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大殿质问，巧舌如簧

    第二天一大早，方易就来到了镜子前，这是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镜子前的方易，比之前几天的气色好了许多，原本饥瘦泛黄的脸上也开始逐渐有了血色。

    面板激活后，他感觉到面板上有一股温热的力量涌入自己体内，连带着体质都改善了许多。

    关键是昨日获得了谦谦君子的效果，今日，在这等效果的加持下，方易整个人都变得温和起来，谦谦君子，温其如玉，不事张扬，自有君子气度。

    这种气质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只是方易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变化，虽然细微，但是却有着天差地别。

    姑爷。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低低的呼唤声，是昨天的侍女再度来了。

    请姑爷更衣，今天要给夫人敬茶了。侍女推门进来，带着衣物来到了方易面前。

    多谢。方易起身，张开双臂，等待着更衣。

    姑爷客气什么？一个侍女此时轻笑道：我等都是姑爷的侍女，身份卑贱，姑爷不必如此。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听到方易客气的话语，那侍女还是极为高兴的，连带着给方易更衣时的动作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等整理好衣冠，玉佩佩戴妥当，方易对着铜镜，再度看向了自己。

    镜子里，方易一席白衣，长身而立，温和谦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让本来英俊不凡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魅力，双目炯炯有神，清澈无暇，总而言之，这一身皮相，说是来自苦寒的北地，几乎无人相信。

    当然，除了面色饥瘦泛黄依稀看出他曾经经历的苦难。

    姑爷可真是俊俏呢。更衣的侍女此时捂嘴笑道。

    不知姑娘芳名？方易开口问道，这几日，他一直在刷读书的进度，从来没有问过其他事情，甚至连一直服侍他的这几个侍女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姑爷前几日在勤勉苦读，自然不知道我等名姓。那侍女看着方易：我是春桃，此外，还有两个服侍姑爷的侍女，分别是夏荷秋菊，当然，还有一个冬竹，现在跟随小姐在宫里服侍。

    四个侍女，三个都在洛府，一个跟着洛青衣在皇宫。

    春之桃花盛开，夏之雨荷亭立，秋之菊花高洁，冬之竹也长青。方易微微一笑：四位姑娘的名字像是看人取得一样，春桃姑娘一笑，宛如桃花盛开，三春最艳。

    哈哈哈哈。春桃此时笑的合不拢嘴：姑爷认真的吗，我笑的有那么好看吗？

    君子不说谎。方易看了一眼笑靥如花的春桃：看见美人更是如此。

    多谢姑爷夸奖。春桃收敛了笑意：时间不早了，还请姑爷随我一道去敬茶吧。

    夏荷和秋菊已经备好了茶，端在外面候着，一行四人穿越厢房，穿越亭台楼阁，往前厢房去了。

    姑爷，夫人威严，还望姑爷恭谨一些。路途中，方易听到了春桃的声音！

    方易轻轻转头，但见春桃笑意吟吟，却未说话。

    神侯不在，夫人就是洛府的天，可是听闻，之前若非神侯一力促成，夫人早就存了悔婚之意。春桃的声音再度传来。

    方易心头一凛，旋即便恢复了过来，君子气度此时发挥了作用，君子遇事不乱，强大的君子效果让方易瞬间头脑清醒，并迅速开始准备应对之策。

    果然。方易此时心中了然：这就是因果。

    昨天他就收获了三个侍女的好感，但是并不明显，今日和春桃交流，他试探性的夸赞了春桃几句，然后就从春桃口中得知了夫人将向他发难的事情。

    种下的因，结下的果，今日就提前预知祸福了。方易心中忖度着。

    而且还获得了气运点，不过也不知道这气运点是作何用的，方易收敛心神，朝着春桃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两人的小动作，无人知晓，只是在前方端茶带路的夏荷和秋菊，嘴角忽地勾起一抹弧度，旋即又神色如常，这一幕，方易并未发觉。

