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也是这么想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木子有些怀疑,这个地方会是周李蠡用来藏娇的金屋,毕竟,太不像一个常年没人住的地方了,甚至刚开门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主人刚刚搞了卫生才出门的错觉。 但,半旧的楼甚至都没有电梯和监视器,室内半新不旧的装潢怎能装下周李蠡那颗功名的心,那些所谓的家电设置全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这样居家的地方,又怎会装得下那种奢侈的关系? 木子躺在卧房里那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上,大大的摇头风扇时不时从周李蠡身体的缝隙里给她送点凉爽,她背对着他,无聊的用手指头一下一下的划着麻将凉席那明显的籽片。 因为流产而落下偶尔腰疼的病,这不软又不显硬的床竟合适得不得了。 已然是深夜,但窗户口却仍旧时不时飘来私人棋牌室里打牌而传出来的吵闹声,不管木子平时睡眠好不好。 反正,现在睡不着。 没成想,一躺到床上就跟死尸一样的周李蠡却忽然大动静的翻身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半是迷糊半是哄骗的语气: “你饿不饿?” 木子嫌热的慌,伸手去掀他的手,随便应道:“有点儿。” 不想,周李蠡说风就是雨,‘啪’的一下给她把灯给打开,晃得她半截脑袋都是疼的,顺便还给她把衣服都拿全了,自己就随身罩了一套T恤加半截裤。 “走,带你吃夜宵去,我请客。” 也许是周李蠡的语气太过自豪和慷慨,让木子潜意识里斗志高昂起来,这样大方的请客必然是大干一场? 不过就是一顿路边摊而已。 木子的口味实在广泛,说不上清淡还是重口,但只要好吃的,她必定是乐意沾的,于是,上到大盘子中一点的西餐,小到小碗里堆起的路边小吃,她通杀。 周李蠡熟络的带着木子七弯八拐的逛进一条狭窄拥挤的夜市街道,长而蜿蜒的一条向远处延伸,小摊自带的灯光在寡淡的夜里像繁星一样点燃人心中的寂寞。 满目的攒动,热闹的叫卖声,木子紧跟着周李蠡的步伐,忽然觉得开朗起来。 “老板,给我来一碗牛杂,嗯……不要辣椒!” 周李蠡停在一个小摊的面前,那老板是个看着比较忠厚的中年男人,看着像妻子的女人原本坐在后头休息,见有客人,忙起身帮着丈夫忙活,面上堆着并不惹人讨厌的笑容。 老板一边忙活一边非常友善的跟两人搭话,字里行间透出他小小的骄傲:“嘿,你们是这学校的大学生吧!我闺女儿也是呐!大一,说不定你们还见过。” 木子这才发现,原来这繁荣的一条街竟是因着附近的大学而起,怪不得,人群中年轻男女如此之多。 仿佛才记起木子似得,周李蠡状似随意的问:“你要来一碗吗?挺好吃的。” 这是推荐?木子瞄了一眼那热乎的桶锅,笑着点头,就看见那男人的脸上对生活近乎满足的笑容? 就这样简单,幸福唾手可得。 周李蠡好像很投入这样平凡的角色,往日里,虽说不上讲究,但吃路边摊是头一回,边走边吃更加是破例,木子悠闲的跟在他的后头,看着他时不时举筷的动作。 心里滋生了好久都不曾出现过的好感。 牛杂是内脏,要热乎的吃,劲道的rou质加上微辣的口感确实很赞,木子吃的很快,因为好吃,腹中的馋虫已然被诱发,不可收拾。 再喝一口汤,木子才不舍的把那牛杂的碗扔掉,转眼瞧见一家卖炸货的大排档,大大的一个棚,规整摆放的各种食材,还有老板赤膊忙活的粗犷模样,随意的冲路人喊着‘吃夜宵不’由此来发掘潜在客户。 木子停住了脚,那男人便愈发的热情,喊了忙碌的女人过来招呼,熟络的问着‘几位’之类的话。 周李蠡本来都已经走远了,回头见没人,本来皱了眉头要发火的,看见木子眼睛里都是吃字的时候,忽然就笑了,小声的一旁问道: “想吃烧烤?” 木子犹豫了一下,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要不,吃一点?” 他答应了,木子不管他反常不反常的问题,总而言之,先坐下吃了再说,等下的事就等下去解决好了。 周李蠡把主动权交到了她的手上,她异常豪气的点了许多的rou,各种rou。 很奇怪,别的女生都喜欢吃素多一点,木子看着挺素的一个女子却喜欢吃荤,而且最气人的是,别人吃素都胖,唯独她这个吃rou的却总是像是欠了吃的。 有次,木子被逼得无法竟说出一句满含道理的话来:自然界,rou食动物是要比植食性动物要瘦,这点毋庸置疑。 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周李蠡那精瘦的身形。 周李蠡甚至点了啤酒,木子喝酒上脸,才不过一瓶脸上就红扑扑的,两人吃饱喝足,呼吸着夏天独特的清凉的夜间空气,胸口一片畅快。 回去的路,他带她从学校的大cao场横过去,木子却忽然被灿烂到不行的夜空给迷住。 周李蠡来拉她的时候,她却指着天上某颗星,笑的有些傻:“哥,小时候你总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变成星星,但是我告诉你,我找到了我mama了,你看,就是那一颗。” 微微的酒气慢慢的朝周李蠡荡过去,他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木子嘴里的,只是莫名的觉得好闻。 看着她稚气的仰起头,急于向他证明的样子,他忽然心头一紧,抬手抚住她单薄的肩胛,安慰道: “嗯,我看到了。” 木子仿佛沉浸在里头,面露期盼的说:“好像,好像mama的眼睛,梦里头,她就是这样看着我的。” 周李蠡忽然不想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搂着木子,两人席地而坐,他让木子靠在他的身上。 木子却忽然抓着他的手,哭了,像小猫的声音,小小的一声声嘤嘤的抽泣着。 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木子的头发,突然俯身去亲吻她的额头,带着温暖的气息: “木子,换做是你,杀父之仇你会原谅吗?” “不会。” 他冷冷一笑,似怅然一般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