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千年因果终难断
白福赶忙贴身上前问道：“小青姑娘，有事吗？” 小青依言吩咐道：“你马上赶到苏州去，探看许相公的情况如何，如果他有事的话，那你立刻到杭州通知我跟jiejie，如果许相公平安无事，那你就一直暗中保护他到镇江去，好不好。” 倒也难得小青这般玲珑心思，轻而易举将jiejie的忧虑化解，又省了她再次长途跋涉奔波。 白福笑着应上一声，“好，小青姑娘，那我走了。”说罢，转身便走。这差事却也是个美差，对他来说，既不算累，又脱离了小青的管控，倒是落个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白福。”小青忽又将他叫住。 “小青姑娘，还有什么吩咐？”白福忙又驻足转身问到。 但见小青明眸一转，脸上狡黠神色一闪，贴到白福身前私语道：“千万不能让许相公知道，我潜进梁王府盗宝的事。” 白福将头一点，“我知道。”旋即闪身离去。 见小青均已安排妥当，素贞倒也放下心来，面色转喜，便对四鬼吩咐道：“你们四个赶快到客栈去取回寄存的银两，我们马上到杭州去。” 心中思念着许仙，恨不能立刻飞到他身边与他相聚方解相思之苦。 “是。”四鬼纷纷应声，追赶着朝客栈赶去。 “快点。”小青轻拍着四个小鬼的肩膀在一旁催促着。 望着四个小鬼匆匆离去，姐妹二人并肩而立，愉悦之情溢于娇颜之上。“jiejie，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心的去杭州了。” 素贞自是难掩心中喜悦，淡淡微笑不止。 而此刻，梁王府内，却是一片肃穆。 厅堂下首端坐一位老僧，轻抿一口香茶润下喉咙，将茶盏轻轻放下，转首望向主座，不急不缓侃侃道来：“照这么说，他们确实是懂一点江湖之术。” 这老僧便是梁连千里迢迢请来的金山寺法海禅师了。 梁夫人依言却是愤恨轻哼一声，断言道：“依我看根本是妖术。尤其是姓白的白娘子，根本是个女妖精！” ？！ 闻言，老僧不由一怔，缓缓起身问道：“此娘子姓白？” “嗯。”梁夫人轻轻点头示意。 夫妇二人亦起身步下厅堂，便听梁王接着道来：“叫白素贞，她的官人叫许仙，还有个丫环，大伙都叫她小青。三个人在街上开了一间药铺叫保安堂。” “许仙...白素贞...小青...”老僧口中不断念着三人的名字，在厅中缓缓踱步，似是在追忆往事。三人之名，似曾相识。 见老僧举止，梁王不由问来：“老禅师认识他们？” “...好像是在哪儿见过...”老僧兀自沉思。 梁连曾派人调查许仙，便提醒道：“听说那位许仙原先是在杭州学医的，因为吃上官司，才被发配到苏州来的。” “哦...”老僧暗自点头，“那此娘子她的长相是...？”此刻老僧心中，似乎忆起了一人，却又模模糊糊。 梁夫人依言回道：“论长相，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端庄贤淑，温柔大方，一点都不像个女妖精，大伙都叫她白娘子。更有人莫名其妙的称她是活菩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白娘子...”老僧心中一沉，记忆中那袭白衣倩影呼之欲出。 “白娘子...白娘子...”老僧思绪越飘越远，陷入沉思。 （山洞之中，但见一灰袍小僧矗立如山，巍峨不动，周身金光闪闪，闭目潜修。 忽然间，洞口氤氲紫气传来，一道紫光射进洞中，显出一人。小僧登时布下禅台，对来人虔诚叩拜：“弟子法海叩见天神君。不知天神君驾到，未曾远迎，当面谢罪。” 天君一声令下：“法海起来吧。” “谢神君”法海遵令站起身来。 神君当即宣读旨意：“本神是奉了玉帝之命，特来嘉赐于你。玉帝因你静心潜修颇有心得，特恩准嘉赐舍利子灵丹六粒，此灵丹可助你提前六百年修成正果，好到凡间执行降妖伏魔之重任。” ！！！ 法海心中一阵狂喜，旋即跪拜谢恩，“弟子叩谢玉帝宏恩慈惠，望请神君转奏玉帝，弟子修成正果之后，必定遵奉法谕，不辱使命。” 说罢，双手接过盛有六粒灵丹的宝匣，缓缓起身将它小心翼翼放回长桌，继续聆听教诲。 神君进而宣读教诲：“你必须牢牢记住，法者与工惧暴也，海者地大物博也，所以你既以对号法海，之后就要以宽大雄伟的心怀去严格执行法理的正业。” 法海躬身受教：“弟子谨遵法谕，永恩不忘。” “这舍利子灵丹百年才修炼成一粒，要妥善保管，小心服用。