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买路钱
陆用之住了一晚，终于搞清楚那个仓库是个食品仓库，里面囤积的都是食物，连声叫着可惜。 “如果是个军械仓库，我们就发了。” 陆用之指着那排民房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如果再往前挖，隔壁仓库呢？”阿东有些不死心。 “工程量太大了，再说，距离远了，定位也难，很容易挖偏，除非是盗墓高手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话都被阮七听了进去，他原本就干过小偷，只是入伙做了强盗后才洗手不干的。 “阮七，我们回队伍后会再给你派两个懂越语的伙计来，原来的伙计你自己看着办吧。再给你二百两银子做本钱，赚钱不赚钱的无所谓，每天注意搜集情报才是正事。” 同登的情报点建立好之后，陆用之和阿东启程回山里。走在街上，看到路过的法国女人，忽然想起小麻栗，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留在同登橡胶园里，还是已经回到了法国。 估计受了那番惊吓，该是继续回法国念书去了。 回到山洞一周之后，又该是法国人往山里送给养的日子。这次大家都起了个早，很顺利的在路上把马车拦截下来，抓了三个法国兵，缴了他们的械。把马车上的货物都卸下之后，连马车一起都放了。 这次战果不错。几十袋面粉、几大箱黄油、红肠、熏肉，还有些咖啡、葡萄酒、肥皂之内生活用品。 第二天，早早的准备好，准备打法国人一个伏击。谁知来了十几个越南警察和十几个法国兵，在被劫地点查看了下，又往山里走了几里路，还没进入伏击圈就退回去。 “把我们当作流窜作案的土匪了。这样不行，看来要经常收些买路钱。” “陆先生，给养没送到山里。这两天他们还得送，押运的法国兵肯定有二三十，不如我们继续打伏击？” 封虎建议道。 “算了，这两天的法国兵警惕性肯定高。一交上火就会有伤亡，犯不着让兄弟们去冒险。” “那就这样算了？” “过几天，看看有其他商队再搞它一下。让法国人认为我们不是针对他的，还是以为是小股匪患，进山来搜索的人数就不会太多。然后再结结实实的打个歼灭战。” 过了几天，又拦截了一个运棉布的商队，取了十几卷棉布，剩下的放他们走了。 又过一天，这次拦截的是辆土财主的马车，缴了两支枪，将他身上的几百两银票也抢来了。那个土财主威胁说，他的侄子是同登警察局长，你们抢的也是警察的枪！ “这下搜山的总该来了，把警察局长的叔叔抢了，他还不找法国人哭诉啊。”阿东笑着说。 “防止他们还向上次一样走过场，先派几名枪手在前面等着，万一他们要后退，就开枪把他们往伏击圈里带。” 这次进山的是二十多个越南警察、二十多法国兵，一起五十多人。领头的就是同登的警察局长，与他并排而行的还有个法国军官。 这会他们没迟疑，端着枪一直往前搜索着前进。 然后他们在一个大树上看到一张纸，上面写着：你们已经进入我们伏击圈，立即放下枪投降！ 紧跟着，树林里响起“砰砰”两枪，这两枪不偏不倚，将警察局长和法国军官的帽子打穿了。 一个法国兵刚抬起枪，准备向树林响枪处射击，一粒子弹飞来，打中了他端枪的手掌，他一下扔掉了枪。 “撤回去！”警察局长命令道。刚转头，两边响起了十几枪，都打在后退的路上。 接着，两边树林里、岩石后面一下响起一百多人的吼声：“缴枪不杀！” 又一个越南警察不知道是本能反应还是枪走火了，端在手里的枪“砰”的一枪打向树林中。 几乎同时，两颗子弹一左一右射入了他的脑袋，他的身体一下摔倒在地。 法国军官带头将枪扔到地上，双手举过了头顶。 这次是封虎出面接待这批俘虏的。 陆用之和阿东想到以后要经常进出同登，两人都未露面。 二十几个越南警察除了警察局长外都放了回去，二十几个法国兵当兵的还是二百大洋、一杆枪、一百粒子弹。而警察局长的开价是一千大洋，法国军官是五百、 警察局长倒也还好，他家里本来就有钱，这个局长也是花了一千大洋买的，就当是花二千买的好了。 倒是那个法国军官提出了最严重的抗议：为什么原来都是一百，到我这儿变成了五百？ “以前都卖亏了啊。” 第二天，枪和钱都乖乖的送来了。这些越南警察也成了征兵最好的宣传员，不时的有人进山来加入队伍。有越南人，还有中国人，很快队伍又变成了二百多人。 一个中队变成了两个中队，封虎手下的一个副中队长也变成中队长。 现在往山里送给养的马车出动一次，都是一百多法国兵在护送，很是壮观。 法国人望着巍巍群山无奈而叹。山里是他们的天下，小股人马不敢进，大队人马进去了他们根本不理睬，偶尔不知从哪里射出的冷枪还会损兵折将。 于是，法国人采取了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沿路每隔五六里设兵站。每个兵站都驻守着一百名左右的法军，物质采取短途运输的办法。平时不断派出巡逻队沿途巡逻，一有动静便兵站的法国兵一起出动。 饶是这样，封虎他们还是经常劫道，用几杆枪往法国兵脚下打几枪，也不伤人。只是稍微阻挡一下他们前进的速度。这边几十人一拥而上，将货物抢了就跑。 而法国兵也是心领神会，警哨吹得震天响，对着天开几枪也就算是完成了驱赶土匪的任务。 同登的商人受不了这样的惊吓。陆续派人上山接洽，主动要求每月提供一定的买路钱换的行商安全，后来连法国侨民也来了。 于是，路上行走的商队一般车头上挂出两面旗：一面写着醒目的商行名字，另一面上写着斗大的“封”字。唯有这样，才能保证一路平安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