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躁动的草鱼
他回到家已经夜深，父母都已经睡下。 阿黄出来瞅了他一眼，又回到狗窝继续睡觉。 徐元枫躺倒床上，精神还有些亢奋，作为二十一世纪新青年，从小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遇到这种古怪事情，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受。 于是他不断念咒语，灵魂在玉坠空间和现实世界来回穿梭。 直到瞌睡虫来袭，他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徐元枫就被国家大事给催促醒了。 他去茅房解决掉负重，肚子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瘪下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变得轻盈异常。 “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他的精气神十足，运动欲望爆棚，他去厨房喝了些凉开水，发现老妈又熬了一盆稀饭凉着，不过此时他根本就不饿，往屋后山顶跑去。 昨天搬了几个小时的杂物，两条手臂还有些酸，他一边慢跑一边大幅度甩动手臂。 “神清气爽，安逸得很。” 以前他经常觉得腰杆不舒服，偶尔心脏也不舒服，可这些毛病在吃过蟠桃以后就消散无踪。 无病一身轻。 徐元枫奋力往山上跑，虽然累得够呛，但是身体中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动力支撑，他愣是跑到山顶才停下脚步。 两条腿已经累得抽抽，脑门上已经形成雨幕，他躺靠在山顶石头上歇息。 西边的新月还在，东方初阳未升，天边交际之处有微微红晕。 一朵红云渲染天幕，几行飞雁自由翱翔。 随着粗气起伏，他贪婪地吮吸着家乡的空气，有露水的湿润，有泥土的芳香，还有花儿的香味，让人陶醉，让人心旷神怡。 远处房屋隐约可见，缕缕炊烟升起，公鸡争鸣，几处田园犬吠声响应，充满田园气息，恬静安然。 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些时间，徐元枫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往山下跑去。 他回到家里，喝了些温开水，带上水壶和手机，又朝着后山跑来。 第二趟到达山顶，身体仿佛适应了那种疲态，没第一次上来时那般累了。 天际红云更甚，太阳快要出来了。 他拿出手机瞧了瞧。 “哈哈，4G信号满格。” 他静静等着，等到初阳冒出头，拿出手机录视频。 “哇噻，太美了，小时候在这里一心只想着走出大山，从来没有心情看日出。” 他拍了半分钟的日出短视频，然后发到朋友圈，并配文。 “家乡的太阳格外美，败归故里，万事顺意。” 收起手机，徐元枫看向起起伏伏的山林。 这些年流行农民进城打工，家乡许多良田荒废，都成了杂草的乐园。 俯身望去，除了育林地带，耕地中有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荒草。 “或许我能在家乡发展，没有必要去考事业编。” 若是没有玉坠空间，他为了生活，肯定要去考事业编混个职业，但是有了玉坠空间以及它附带的效果，当一个山野闲农也挺好的。 若是cao作得当，没准挣的钱还能超过在上都市上班，并且还能推广，把家乡的经济带起来。 只不过惠泽家乡是后话，先把农业生产搞起来，能养活全家再想别的。 根据梦境记忆，玉坠空间里最有价值的无疑是那棵蟠桃树。 空间里那些杂草别看只是杂草，要是拔出来放到外界，其营养价值堪比人参鹿茸。 欣赏完日出，徐元枫升起杂草养鱼的念头。 他们家附近有一口三亩两分地大小的山坪塘，是前几年政府花钱修的，老爸早已经承包下来，喂了些草鱼和鲫鱼。 大姐哥是开饭馆的，经常会回来网鱼，如此可以节省不少开支。 只不过塘里的草鱼鱼质不是很好，虽然是自然生长，没有投喂饲料，但是塘水是死水，鱼吃起来始终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并且长得也比较慢，最大的草鱼也顶多只有四斤多。 这种草鱼本身rou质不好，全靠佐料用好才能拉拢客人。 大姐夫厨艺是没得说，可是用山坪塘里的鱼弄出来美食顶多算是大众口味，无法达到让客人拍手称赞的地步。 也就是说呢，大姐夫做的鱼只能算是好吃，不能算特色，做的其他菜也是差不多的境遇。 没有能令人记忆深刻的招牌菜，能在他那里吃，也能在别家饭馆吃到。 所以饭馆生意一直是处于不温不火的尴尬局面，每年刨除成本和日常花销，剩下来的钱顶多也只有十几万，还比不上两口子出去搬砖打工剩得多。 