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米兰寻枪
2012年1月1日，意大利，米兰。 阿森纳谈判主管迪克·劳，从机舱里探出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冬天的米兰马尔本萨国际机场。 迪克·劳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气度非凡，一头银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他皱着眉头感受了一下机舱外的温度，叹了口气，走出了舱门。 他的身后，陈耀的衣着就随意的多，亦步亦趋地跟了出来。 “迪克，不要这么拘谨嘛……就当这是一次旅游不好吗？” 陈耀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招呼着这位温格的亲密搭档。 “我再重复一遍，我不想听到你叫我的名字……” 老绅士无奈地强调。 “哦对了，还有，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脑子里是装了个球探系统吗？怎么又想买东西了？” 迪克·劳回忆起几天前，他还在伦敦快乐地度过圣诞节。 然而，节礼日之后，温格就把他叫了过来，然后告诉自己该出差了。 重新踏上意大利的土地，迪克·劳有些恍惚，怎么就逮着意大利人薅了呢？ 出于职业素养，迪克·劳倒也不是不想出差，只是他不明白，明明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自己非得跟来。 他问温格这个问题的时候，温格只是认真地告诉他，“迪克，我们没钱了，理论上我们冬窗是没有转会预算的。你得好好盯着点那小子，别让他乱花钱。” 当时，温格又指了指科尔尼的训练场，说道：“他的眼光着实令人惊叹。他带来的年轻人确实很有天赋，我们的球探网络居然没有发现。” “但是……”温格痛心疾首地说，“虽然买入价不是很贵，但如果再多谈判几轮，或许我们还可以再压点价。” 说这话的时候，迪克·劳眼中的温格就像一个捧着小猪存钱罐心疼不已的孩子…… 把思绪从伦敦扯回米兰，老绅士风度翩翩地捋了捋头发，他其实对于出差没有多大怨气，工作嘛，职责所在。 但是自己要是表现的太顺从，岂不是跟个召唤兽似的，老前辈的架子要拿捏住啊！ 于是迪克·劳一路上都冷着脸，陈耀就一路赔笑，胆战心惊地哄着老绅士。 拜托，迪克·劳才是那個能签合同的人，要是自己把他惹生气了，他犯脾气不给我买人了可怎么办啊！ “算了。”迪克·劳一摆手，“那么，我们要去哪儿呢？” “图拉蒂大街3号，米兰总部。” …… AC米兰总管加利亚尼顶着他亮闪闪的光头，在办公室里接见了新年的第一批访客。 “劳先生，陈先生，请容许我代表贝卢斯科尼先生欢迎你们的到访……嗯，但是我很忙，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谈的，请直说就好。” 加利亚尼没多大兴趣接待这两名客人，作为贝卢斯科尼钦点的米兰大管家，加利亚尼几乎是独立撑起了一整支球队的运营。 而随着意大利政坛的风云变幻，贝卢斯科尼深陷一个又一个漩涡之中，他对米兰的投入也越来越少。 米兰作为政治的附属品，在波诡云谲的政治斗争中命运难定。 贝卢斯科尼当然希望米兰能保持竞争力，为他的政治地位保驾护航，但是老贝显然难以成为政坛常青树，他又不想耗费过多的资源给米兰。 而加利亚尼的任务，就是在日渐稀薄的投入下，维持米兰的豪门外表。 这活儿也真不是人干的。 这时候的米兰看起来还兵强马壮，但加利亚尼已经在盘算着哪些球员能卖个好价钱补贴家用了。 而这两位阿森纳的来客…… 加利亚尼对阿森纳的情况也挺清楚的，如果说他的米兰这两年陷入了困境的话，那阿森纳在这种困境里已经五六年了。 所以，在确定阿森纳没有掏出四千万英镑购买米兰球星的意图后，加利亚尼意兴阑珊，只想快点把这两个要饭的打发走。 “加利亚尼先生，事实上，我们想要买这个人：皮埃尔·埃梅里克·奥巴梅扬。”迪克·劳说道。 “皮……皮什么奥？” 加利亚尼对这个名字拗口的人没有任何印象，他一脸疑惑地盯着迪克·劳，心想他不是来错地方了吧。 “嗯……嗯，我当然知道他。” 姜还是老的辣，加利亚尼立刻掩饰住了茫然的表情，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打开电脑飞快地查了起来。 “皮……皮埃尔是吧，哦，啊哈，我喜欢这个孩子。” 翻找到了奥巴梅扬的资料，加利亚尼只是瞟了一眼，就明白这个球员没前途了。 2007年加入米兰青训营，蹉跎了四年，上赛季在摩纳哥外租，出场二十三次打进两球……这还是个前锋…… 加利亚尼想起来，几年前，青训主管就交给他过一份名单，那是他觉得能够适应意甲的球员名单。 而剩下的球员，都是可有可无的。 加利亚尼很确定，奥巴梅扬不在那份名单里。 “加利亚尼先生，就直说了吧，我们想要他。”迪克·劳单刀直入。 加利亚尼当场就想卖了，这种球员放着也是浪费工资，年纪越大还越难卖，有冤大头来买了还不赶紧放人？ 不过加利亚尼也知道，阿森纳看上的球员，说不定还有点意思，可不能贱卖了。 “劳先生啊，我很喜欢皮尔梅，我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他是米兰的未来……” 加利亚尼动情地说。 “皮埃尔。” 陈耀纠正道。 “……”加利亚尼无语凝噎，“总之，我很喜欢这小伙子……” “我就直说了吧，加利亚尼先生。”迪克·劳双手一摊，“我们看上他的唯一原因，就是年轻又便宜。我们没有多少预算，你不卖就算了。反正便宜的年轻球员一大把，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能每场替范佩西顶上十分钟的田径运动员而已。” 啊？这么直接的吗？ 加利亚尼愣了愣，随即也笑了笑，拍了拍手。 “很好，劳先生。我欣赏你的直率。既然如此，我也不做作了。” 加利亚尼沉吟一番，说道：“皮埃尔……公允地说，他的表现确实不值得高价。但是米兰这么多年的培养，总得收回点培养费。” “这样吧，我记得你们夏天的时候也从意大利买过球员，不如我们就参照他们的价值……三百万欧元，怎么样？” 迪克·劳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 “不不不，加利亚尼先生……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先从一百五十万欧元开始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