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布局海外
“一会儿我给警务处长打个招呼，让他给你批几天假。你去帮我在青帮里访访，招募几个人，能驾驶轮船跑海上运输的船长，大副、水手。尽快的把人手给我配齐，工钱好说。”陆 用之吩咐道。 杜月生笑了：“先生，你忘了咱们青帮是什么出身，咱们老一辈都是跑船的啊。这种人要多少有多少？你就说吧，让他们干什么？”“ 我在东南亚不是有橡胶园吗？先买一艘小火轮跑橡胶运输，主要就是跑上海到南洋的航线。记住啊，跑船的人要靠得住。明白吗？” 陆用之特意叮嘱道。 “我明白了，我带个信给他们，让他们早做准备。”杜月生马上明白了陆用之的意思，现在只有把他们送到南洋去避一避了。 “再问问，他们徒弟中有愿意下南洋到橡胶园去的，让他们多召集点人手，人越多越好。” 这下把杜月生也弄糊涂了，不是带人跑路吗？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让他们行动秘密点，家属就别带了。家属愿意跟着去的，以后再跟船走吧。”陆用之叮嘱着。刚 才看地图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一开始，他确实是想把他们送到自己在东南亚一带的橡胶园去避一避的，等过几年风头过了再让他们回来。 当他看到婆罗洲的时候，他想起，这地方现在还没有形成一个国家，都是一个个爪哇人的部落，现在归荷兰殖民者在统治。 这个婆罗洲也就是加里曼丹岛，这是世界上第三大岛。后来这个岛分为三个国家：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文莱。 最有利的当地华人占了岛上总人口的一半，曾经在这里还有一个完全是由华人统治的“兰芳共和国”，统治该岛长达一百多年，直到二三十年前才被荷兰殖民者所打败。 这个地方完全可以做做文章。如果能把势力渗透到这里并站稳脚跟，那么以后整个南海可就真正成了中国的内海了。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建立起华人稳固的统治，那么以后就不会发生印尼屠杀华人的惨剧了。 让杜月生去招募人员，通知阿昌他们做准备。陆用之则先到电报局发了一封电报给关武鸣，让他就地招募一批退役的老兵，带上双倍吃饭的家伙，在广西等候，理由是他要请人护卫橡胶园。在 电报里不好明说，但是关武鸣应该懂他的意思。然 后，又去法华公司找到小麻栗的父亲弗朗索瓦，让他通知婆罗洲的橡胶园主准备接待国内过来的一批人。那个橡胶园主也是华人。弗朗索瓦买下橡胶园的产权之后，依旧委托他在经营。 另外，还让他去船厂，为他订购一艘千吨左右的火轮。只要求越快越好，哪怕是买大半新的二手船也行。船厂的造船机械都是法华公司供应的，弗朗索瓦一直和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第二天，陆用之又带上杜月生去了浦东他的老家。阿昌他们出事之后，杜月生就知道这事不可能善罢甘休，便安排他们躲到他的老家去。在那里，杜月生还是有根基的，一批老兄弟可以照应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马上就会有人来报信。陆 用之一见到阿昌他们，阿昌立即“扑通”跪倒在地，说道：“先生，我给你惹祸了。” 陆用之扶起阿昌，说道：“人杀了就杀了，不就是一个督军之子嘛，这事我们理不亏。” 陆用之一开口便给这件事定了调子，李通等人心也就放下来了。 “只是这事难以善了，你们只有出去避一避了。你们都过来，看看我给你们的安排。”陆 用之招呼大家进屋，在桌上摊开地图说道：“我在婆罗洲有个橡胶园，那里将是你们的安身之所。”然 后，陆用之开始从几百年前华人下南洋历史说起，到华人建立第一个“兰芳共和国”，统治了这个岛屿一百多年。 “为什么这个国家会灭亡呢？是因为荷兰殖民者的进攻。当时兰芳共和国的大统制一直对大清国称臣，荷兰人因为惧怕大清的报复，一直没敢下手。后来看大清实在是腐败无能，才开始进攻兰芳共和国。”陆 用之看了看大家，知道他们大多数人是文盲，对共和的意思根本不懂，又解释道： “这也是兰芳共和国大统制们的失误，他们跟当地的部落都是有事坐下来协商，没有建立一个强有力的威权政府，当地部落为了自身的利益当然愿意合作。但是，他们只是为了利益才坐到一起的，一旦荷兰统治者许诺给他们更大的利益，他们立即翻脸不认人了。” 陆用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特别是他们十兄弟的老大李通的反应。还 算不错，这李通看上去精精干干，一边在用心听，一边在思考。首先可以确认，他对陆用之安排的这条出路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这里有个巨大的机会。谁的拳头硬，谁就有可能在这里称王称霸。你们在上海滩再怎么混也不过是个街头霸王，在这里你们可以蓄奴，可以讨十个八个老婆，可以对着众人发号施令。只要你们能做得好，成为这地方的国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激情已经在大部分人眼里燃烧了，这里可以无法无天，不再有法律，他们就有可能成为当地的统治者，这个情景绝对够诱惑。 “先生，不是说这里是荷兰人在统治吗？”李通还是很冷静的。然 后陆用之开始讲荷兰国家的大小，近些年的衰亡，又说道当年在边境如何与法国人交战的事。 “对于荷兰人，道理是一样的。只要拳头够硬，照样可以把他们赶走。当然，一开始去首先要站稳脚跟，跟当地华人团结起来。华人在当地不够团结，这也是后来输给荷兰人的原因之一。你们去，首先就要在当地开香堂收弟子，先把青帮的牌子打出去。” 周通的脸上马上露出一丝笑容。陆用之知道，经过自己一点拨，他马上知道如何壮大自己力量了。 “一开始不要和荷兰人硬抗，发生冲突怎么办？打游击啊，荷兰人他在明，你们在暗，只要你们能把华人团结起来，荷兰人是对你们毫无办法的。对于当地人怎么处理？不听话的坚决镇压，这个决不能心慈手软，让他们要感到武力的强大。对于那些听话的臣服于你们的，那就开学校，强迫他们把孩子都送进来学汉语，这是稳固自己的根本之道。” 李通一直很用心的在默记着，而杜月生已经有跃跃欲试的表情，但是他一看到众人，神色马上又暗淡下去了。他师父的十兄弟都是比他辈分高的，跟着他们自己很难出头。 “想想你们的师父们，当年他们到上海，是怎么把青帮建立起来又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而你们的条件又比他们优越的多。我可以给你们保证的是，要钱给钱，要枪给枪。在广西，我已经让人将一批打过仗的老兵集合起来，将会陆陆续续的送过去。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和他们团结，如何与当地华人团结。”李 通一下子下了决心：“先生，我们干了，与其在这里躲躲藏藏，不如到那边去闯出一片新天地。”陆 用之嘉许的点点头。“当然，人各有志，你们去了以后在那里待不住，过几年也可以再回来。今后，我会投资建立一个船队，往来于内地与东南半岛一带，来来回回也方便的很。” 陆用之此时已经下了决心，着手开始建立船队。万一有需要，他可以动员关武鸣，将广西部队拉出去个几千人，将荷兰人彻底打跑。 回来路上，杜月生诚心求教到：“先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子孙们留下一块咽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