能有这个结果还是这几年大姐把大姐夫管得严，以前大姐夫经常免费招待他那些狐朋狗友，吃饭不仅不给钱，偶尔还要伸手朝大姐夫要钱救急，借了以后根本不提还钱的事情。 那时候生意是做一年亏一年。 后来大姐拉下脸当泼妇，指着那些狐朋狗友骂，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变，渐渐才能存下钱。 不过这种事情有利有弊，饭馆的口碑没有以前好了，许多狐朋狗友的裙带生意也没有了。 整体来说利大于弊吧，毕竟终于能剩钱了嘛。 想到这里说干就干。 徐元枫飞奔下山来到山坪塘附近，找了一处隐蔽位置坐下，他灵魂不断进出玉坠空间，现实中身上的杂草越来越多。 徐元枫扯了大约五十几斤杂草就累得不行。 这种累是发自灵魂的累，是他灵魂强度不够的缘故，进出玉坠空间是要消耗灵魂力的。 他把空间杂草分批次扔到山坪塘里。 静静等待。 这堆杂草一开始把鱼都吓跑了，隔了一会儿有一条大约两斤重的草鱼游过来吃草。 就看见那条草鱼从小心尝试到不断翻涌滚动。 空间杂草很粗很硬，草鱼需要用很大力气才能将杂草扯断。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草鱼靠近。 它们像是发疯般扭动着身躯，把塘底的淤泥都搅了上来，水面一片浑浊，不消半个小时，五十几斤杂草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并且这群草鱼不舍得走，留在放杂草的地方贪婪吮吸着浑浊水，因为水中还残留着空间杂草的味道。 几百条鱼挤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打群架。 更有草鱼把短嘴伸出水面，像是在朝徐元枫乞讨空间杂草。 这点徐元枫作为理科生倒是看得明白，太多鱼挤在一起有些缺氧了。 他找来一根木棍，几下子就把草鱼吓得四散而逃。 “这群傻鱼有这么夸张吗？” 徐元枫决定明天继续用杂草喂鱼。 他先给大姐夫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枫有啥子事？” “喂，大姐夫，这阵忙不？” “不是很忙，有啥子事你说。” “屋头山坪塘的鱼卖得怎么样哟？吃起味道如何？” “……卖得不是很好，客人反映rou质比不上清水鱼，并且还有淡淡的土腥味，要不是我佐料配得好，这草鱼怕是卖不出去。”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有屁快说，莫耽搁时间，我跟你姐夫正在菜市场挑菜。” 是大姐不满的声音。 “我准备从小溪那边引一根水管过来，可以改善塘里水质，到时候草鱼吃起肯定要好吃些。” “得行是得行，不过水质变好顶多也只是清水鱼，城里卖清水鱼的馆子太多了，就算是鱼质变好些，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我晓得，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先试试看嘛。” “……那行，你先试试嘛，要是塘里鱼质变好，能比得上市面上的水库清水鱼，那我就按照清水鱼批发价买。” “钱的事情后头再说，我先试试效果。” 挂断电话，徐元枫哂然一笑。 这位大姐夫还是比较精明的，他宁愿等鱼质变好以后提高批发价，也绝口不提买水管的事情。 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因为小溪高程远远低于山坪塘，要想自流引水，需要在小溪上游很远的地方接水管，投入成本绝对不小。 以前大姐夫和老爸已经商量过这个事情，但是考虑到前期成本太高，并且后续收益浮动不大，所以放弃了这个想法。 徐元枫找来网兜和水桶，网了两条一斤多的草鱼。 他需要验证空间杂草是不是如梦中记忆那般有奇效。 万一现在的空间杂草没有效果，岂不是买水管的钱全打水漂了。 他把两条草鱼放进去水桶，提回家里。 他又找来一个水桶，把两条草鱼分开养，一条草鱼喂食普通草，另外一条草鱼喂食空间杂草。 等他把半两重的空间杂草放进水桶里，那条草鱼咬住草根就发疯似的扭动身体。 没过多久，那半两重的空间杂草被它吃得干干净净。 它把空间杂草吃完以后，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嘴角还在往外渗血，沿着桶壁一圈圈地游，血迹把水体都染成淡红色，依然不知疲倦地游，看起来属于严重精力过剩。 而另外那个水桶里，那条草鱼看起来也有些躁动，没有吃普通杂草，而是同样在里面游来游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晚上再试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