好了，本神走了。” “弟子恭送神君。” 法海将神君送至洞门外，目送神君离去，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以期静心。 正待转身回洞，忽见一团白光自眼前一闪而逝，飞进洞中。白光在洞内盘旋几遭，骤然一亮，竟变成一位绝色的白衣少女。 少女俏皮得向洞外望上一眼，转眼便将目光锁定在那红漆宝匣之上。小心掀开宝匣，顿见金光闪闪，六粒舍利金丹摆放其中，顿时面露狂喜神色。 少女忙不迭将金丹全部倒入手中，不做停留，一口便将它们全部吞下腹中。 此举正被察觉不妙，赶进洞来的法海见到，盛怒大喝一声：“慢着！！！” 少女佯装一副惊慌模样，后退两步，却是喜笑颜开的望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和尚。 “你给我吐出来！”纵使静心潜修千年，六根清净，此刻却也是忍将不住，怒火中烧，气冲霄汉。 “吐出来？”少女一声娇笑，望着他开心喊着：“吃下去了还能吐出来吗？”小手在面前轻轻扇上几下，皱皱鼻子，娇笑连连，“嗯~多脏啊——”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竟敢偷吃我的灵丹！你现在赶快给我吐出来，不然的话，我就要置你于死地！”法海心中的怒火蹭蹭的燃烧着，心却是在滴血，六百年的功力啊... 不成想，白衣少女却是突然回道：“和尚，难道你不记得我了？七百年前，我差点丧命在你手里...”脸上故作娇嗔模样，只是那双眼睛却是依旧闪着喜悦的亮光。 “七百年前...？？？”法海不由忆起深山捕蛇那一幕。收回深思，不由再次望向白衣少女，上下仔细打量着她，怔怔道：“小白蛇？！你是那条小白蛇？...”稍愣片刻，心中怒气难平，便愤恨道：“小白蛇，七百年前，我是放你一条生路，我是慈悲为怀。” “慈悲？”少女转过身来，轻鄙的望着他，“什么慈悲啊！要不是小牧童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不过，在少女的眉宇间和话语间，却是不难感觉出来，那段恩仇，少女早已放下，此番不过拿来调侃于他罢了。倒是可以拿它来给自己找个盗他仙丹的理由，嘻嘻。少女心底暗想。 闻言，法海闷闷点头，恨恨的望着少女，“那照你的意思来说，你今天来是报仇的是不是？！” 少女面带微笑，“谈不上报仇，我只是想比你早几百年修成正果，哼哼~”说罢，却是忍不住掩面轻笑起来。 “你！！！...”更是惹得法海一阵气闷郁结。“我告诉你，这是佛家的灵丹，怎么可以吞入你的口中，你赶快给我吐出来！！！”几句话说的却是外强中干，毫无底气，明知她根本不可能再将灵丹还给自己，心底郁郁不已。 少女娇哼一声，“和尚，六百年功力对你来讲并不算是太久啊...”俏皮一笑，“你干么那么认真呢。”婀娜的身姿轻轻一摆，处处透着活泼灵动。 “你...!!!放肆！！！”简直将法海气炸了肺，不再多言，直接动起手来，探出手掌，一道金光便射向了少女。 少女不慌不忙，玲珑娇躯顿时化作一团白光消失不见，转眼间又现身在小和尚身后，逗弄于他。 “妖孽！”法海更怒，又要擒她。眼前却早又不见了少女身影。 “这里——”身后又传来少女娇滴滴的调侃声。 只听少女轻笑道：“对不起喽，本姑娘不奉陪了。”说完，娇躯原地一转，顿时又化作一团白光以迅雷之势冲出洞府，飘渺而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见白光飘然而去，法海发了疯似的追出洞府，望着白光渐渐消失于天际，目眦欲裂，纵声大吼：“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望着远方天际，唯能听到法海那气喘呼啸之声。 半晌，仰天愤恨喊道：“好！！！小白蛇，小白蛇，你好好给我听着，你偷吃我灵丹，你破坏了我六百年的道果，我会抓到你的！我不管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我一定要抓到你，宰了你！！！回来——”） 神思收回，老僧目露精光，面色无波，不露喜怒。淡然呢喃：“活菩萨...”凭着几人的描述，心中那道倩影越来越清晰起来。 难道真的是她么...果然是因果循环，往复不已。 心底渐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