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登顶
灵山后山崖壁。 经过数小时的攀登，凌宇生一行八人已经爬到接近2000米的高度。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真正的考验似乎现在才要上演。 崖壁上的几人已经累得说不话来。 这一天下来，只吃了点明净提供的灵药，喝了点水来维持体力。 而海拔高度的增加，也导致气温越来越低。 他们攀登的速度明显变慢。 甚至有时山谷风大作时，所有人都只有紧贴崖壁，不然稍不留神就很容易被吹下去。 可以说，自身体力过多消耗，加上恶劣的环境因素，八个人几乎都是龟速上爬。 明净坐在2000米高度的石台上。 到了这个高度他也不敢再放松警惕，时刻盯着下方的八人。 快2000米的高度，哪怕是他灵宗摔下去，也会粉身碎骨。 “他们还能撑住吗？” 悟徳忽然从山上飞下，悬浮在明净身边问道。 明净也不意外悟徳的到来，原定也是到了超过一千米的高度，会再派一人一同来看护。 “比预想的好”，明净始终盯着下方回道。 悟徳点点头，也朝下方看去，又抬头看了看山顶， “以他们现在的速度，今晚大概率是要在这过夜了。” 明净沉默，继续盯着下方。 这时位于领先位置的陈豪正爬在岩壁上喘气。 不知是不是好奇心作祟，陈豪回头朝下面望去。 就是这么一望，陈豪忽然两眼一黑，双腿一软，摔了下去。 明净正打算出手，悟徳却笑道： “我来吧。” 悟徳瞬间飞出，在陈豪刚从最后一名的金荣兴身边经过时接住了他。 被陈豪这么一惊，其他人原本已经萎靡的精神突然一震，纷纷朝下面看去。 “别看！” 明净话音刚落，下方的几人跟下饺子一样，接连双腿一软，摔了下去。 悟徳大笑一声， 悬崖上忽然长出一颗巨大的歪脖树接住了下落的几人。 这树枝可比摔在岩石上舒服，但数十米的高度依旧摔得他们七荤八素。 看着树枝上的几人，悟徳依旧笑道： “几位小施主实力不弱，但心性还是差了点，不过千米高度就吓得腿软了吗？” 笑归笑，不过悟徳也能理解他们。 毕竟都已经力竭虚弱，低温也让人昏昏欲睡，再被高度这么一刺激，腿软也是正常的。 忽然悟徳笑不出声了，反而有点惊讶。 因为他看到上方崖壁上居然还有两人，刘庸和李妍。 刘庸这个成年人悟徳倒是没那么惊讶，反而是李妍这位年纪轻轻的女施主让他吃惊不小。 “巾帼不让须眉啊”， 悟徳感叹一声，也拿出些金刚丹分给树枝上的几人。 稍微缓过来些的凌宇生，看向上方也感叹道： “刘哥不愧是刀尖上讨过生活，这么高的悬崖都一点不动摇。” 在阮海亮说过刘庸有过特别的经历后，他们私下里也跟他讨论过。 “妍姐没想到心性也如此强大，果然是我还太弱！” 陈豪说完，一咬牙立刻又开始了攀登。 “这家伙好意思说自己弱？从开始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吧！”，金荣兴无语地翻着白眼。 从刚开始的百米休息石台，到后来的300米，600米，1000米，1500米，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停下来休息，只有陈豪一直没休息过。 这他还说自己弱，那金荣兴这些人算什么？ “陈豪你不再休息会儿吗，别逞强！” 智休也替他担心。 佛门位于3500米的高度，他们还有一千多米要爬，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没事！” 陈豪表情坚毅，尽管速度不快，但仍然使劲攀登着。 “让他去吧，我们几个休息好了再继续”，敖珂对他们说道。 陈豪这几年来的心性变化他能感受到，不是一两句话能劝动的。 “话说，智休，你们佛门弟子都经历过这种历练吗？”， 陆鸣盘坐在树枝上调理身体时问道。 “这是阮施主想出来的，我们佛门并没有这种历练”， 智休还没回答，悬浮在一旁的悟徳先开口道。 “海亮同学？他之前来过佛门？”，智休有些惊讶道。 “来没来过不清楚，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没来过也能从网上找到灵山的相关资料”，悟徳沉思片刻后说道。 敖珂和凌宇生都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悟徳帮他们解释了，不然又要他们编故事。 “原来是阮老大的注意，亏他想得出这种折磨人的方式”，金荣兴愤懑道。 “老衲倒是觉得这种历练挺好的，强身健体，又能锻炼心性”， 悟徳笑道，又看向智休： “日后可以给你的师兄弟们都安排一下。” 智休忽然全身一哆嗦，师兄弟们，你们自求多福吧。 “休息好了就尽快继续吧，夜已经深了”， 悟徳催促了一句便不再管他们，慢悠悠地飞回了明净所在的石台。 “有意思”，悟徳默默在明净身边说了一句。 明净看向他，眼神似乎在询问，什么有意思？ “经历决定了心性，这些小施主们年纪不大，但经历似乎很丰富”，悟徳淡笑道。 他在凌宇生他们附近也没闲着，默默听到了很多东西。 连智休问阮海亮来没来过佛门时，凌宇生和敖珂的眼神变化他都注意到了。 “我忽然明白，师祖要让智休这些弟子下山学习的缘由了。” “脱离苦海需先到苦海中去”，明净双手合十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难怪住持师兄说你的悟性比他还高”，悟徳摇头笑道。 “师叔谬赞。” 悟徳摆摆手，又说道： “那依你之见，这阮施主跟师祖有何渊源？” “师祖之事，弟子不敢妄言。” “少磨叽，让你说你就说，师叔确认一下你的悟性。” 明净叹了口气，知道他不说悟徳不会罢休，缓缓说道： “无外乎重要性。” 悟徳搓着自己下巴的胡子问道：“何为重要性。” 明净伸出一根手指，“人重要。” 又伸出另一根手指，“事重要。” “你的意思是，要么阮施主这个人非常重要，要么是阮施主找师祖的事情非常重要。” 明净点点头，再次重复道：“无外乎重要性” “听住持师兄说，师祖亲自出洞搭桥相请”， 悟徳顿了顿，又继续道： “这是不是说明，要么阮施主身份很高，甚至不亚于师祖。要么可能阮施主找师祖涉及仙神的事。” 一直处变不惊的明净，似乎也被师祖搭桥相请惊得变了脸色。 悟徳看到明净难得的惊讶表情，好像很有成就感，笑道： “从师兄说阮施主是师祖的老友，和刚才敖施主和凌施主的眼神，我猜是身份很高，或许是来自天上的……” “师叔，知多命少”， 明净提醒的同时深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额哈哈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悟徳干笑几声，连忙转移话题道： “师侄你的悟性果然很高！” 明净无奈摇头，不再搭理他这位话痨师叔。 不多时，没有摔落过的刘庸，成了第一位抵达2000米高度的人。 刘庸刚一到石台就一下子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山上气温只有几度，但他全身却大汗淋漓。 悟徳同样拿出一些灵药和水让他恢复体力， “还有1500米，可以休息好了再出发。” 刘庸缓过来些，点点头起身接过补给。 低头向下望去，李妍还有十多米，陈豪还有二十多米也快到了。 凌宇生他们也重新从下方五十多米的地方开始攀登。 等刘庸休息了二十多分钟，李妍才抵达2000米的高度。 刘庸伸手想拉李妍一把，但李妍谢绝了。 挽了挽额前已被汗水弄湿的秀发，李妍猛吸一口气，靠自己的力量踏上了石台。 “李施主，你已算完成三分之二，悟徳师叔可以将你先送回佛门”， 明净对靠在崖壁上休息的李妍说道。 李妍将一口水咽下，说道：“谢谢大师的好意，但我想我还能继续。” 明净同悟徳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是对李妍的赞赏之意。 既然李妍拒绝了，他俩也不再说什么。 刘庸在李妍到达后继续向上攀去。 2000米高度往上，哪怕是八月份的夏季，气温也不到十度。 云雾和湿气也开始变重，崖壁上的岩石变得相当潮湿，进一步阻碍了刘庸攀登的速度。 “就这速度，我感觉明早都够呛”，悟徳抬头看向刘庸说道。 “前进好过停下”，明净淡淡道。 “倒也是”，悟徳点点头。 …… 第二天一早， 当清晨的暖阳照到几人的后背时，他们才基本到达3000米高度。 只剩下金荣兴一人稍慢些，还在下方爬一步歇五分钟。 除了陈豪休息了五分钟就再次出发，其他人都在这休息。 明净也没规定只能休息多少时间，所以其他人都准备多恢复些体力再冲刺最后这500米。 石台上的几人都没力气说话，各自望着朝阳一脸呆滞。 这要是平时，凌宇生早就开始嘲讽下方的金荣兴了。 