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摆平黄金荣
与此同时，青帮上海大字辈的十二人也聚在香堂里在开会。这 是两进的院子，坐落在南市区的一个弄堂里。这个院子是阿昌的师父，潘家水果行的掌柜潘东礼买的。上次陆用之借潘东礼的名义坑了哈同一把，事情完了，陆用之给了潘东礼一万元的辛苦费。潘 东礼便拿出一部分钱买下这个院子，作为青帮在上海的据点，平时议事、开香堂都在这里。 正厅中间挂着达摩老祖的画像，画像下边是个香案，上面摆着一座香炉和一些水果盘供奉着。画像的两边则是青帮的门规，用楷体字工工整整的一条条写着。正 厅两边摆着十三把交椅和茶几，除此之外，便没有摆设了。潘 东礼见大家坐定，开口道：“各位老兄弟，今天召集大家来，是为老十三的事。老十三的两个丫头在黄麻皮的赌场里惹了点事，现在被扣在巡捕房里。我徒弟过来告诉我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议议，这事该咋办？”黄 金荣小时候出过天花，脸上有些坑坑点点的，大家背后都叫他黄麻皮。 “咋办，大家去跟他要人啦。这不明摆着不把我们青帮放在眼里吗？”老四首先发话，几个兄弟数他脾气最为火爆。“ 就是，这黄麻皮现在仗着自己是巡捕房的探长，在上海滩太嚣张了，根本没把我们青帮放在眼里。是该让他见识下我们青帮实力的时候了。” 老大张镜湖最是沉稳，他向潘东礼问道：“老二，老十三人呢。不要我们在这儿说得好，他一人偷偷的把事情都解决了。”“ 老十三人义气，我估计他是怕我们几个老兄弟为难，所以不好意思来找我们。再说，老十三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小事我们老兄弟几个抬抬手帮他解决了，也对得起老十三的情义。” 潘东礼这样一说，大家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自从老十三加入的时候，报上登出来新闻之后，青帮的名气逐渐大了起来。不少人，有很多是官员、读书人都纷纷投帖拜门子。现在青帮在上海滩也是几千人的规模了。“ 其他的也不多说什么了。明天一早，给黄麻皮下帖子，约他出来喝茶，我们各位老兄弟都要到场，给老十三撑撑面子。”老大张镜湖总结道。“ 老大，我看，明天让各位老兄弟都通知手下的人到场，黄麻皮嚣张的很，人少了还真镇不住场。”“ 那行，各位都回去通知人，带上家伙。明天十点之前我们城隍庙绿波茶楼见。” 陆用之接到阿昌的通知，九点半钟便赶到了城隍庙。上海城隍庙不止是一座庙，而是一个市场。 当时人们都有赶庙会的习惯，很多人都到城隍庙里进香，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以城隍庙为中心的市场。庙前有一个大塘，后来有富户出钱在塘前修了一座九曲桥，这绿波茶楼便在桥上。陆 用之进了茶楼，茶楼里却没有多少人。一个青帮弟子上前迎接他并说道：“各位师父都已经到了，在楼上喝茶呢。这茶楼今天被我们包了。”上 了楼，十二个青帮大字辈的老兄弟分成三桌，都在看报纸喝茶。见了陆用之上来，都起身老十三，老十三的叫着。陆 用之向大家一一躬手道：“各位老哥哥，小弟的一点家事却要麻烦各位老哥哥，实在是有愧。今天不算，改天我请各位老哥哥去南京路吃西餐。” “老十三，你这话就见外了。说好的，咱们青帮十三太保有事共进退，这点小事还用挂在嘴边。” 脾气火爆的老四首先说道。 “各位老哥哥，一会你们还得听我安排，咱们人在江湖，自然的按照江湖规矩来。不能让别人说咱们失了礼数，也不能说咱们以大欺小。”“ 对对，老十三这话说的在理，一会，我们按照你的号令行事。”老大张镜湖首先表态。 一直到十点多，黄金荣才带着一帮巡捕、小弟过来。他留下一半人在楼下，带着另外五个人上了楼。他 一上楼就奚落道：“看这架势，青帮的十三太保都到齐了。今儿我们就来归归门认认道，各位都是大字辈吧。嘿嘿，本人黄金荣不才，和大家都是一个门派。只不过我的辈分是天字辈，比你们大字辈上要加一横。” 黄金荣根本没有把楼上这十几个四五十岁的人放在眼里，一上来就给大家一个下马威。 他走到一张空桌边，一脚踩在凳子上，将头上的礼帽摘下，扔在桌子上，一撩衣襟露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嘴里叫道： “上香片，要上好的香片，味道不好老子拆了你这楼。”陆 用之一把按住刚想暴起的老四，走到黄金荣的对面，说道：“今天我们下帖子清你过来喝茶，是想解决问题，上海滩青帮大字辈的十三位兄弟一起到场，是给你面子。如果你给脸不要脸，辱我兄弟，信不信我让你血溅五步。” 说完，也是一撩衣襟，双手从腰间抽出两支左轮手枪往桌子一拍：“要不要试试？” 黄金荣还没说话，他带来五名华捕见陆用之掏出手枪，纷纷从腰里摸枪。张 镜湖把桌子一拍，喝道：“干什么，仗着枪多啊。”潘东礼就手把一扇窗户往外一推，一盆兰花从窗台上掉了下去，花盆在九曲桥上砸的粉碎。“ 黄金荣，你对窗外看看。”这 时，茶楼外面响起上千人的吼叫声：“青帮兄弟在此，谁敢放肆。”紧跟着，一队人马冲上楼来，一个个手持短枪，围住那五个华捕。 本来的计划是先礼后兵，现在只能是先兵后礼了。黄 金荣看到这气势，首先气馁了。他放下脚，先在桌边坐下。“ 你们青帮仗着人多了不起啊。姓陆的，你手下用枪指着我的头的事怎么说？” “黄金荣，你也是上海滩成名人物，你跟我两个丫头片子置什么气？当然，也是我管教不严，我陆某人在这里跟你陪礼了。”陆 用之向黄金荣拱了拱手。“ 就这么算了？”黄金荣像是不认识他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你划下道来啊，我接着。”陆用之的目光迎上他的，毫不退让。 “选个黄道吉日，摆上十桌酒，然后公开向我道歉。”黄金荣一口气把条件报了出来。 “这里是两千两银票，算是我摆酒的费用。至于我，还真陪不了。你看，本人是两广总督府特命专使，马上要去法国谈判。我如果留下来不走，我倒没什么，只怕你的法国主子不干。到时候，你这个小小的探长该被一撸到底了。” 陆用之将两千两银票扔到黄金荣的面前。黄 金荣看了看他，愣了一会神，拿起银票道：“算你狠，我们后会有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