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基因所能承受的极限，但由于某种未知的因素，使你的基因能够暂时抵抗住远大于承受极限的压力。 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哪一种推论成立，都是非常危险的。你目前的状态是一种暂时性的平衡状态，这种状态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事情很可能会迅速朝失控的方向发展。 所以我需要你到我这里来一趟，以便我能做进一步的检查，这有可能帮助我们找到真正的原因和应对方法。” 谭博士已经尽量说得通俗，但鲍帅还是听得一知半解。不过有一点他明白，那就是最害怕的基因崩溃还是来了，他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谢谢您，谭博士，有空的话我一定会去找您的。” 把该说的都说完，谭博士也不再啰嗦，干脆地挂了电话。 唐警官叹了口气，掐灭了手里的烟蒂。 “鲍帅，谭博士是我们特调局东南实验室的主任，她本人在生物学和临床医学两个领域算是国家级的专家，相信她一定能找到办法……” 鲍帅摆摆手：“老唐，你不用安慰我。历史上每一种疾病从绝症到可治愈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你也听到了，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与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实验室里，不如多去查查案，说不定能有什么重大发现，保住一条小命呢？” 其实唐警官作为一名老刑侦，完全赞同鲍帅的说法，只是这样的选择未免太孤注一掷，也太悲壮了些。但这既然是鲍帅的选择，唐警官也就不好再劝他什么。 鲍帅突然想起那两张照片的线索，问道：“对了老唐，你不是去A省理工大了吗？查到了什么？” 唐警官摇了摇头：“都是陈年旧事，生物学院的新院长很年轻还是外调来的，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打算明天去拜访一下当年的老院长看看。” “明天让我也去吧。” 唐警官看了看鲍帅，犹豫了一会说：“也好，你和大伟一起去吧，下水道的事情有六位同志受了伤，明天我正好去处理一下后续的事。” 鲍帅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件事老唐，我想查一组数字。” “什么数字？” “81618，我想知道这组数字究竟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