看着上方的陈豪，悟徳小声对一旁的明净说道： “陈施主好像心性有些过于偏激，长此以往可能会疯魔。” 明净也瞅了一眼，淡淡道：“皆在一念间。” 是神是魔全看自己的选择，他们这些外人帮不了什么。 悟徳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还是准备找个机会同阮海亮说一说，至少现在还可以引导陈豪往正道上走。 三十分钟后，其他人都准备冲刺这最后500米时，金荣兴终于也到达3000米的石台。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我人快没了！” 金荣兴刚一感慨完，竟然直接倒地昏睡了过去。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这有我们”， 悟徳上前阻止了几人，让他们接着向上爬。 凌宇生他们见有悟徳照顾金荣兴，也放下心，抬头向上望去。 佛门的古楼已经能看见些边角，胜利就在眼前！ 相互鼓励了几句，几人都深吸一口气，开始最后的攀登。 等凌宇生他们都走后，悟徳蹲下身在金荣兴耳边说道： “你说，老衲现在把你推下去，让你重新爬怎么样？” 金荣兴猛地睁开眼睛，连忙堆笑道： “嘿嘿，悟徳大师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没事了，再稍作休息就可以了！” 悟徳没有理他，起身扔给他一颗金刚丹和一瓶水， “给你十分钟，之后我们就收走石台。” “啊？凭什么他们可以休息半个多小时？” 金荣兴喝水的时候差点呛到，这也太不公平了！ 悟徳面带微笑，“普通人爬一步歇五分钟可以理解，你是普通人？” 悟徳和明净早就看出他经常偷懒， 爬的慢不说，每次休息时间长，吃的灵药还不比任何人少。 尤其是在2000米的位置，金荣兴本身就位于最低端。 在悟徳把歪脖树制造出来后，才姗姗落了个一两米下来。 偶尔偷懒也就算了。 刚刚到3000米的时候，竟然还想装死结束攀登。 演技之拙劣，也只有太累的凌宇生他们看不出来。 要是他刚才不装死，悟徳可能还会对之前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想就此放弃，悟徳是再也看不下去。 你的同学们都在坚持，连李妍这位女施主都放弃了优待，你金荣兴有何脸面偷懒还想提前放弃。 “我……” 金荣兴见偷懒和装死都被识破，哑口无言，连喝了几口水压压惊。 …… 日上竿头， 一众僧人围在崖边探头向下望去。 看见陈豪只剩两三米就要成功登顶，僧人们都在议论纷纷。 “智慧师兄，你说他们真的是从山脚下爬上来的？”， 一位叫智庆的僧人问道，其年级看起来比智休大不了多少。 智慧点点头，“昨日，我同师公和明净师叔一起下山迎接，当时他们并没有与我们一同从前山上来。” “一天一夜，3500米！师兄他们都什么等级？！” 另一个叫智宇的弟子惊疑道。 “听师公说他们都是灵王”，智慧回道。 “那不跟师兄你们差不多等级吗？” 智宇天真的感叹道。 只是他不知道，智慧和智庆二人听后，总觉得有点想揍他。 总感觉智宇是在质问他们，同样是灵王，你们几位师兄可以从这爬上来吗？ 忽然之前没说话的智安看着下方惊呼道： “你们看，智休师兄居然也从这爬上来了！” 智慧和智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些没眼力见的师弟，今天是专门来打自己脸的吗？ 众人正议论的时候，陈豪一把摸到了他们的脚边。 看着面色煞白的陈豪，智慧连忙上前搭把手将他拉了上来。 “我……是第一……了……” 陈豪刚蹦出几个字就晕了过去。 智慧几人赶紧将他拖离崖边，免得等会儿一翻身给摔下去。 刚让陈豪重新躺下，悟徳一下子飞上山顶， “你们都很闲吗，在这里看热闹？要不让你们也试试？” 众弟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虽然智宇很想说，这不是午斋休息时间吗？ 但智慧等人已拉着他一哄而散， “这傻师弟还在想什么呢？等会儿真让你去爬！”， 智慧一边拉着他一边在心里想着。 不过智慧不知道的是， 看着众弟子四散的背影，悟徳已经将他们的登山的训练暗自在心里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