    春桃也是如此，神色波澜不惊。

    姑爷，夫人在前面堂中等着了。此时，夏荷回身对着方易说道。

    方易轻轻整理了衣冠，正了正身子，迈步朝着堂中疾步走去。

    大堂内，洛神侯的夫人，也是当今大离少有的几位一品诰命夫人，洛素贞正端坐在正中央的位置。

    洛素贞是夫人嫁给洛神侯之后改的名字，原本洛夫人是太原王氏之女，贵胄之家。

    小婿方易，拜见娘亲大人！方易走上前来，一跪到底，捧起杯中之茶：请娘亲大人喝茶。

    一动未动。

    等了半天，也未见动静，那夫人既没有饮茶，也没有开口。

    场上寂静无声，静的方易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声。

    小婿方易，请娘亲大人喝茶！等了半天，依旧没有听到洛夫人的回话，方易再度开口朗声道，丝毫没有任何窘迫之感。

    听见了，我耳朵不聋。片刻后，一道低沉的女声传来，不带任何感情：拿下去吧，口不渴。

    她身旁的侍女将方易手中的茶杯接过，放在了一旁。

    方易仍旧跪在地上，洛夫人刚才只说了不喝茶，却并未让他站起来。

    方易，你抬起头来。洛夫人再度开口了。

    方易轻轻抬头，眉眼间，一片平和。

    而他此时也第一次见到了自己这位便宜丈母娘。

    美！

    绝美！

    这是方易的第一印象，很难用词来形容面前的洛夫人，面如白雪，肤如凝脂，这些所有可以用来形容美人的词，此时用在面前的洛夫人身上，都似乎有些不够。

    这是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岁月几乎都没有在洛夫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洛夫人脸上，同样一片温和，但是温和到了极致，就生出了一些冷淡。

    没错，冷淡，此时洛夫人看着方易，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极为陌生的陌生人。

    哪怕方易是她的女婿。

    倒是生的一幅好模样。洛夫人微微点头，脸上的冷淡之色也减少了些许。

    北地苦寒，你面黄饥瘦，这段时间多给姑爷补补。洛夫人吩咐着下人。

    是，夫人。一旁的侍女应声道。

    方易，你父当初救了神侯一命，这是天大的恩情，我与神侯日夜思念，铭感五内。洛夫人继续开口，像是在对着方易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神侯当初做出的决定，我不敢忤逆，那是我作为神侯妻子应该做的。

    但是，我又是青衣的娘亲，念及此，我是反对这门婚事的。洛夫人相当坦诚，对方易丝毫没有留情面的说出了她的想法。

    说完，洛夫人望向了方易的双眼，似乎要通过眼睛看穿方易的内心。

    与此同时，方易的面前显现出了两行字迹。

    你可选择：1与洛夫人据理力争。

    2保持沉默，忍辱负重。

    刺激！

    方易看到这一次的选项，心下顿时翻涌起来。

    这一次的选择，似乎第一个选择更好一些，但是这个据理力争，一旦说不好，将危机四伏，可是选择了沉默，这一次就再无翻身机会了。

    一切说来繁琐，在方易心中，却只不过是眨眼间的念头。

    方易顿了顿，做出了决定。

    方易仍旧跪着，一动不动，只是将上半身挺直，清澈的目光迎上了洛夫人。

    谦谦君子效果加持下，方易心思通达，很快便在脑海中形成了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娘亲大人，方易出身北地，身份卑贱。方易不疾不徐的说着，声音中不卑不亢，自有风度：十五年前，我父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洛神侯。

    神侯为人谦逊和煦，知恩图报，允诺我父，待青衣成年，我来鹿苑和青衣完婚。

    这些，都是您知道的。方易继续说着：方易想向娘亲禀告一些您不知道的。

    说。洛夫人的声音之中依旧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站起来说吧。

    谢娘亲。方易长揖至地，而后站起了身。

    娘亲不知道的是，我父救下神侯之后，就被蛮族所杀。方易声音陡然低沉了下来：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神侯非凡人，他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无论是否履行诺言，将来肯定保我一世荣华。

    他想让我离开北地，离开那暗无天日，苦寒的北地。方易此时红了眼眶：他告诉我，要活下去，虽然很难，但是，要活下去。

    大堂之中，仍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方易说着。

    所以，娘亲刚才说反对这门婚事，我并无不喜，也无怨言，相反，我非常能理解您。说到这，方易目光望向了洛夫人，眼神之中有着说不出的真挚：您刚才说到反对这门婚事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当初父亲对我说要活下去一样。

    因为，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方易声音中第一次有了颤抖。

    这一次，洛夫人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一时间，惊喜，感动，欣赏，无奈，不甘瞬间汇聚一起，让洛夫人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

    可怜天下父母心！洛夫人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从来没有什么像今天这句话一样，一语道破了洛夫人现在所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