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原来是女人
是该与这素云斋有仇呢,还是有缘呢? 似乎每次到这儿来吃饭,都会遇到一些不识趣的家伙。 王志鹏抽了抽手,却像是被嵌住一般,无论怎么用力也难以挣脱。 不错,经过宋澈夜以继日的双修,如今已是能劈开三块砖的猛男,对付这么个文弱书生,不费吹灰之力。 宋澈只轻轻一推,王志鹏便后退了七八步。 “刘矮子,请了帮手是吧?很好,今日我便将话放在这儿,你若是能通过省试,我王志鹏名字倒过来念!” 王志鹏好歹不是条癞皮狗,知道打不过,放下一句狠话,便甩袖离开了素云斋。 刘兴男倔强得眼眶泛红,“呵……”他自嘲一笑,坐回了位置,与书童道:“路安,吃完这顿,我们便回宣州去吧,这科举,不考也罢。” “公子您别呀,咱好不容易……”路安嘀咕着,到最后也不话了,只埋头往嘴里刨饭。 “宋兄,多谢你方才出手相救,我能打了他一巴掌,此行金陵也值了!”刘兴男望向宋澈,有感激也有愧疚在里头。 对于宋澈而言,这也并非什么大事,但很显然刘兴男与王志鹏间存在中一些解不开的仇恨。 他随口一问,才得知: 原来刘、王两家在宣州是世仇,王志鹏的父亲是宁国府尹,刘兴男的父亲是宣州通判, 府尹与通判本就是互相监督的官位,因此两家没少闹矛盾,后来刘父不幸染病去世,王家趁势打压,导致刘家没落, 刘兴男这个原本衣食无忧的官宦子弟,也变成了如今衣食不饱的寒门子弟。 刘兴男资聪颖,从便被寄予厚望,即便家庭遭了变故,也不忘寒窗苦读,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光复刘家。 可他若登堂入室了,王家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王志鹏徇私舞弊,窃取了他的成绩,官府也不与他助学,想让他无钱进京赶考。 “老夫人为了供公子念书,终日织绣劳作,有病瞒着,有痛也忍着,最终不抵病魔,撒手人寰。公子为了能完成老夫饶夙愿,连最后三间草庐也卖了,本以为到了京城能摆脱王家,可王志鹏方才那一席话,分明是不想给人留活路!这世间哪有公平可言?” 书童抹泪哭泣。 刘兴男默默流泪。 都读书能改变命运,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正如王志鹏所的那样,他爹是高官,他想不当官都难。 贫苦人家的子女,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寒门出身的子弟,连公平竞争的资格都要被剥夺。这样的科举,又有何意义,又怎能选出人才? “刘掌柜。” 宋澈轻声呼唤,摘下面具。 刘掌柜刚见真容,目瞪口呆。 宋澈微微摇头,冲他使了“莫要声张”的眼神。 刘掌柜当即会意,笑着问道:“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宋澈指了指刘兴男,道:“刘兄是我朋友,从现在开始直至月中的省试,我希望他能有个安静的复习环境,千万别让某些人打扰到他了。” 刘掌柜连连应是,扪着胸脯保证道:“客官您放一百个心,从今往后王志鹏要是敢踏入客栈半步,我打断他的腿!” 刘兴男抬头一惊,目光来回在刘掌柜与宋澈之间打量,“这……” 宋澈掏出支票簿、石墨笔以及印泥,随手填了个数字,再摁上手印,指了指“状元墙”上刘兴男的名字,将支票递给刘老板道: “我要买一千两,刘兴男高中状元。” “一千两啊!” 刘掌柜大惊,众食客都惊。 “陈兄,你这是做什么?”刘兴男难以置信。 宋澈又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元宝,推到刘兴男桌前,笑道:“这锭金子你拿着,先去买一套像样点的衣服,来日登堂入室参加殿试时才能有排面。”
“陈兄,我不能……” “哎,你可莫要以为我这是在为爱发光,我只是在投资你……你若高中状元,我便可赢一千两赌资,扣除这二十两金子,我不仅能赚八百两,还能多一个状元郎的人情。” “陈兄……” “行了,饭我吃饱了,那么刘兄,咱们后会有期。” 宋澈放下筷子,往门外走去,在经过刘兴男身旁时,矮声在她耳边轻轻一句: “再流眼泪的话,假胡子便要掉了。” 刘兴男赶忙用双手捂住嘴巴,转过头想要些什么,宋澈早已走出陵门。 “其实我早就发现她们是女人了。”南宫月在一旁道。 宋澈笑道:“才怪呢,你要早发现她们是女人,早就告诉我了,你先前只是在怀疑罢了。” “哼,你还别不信,据我多年女扮男装的经验来看,她们个子矮,皮肤白,屁股翘,话中气不足,明是勒得太紧,还有,她们在船上时,从来不在白里上茅房,只敢在夜晚偷偷摸摸去,一切迹象都指明她们是女人,” 南宫月兴奋道:“大梁才女不占少数,却从未没见过哪个女人来考科举,她若真中了状元,得是多么惊动地的事啊!” 其实,女子不能科举是一项不成文的规定,科举限制条件中从未并明确指出女人不能应试, 但是在封建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若哪个女子想要考取功名,不仅会被人笑话,甚至还会被批判失德。 沈文君她们只是抛头露面经商,而刘兴男却男扮女装考科举,这份打破世俗壁垒的勇气,实在让宋澈钦佩不已。 刘兴男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子,若她能涅盘成凰,前途必定是不可限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