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苦行乐修
听说把思过崖这种‘禁闭室’当家的鱼乐，居然舍得下山了，老岳立刻闻讯而来。 别的不提，先要考教鱼乐《混元功》的修为进度。 当然，老岳也只以基础招法对他，目的是检验他的内力进境，不便以高明招式取胜。 鱼乐以仅仅通达十二正经的混元真气，就跟他过了上百招。 老岳那是相当的满意，在这之后，华山派的种种绝学就向鱼乐敞开了大门。 两口子只担心他贪多嚼不烂，而不会拒绝他想要学什么。 于是，两年多的时间，鱼乐先后学会了《劈石破玉拳》、《玉女剑十九式》，宁中则自创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老岳最得意的‘太岳三青峰’。 ——后两种，纯粹是鱼乐为了拍马屁才学的…… 至于铁指诀、豹尾脚这种小巧妙招，主要讲的是运劲技巧，鱼乐当然是一点就透、一学就会。 还有别的《养吾剑法》、《希夷剑法》、《朝阳一气剑》、《淑女剑》等等，也都熟记于心。 《玉女剑十九式》繁复精深、奥妙无穷，在风老头手上，仅凭这一套剑法便能克制万般招数，这也是鱼乐将其作为根本剑法的原因。 而‘劈石’、‘破玉’实际是上两路拳法，以‘劈’字诀和‘崩’字诀为主，追求一个势大力沉、威势无双，也是目前鱼乐的主要研究对象。 有了这两套拳法、剑法，鱼乐自觉天下大可去得。 这一年，鱼乐二十岁，身体长成，武道亦成。 他决定辞别师傅、掌门、父母，行脚天下，以十丈红尘、风霜雨雪，来磨练心智，磨练武道，以求更进一步。 于是，在小灵珊的哭闹泪眼之中，在师傅的殷殷关切之中，在老岳的期待希翼之中，在父母的依依不舍之中……鱼乐提着一把华山派制式长剑，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江湖路。 至于去哪儿，鱼乐早就想好了。 华山至衡山两千多里，衡山至恒山三千多里，恒山至华山一千五百里。 一圈儿下来六千五百里，便是鱼乐确定的行程。 徒步行程！ 先辈以凡人之躯都能走过两万五千里，在血火之中锻炼出钢铁般的意志，鱼乐还有一身高明的武功，为什么不行？ 虽然他计划的路程短了些，但他单人独行，也没个帮手扶持，就难度而言，倒也不低。 背了一壶清水、一袋馒头，鱼乐便踏上了江湖路。 这一路，只有一个念头，‘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无论前方拦路的是虎豹熊罴，还是山匪路霸，亦或江河悬崖，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亲身体验过的事物，必定映像深刻，也将化作智慧经验的一部分。 仅仅三个月时间，鱼乐自认已经算得上是‘野外生存专家’了。 比如，狼rou一点儿也不好吃，腥味很重，还缺少油脂，又硬又柴。 比如，没有食盐、孜然、辣椒这些调味料的烧烤，真的非常难吃，还容易腻味、闷油。 比如，夜宿山林最烦人的不是黑暗中可能存在的危险，而是气味。 人迹罕至的山林是动物的领地，山风清透倒也没啥，不过遇上沉闷的天气，你就想吧，那是好大一个天然的大厕所啊…… 再比如，大多数野果都会让人拉肚子，倒不是有毒什么的，关键是吃惯了五谷杂粮的肠胃，根本适应不了野果的刺激。 再再比如，所谓的山贼，大多面黄肌瘦。 靠着人多势众，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真遇上高手，也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山野之中，耕种不易、畜牧不易、购物亦不易，除了少数领头的有酒有rou，小喽啰能吃饱就不错了。 鱼乐也不赶时间，走走停停，有了感悟就练一趟拳，看到美景就驻留片刻，倒也逍遥自在。 但是心神是时刻也不能放松，人走进了野兽的领地，那就要有随时被袭击的觉悟。 这里可没有礼法规则，只讲弱rou强食，最是直来直去，袭击你也没有别的理由，就一個字：饿！ 远离人世浮华，褪去了社会属性，置身荒山野林，放大了自然属性。 鱼乐的心灵愈发的活泼机敏，仿佛去掉了无形的枷锁，又似乎逃出了莫名的藩篱桎梏。 心神活泼、气血旺盛、体魄强健，真气的运转也更加如意。 又是大半年过去，鱼乐不仅练透了头面和下阴的皮肤毛孔，还不知不觉就打通了冲脉和带脉。 这个时候，他便放下了诸般武学，忘记了一切招式，甚至连劲力都简化掉，只剩下劈、崩、钻、炮、横，五种劲力。 劈字诀，正向为砍、反向为抽，本就是华山十三劲之一； 崩字诀，务求劲力笔直，好似长枪捅刺，鱼乐把刺、截、压的劲力都融入其中； 钻字诀，这是在崩字诀的基础上，后劲稳重、前劲晃动，好似蛇钻洞，也有搅、点、击的劲力变化； 炮字诀，需要气血勃发，筋骨齐鸣，凌空而下的一股炸劲。 最后的横字诀，是腰力的运劲，有个甩劲儿在里面，融汇了带、提、洗、格的劲力； 化繁为简，既是他的武学修为更加深厚的体现，同样也是练法的需要。 鱼乐的功夫由外而内，走到了锻炼五脏六腑的阶段。 内脏的锻炼最是困难，也最是凶险。 还是当年风老头跟他讲过五行生克的道理，他才悟出了五种劲力的锻炼办法。 劈、崩、钻、炮、横，五种劲力分别对应五行：金、木、水、火、土。 而五脏六腑也对应着五行，再对应上劲力，那便是： 肺与大肠，金行，劈字诀； 肝与胆，木行，崩字诀； 肾与膀胱、三焦，水行，钻字诀； 心与小肠、火行，炮字诀； 胃与脾，土行，横字诀。 五种劲力的发动，必然牵扯到五脏六腑，气血滋养之下，再有真气辅助，冲刷洗练，这便能起到锻炼的功效。 鱼乐走走停停，穿州过府、翻山越岭，也并未刻意避开人群。 遇山翻山、遇水渡水，遇到人群市集，那就大吃大喝修整一番。 如此又过了年许，这一趟两年有余的行程，鱼乐炼成了五脏六腑，也贯通了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 至此，气血体魄方面，皮肤、肌rou、筋骨、内脏全都炼到；混元真气也只剩下任、督二脉未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二十条最重要的经脉，通了十八。 再次回到华山脚下，已近年关，鱼乐返回家中，拜候父母，过了大年，却并没有回师门销假，而是又踏上了行程。 这一次，鱼乐以打劫山贼积攒的金银，买了快马，直奔恒山。 他快二十三岁了，令狐冲大他两岁，快要二十五岁。 也就是说，笑傲江湖的故事要开始了。 那么，埋在心里的那个目标，行踪不定的田伯光，也就有了踪迹。 他会绑架仪琳，所以，盯住仪琳，就不怕找不到他。 别的不管，鱼乐武道有成，这个货，那就必须收拾了！ 【晚上还有，求票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