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絮

    “不行，巫女殿下已经发话了，不算再报，倘若再去，小的这工作怕是……”

    卓云伸手拿出一锭金子。

    小哥见此，咧嘴一笑，伸手赶忙接过，也不费劲，直接揣兜里，笑道，“卓少爷既然这么懂心思，想必见我家主子也是有要事，那么小的就再给你同报一下，只是不知卓少爷要小的如何为你通禀？”

    卓云垂下眼睑，思量一番，从坏中国掏出一物递了上去。

    “直接把这交予你家主子便好。”

    门房接过，是个香囊。虽然奇怪，但是只是递东西，可比传话好多了。毕竟不用说话，免得主子生气他又得受罚，想起那金定子，下半生都不用愁了。

    巫尚月见双儿递来一个香囊的时候，神色有些恍惚。

    “主子，这是下人拿来的说是卓敬爱大少爷给您的。”

    巫尚月脸色忽的皱起，抓起桌子上的香囊就地掷了出去。

    双儿心搞搞提起，“主子，奴才这就去罚他。”

    “慢着。”见双儿要提脚外出。巫尚月摆手阻止，“慢着，带人进来吧。”

    双儿愣了愣，随即福身答应着要缓缓出了屋子。

    卓云跟着人进来的时候，下人慢了半步在身后，带着他进去。

    其实香囊的事情卓云本没有把握真的可以见到人，只是巫尚月还记得那个香囊，就说明对于以前三人小时候的事并不是真的不在乎了。

    “这个荷包只不过是我小时候初学刺绣，最是不堪的时候绣成的，姬廷风不要，你倒是收了那么久。”

    巫尚月的声音凉凉的。

    卓云听得心里一紧，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单薄的身子，坐在凉亭里，风大的呼啸，她白着一张脸，卓云立马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上前给她围上。

    大大的黑影在头顶落下，巫尚月眼角瞥见披在身上的披风，她无动于衷。

    “荷包上的绣技如何，卓云不知，只知年少情谊皆在其中，一针一线都能勾人思绪。”

    巫尚月嗤笑一声，起身，“若不是以前那拙劣的绣技，否则我还真记不起曾几何时将其送过人。”

    卓云脸色未变，他早已清楚此番前来结果如何，既然早已猜测过，又岂会再妄加动情绪。只是心里仍旧有些不能缅怀。

    “我记得上次就告诉你了吧？姬廷风的事情别再来跟我说道了，我又不欠你们什么。”

    卓云皱眉，“可是姬廷风的事情本就是你诬陷他的，如何能不说清楚？”

    巫尚月又笑，”诬陷？谁知道呢？你在现场了吗而且姬廷风真的和西北地没关系吗？卓云，很多事我就算不曾参与你们两中间，可是却也未必不了解一丝半点。”

    卓云怔住，此刻看着她依然还能带着恬淡笑容说着这些话的样子，卓云便知道巫尚月和以前真的不同了，只是因何变成今日这个模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卓云呆呆的离开，连看门的人都忍不住疑惑去留也短的很，只是这卓大少爷来时还能有精神头，走的时候这般失魂落魄，还真令人奇怪万分。

    在院子入口处，看着巫尚月呆坐在凉亭里，她身上还披着一件风衣，想来是刚刚卓家大少留下的。

    对于姬廷风的事他有耳闻，因为牵扯到萧默，他也颇为担心。如今萧默又失踪，实在令人担心。

    巫尚月看到一头银发恍若白雪的进来，凉亭内登时都明亮了不少。

    巫尚月赶忙起身，吩咐一侧的双儿去煮茶来。

    到亭内，看着她一副精神不佳的模样，忍不住道，“是在为姬廷风的事情担心？”

    巫尚月差点岔笑，担心他？哼，没再加把劲踩一脚都不错了，还担心？不过是因为大人的事纠结于心而已，不过不知道大人的存在，自然也会误会。

    巫尚月摇摇头，不作解释。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抬着关心的眸子，温柔的望着她，“姬廷风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师傅并不是果然问责原由的。只是萧默也牵扯其中，她毕竟和你也算又同门之谊。”

    “师傅，萧默她并不那么想吧？每一次见面，有那次她正经喊过你师傅，又唤我师姐的？”

    沉默，双儿端茶上来的时候，他微微叹了一声，“巫家为大汴已有千载，转瞬之间也不过落叶漂浮又换新罢了。师傅再巫家也近有十载，尚月……”

    还未接下去，巫尚月已然打断他。“师傅，如果是想要我为萧默求情，那大可不必，待太子查明真相，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今日师傅不信尚月，尚月也知道因何，只是倘若师傅要以师傅的名头来要求尚月，恕尚月不能遵从。”

    噎住，喉咙道有种沉甸甸的感觉，那种心涩又无法打开出口的感觉，堵的令人十分憋闷。

    见脸色有些不对，巫尚月也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可是她现在也没什么地方需要他的，也不在乎撕破不撕破，何况本身就是误以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才对自己好的，若是日后知道真相，还不定怎么着。

    “尚月，师傅并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把当天的事情说清楚，也许有误会。”

    “呵，说到底，师傅不过就是存了不一样答案的心思来问我罢了，那要尚月如何回答？既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你所希望的那种，为何还是要逼我呢？”

    巫尚月说完，看着茶水沸腾，溢出了水壶。

    “师傅，徒儿一直不曾问过你，为何徒儿与你相处那么多年，而萧默待在巫家最多也不过两月，却能让你待她之心比我更甚？”

    哑然，半晌只得喃喃吐出几个字，“你多虑了。”

    巫尚月只是笑，看着庭外的萧瑟景象，“巫府近年来也越加荒凉了，以前有我弟还有我母亲父亲，如今年关到，一家人却都离散，家不成家。”巫尚月说道这的时候，眼眶已经红起。

    心里沉甸甸的，“凡事皆有因果报应，尚月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