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莫名其妙的人
白十三出了地牢,眼前一位面具人凭空虚浮着。白 十三微微欠身。 接着她稍作迟疑,然后道:“赵子行仍是想见你一面。”面 具人一摆手道:“不见。”白 十三又道:“苏籍已经到了玉门关。”面 具人点头道:“魏凌云在何处?” 白十三道:“阳关。” 面具人道:“西出阳关,到天山也没多远,你们继续盯着她。”白 十三道:“诺。”面 具人淡淡道:“你似乎还有话要说?”白 十三道:“当初为何要赵子行加入我们?” 面具人道:“他不加入,就得让你来培养它,你愿意吗?”白 十三缩了缩脖子,道:“我自然不愿意,可除了赵子行外,难道你找不出别的人?” 面具人道:“你究竟想问什么?” 白十三道:“关于你现实的身份,关于严庄和你的关系?”面 具人道:“你在怀疑什么?”白 十三道:“你之前让我和陈观鱼去太湖山庄陪严庄,我们是照做了,但我发现一件事?” 面具人道:“什么事?” 白十三道:“严庄是一条鱼,你为何不抓他?” 面具人淡淡道:“抓不了。” 白十三道:“天网之下,如何有鱼能逃?这次要不是你故意在天网做了点手脚,那东西也逃不了。” 面具人道:“所以你怀疑我背叛了祂?”白 十三躬身道:“不敢,只是不解。”面 具人道:“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 白十三道:“什么时候该我知道?” 她话一出口,眼前就一黑,整个人晕倒在地上。“ 你不该对一个女孩子这样粗鲁。”有一道柔和动听的女子声响起。 面具人道:“她不只是一个女孩子。”“ 你要把她怎么样?”女声问道。 她声音明明就在左近,偏偏没有任何人影出现。面 具人道:“只是不想和她解释,等会我们走后,她就会醒来。”“ 那就好。”女声似乎松了一口气。紧 接着她又道:“难为你了。” 面具人道:“不麻烦,这是我愿意做的事。” 她道:“我现在很担心祂醒过来,这样咱们的事就会被发现。而且她毕竟是祂留下的后手,之前你也看到了,那个门户。”面 具人道:“你之前没资格打开那扇门吗?” 她道:“开启那扇门的权力不在我,而在于祂。”面 具人沉默道:“祂有弱点吗?” 接着他自嘲道:“怎么会有。”她 道:“严庄究竟是什么来历?”面 具人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件事?”她 道:“我觉得你对他的态度很特别。” 面具人道:“我就没见过他。”她 道:“但你提起这个人时,和平时不太一样。这个人我知道,可是正因为我知道,才觉得你对他的态度,不应该是这样。” 面具人道:“你猜到了什么?”她 道:“可能是我多想了。”面 具人道:“你还是少想一些事吧。”她 道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怪过我没有?”面 具人道:“我如果怪过你,你心里会好受一些。只是你知道的,我不会怪你。” 她道:“是的,有怨气那就不是你。”面 具人淡然道:“走吧。”“ 等一下。”… … 赵 子行在昏暗的地牢里觉得内心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宁静。当觉得毫无依靠,当人生观、世界观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后,他反而显得无比坚强。他 从没有觉得自己像今日这般坚强。他 坦然、无惧、静默以待。他 甚至觉得自己活着,便没有失败。不 是他在害怕,害怕的另有其人。 渐渐,思绪沉淀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气功起始如涓涓流水,后来如江河滔滔,最后如大海一样,广袤无垠,深不可测。反 正他没用多少时间,就走过了苏籍几十年才走过的路。这 不是说他天资远超小师叔,因为换句话说,这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 一切的基础,早已经被小师叔打好。 换做任何一人,都不会比他做的差多少。 终于如愿以偿,可是没有满足,反而觉得空虚。 一阵琴声响起,填满了他内心的空虚。 他脸色有些疑惑。为 何在这座地牢还能听到如此奇妙的琴声呢?琴 声似乎和先天气功有某种联系。如 同水和鱼的关系。 先天气功是水,琴声是鱼。因 为有鱼,水才显得鲜活。 渐渐赵子行忘却自己,浑然不知自己所在,忽然间,他看见了一只蜘蛛,横行在水面上。 它在捉鱼。琴 声被蜘蛛一个个吞食。 蜘蛛的灵活远远超乎他想象。 这是天生的捕食者。 最后一条鱼被蜘蛛吃掉,琴声截止。赵 子行从定境里脱离,脖子麻痒,因为有一只蜘蛛在上面趴着。好 大一只蜘蛛。 倏忽间蜘蛛钻进他的脖子里,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痕迹。 赵子行开始活动僵硬的四肢,他发现了一件事,周身的锁链居然断开了。 切口整齐,依稀可见一些丝线的痕迹。他 捏住丝线,啵的一声脆响。丝 线消散无形。丝 线是气丝做的。 总之他重获自由,是要感谢那琴声,还是感谢蜘蛛呢?赵 子行耳朵微微一动,望着地牢出口的甬道,平静道:“是你?” 甬道隐隐露出一丝剑光,然后是一个人影。虽 然是暗室,赵子行亦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白五。 “我来给你送饭。”白五道。赵 子行伸了伸手,道:“你看我现在需要人送饭吗?” 白五道:“锁链坏了,我再给你装上。” 赵子行道:“我要出去。”白 五道:“你出去了,就会死。” 赵子行道:“那我宁愿死在外面。”白 五叹口气道:“何必呢,至少判官现在还不想杀你。”赵 子行道:“总有些事比生命更重要,许多人不懂得,但你应该懂得,否则那天你不会帮我。”白 五道:“现在看来是害了你。” 赵子行微笑道:“我不觉得,你让开吧,我不想对你动手。” 白五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吃了酒菜再走。” 赵子行道:“好吧,反正我也饿了。” 白五将酒菜递给他。赵 子行大快朵颐,饭菜几乎一扫而光。 白五道:“为何不喝酒?”赵 子行道:“因为喝了这酒,我就会倒地,然后就出不去了。我尽管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但我还是想走。”白 五道:“你和苏子思都是很奇怪的人。” 赵子行道:“其实我是正常人,小师叔确实很奇怪。有时候还莫名其妙。”… … 苏籍打了个喷嚏。 花七笑道:“看来有人在背后念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