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扶苏之志
秦时之儒家小师叔正文卷第四百三十章，扶苏之志嬴政放下了手中的情报，看了一眼扶苏，又看向子游说道 “老师，扶苏入楚这件事是不是有诈？” 子游没有第一时间应回答嬴政，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最后说道 “臣也不知道，李园这一手的确出人意料。熊心虽是楚王，但毕竟有名无实，而李园作为令伊，手中掌握着楚国的实权，但他还需要依靠熊心撑起楚国国祚，从而确保自己的实权，所以他立熊心为楚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让太子殿下入楚，却又和李园的拱卫自己权势的目的有所冲突。莫敖虽然代表着楚王，但他的权力大小全看位于这个位置的人的能力了。” “莫敖设立于楚国立国之时，地位十分显赫，总领政治，军事，拥有率兵出征和主持盟会等大权。是最初楚王为了稳固从宗室内部分裂出去的屈景昭三家所特地设立的官职，一直都是屈家担任着。 但后来楚国壮大，楚王权威已经不需要三家巩固的时候，楚王便又设立了令伊和司马位于莫敖之上，分权莫敖。而屈氏一族也十分的清楚，楚王对他们产生的忌惮，于是逐渐不再使用莫敖的权力。唯独在几次楚国国难之时或者楚国国内群臣无主之时才被楚国官吏推举为摄政之人。” “平时之时，莫敖的只有名而无实，甚至权势还在三闾大夫之下。所以楚国大臣也慢慢将其视为一个吉祥官职，为了稳定屈景昭三家的官职罢了。但若是让太子殿下入楚，自然不可能只成为一个吉祥物，到时必然会抢夺李园的权力，这与李园想要保持自己的权势相矛盾。 在没有足够情报的情况下，臣也不清楚李园到底想做什么。若是他想要借秦国之手，抵抗熊启只需要将西陵献给太子殿下足以。”子游说道。 哪怕是子游也无法猜到李园早就准备好了楚国国灭的准备，否则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费脑筋了。毕竟谁都无法想到，身为楚国令伊，权势却高于楚王的李园，能够甘心放弃楚国和自己的手中的权力，时刻准备着楚国国灭。 “父王，或许这件事只需要儿臣去一趟楚国便能清楚。”扶苏开口说道。 “不行！”嬴政直接拒绝了扶苏的提议。 扶苏是秦国太子，到现在为止让嬴政也十分满意的储君，所以他不可能让扶苏去冒这个险的。整个秦国现在的布局已经从他一个人身上延伸到了扶苏的身上，甚至重要性要比他更大，所以哪怕他入楚，也不可能让扶苏入楚的。 扶苏看向了子游，他知道自己劝说不了自己的父王，只能让子游来。 “你看向老师也没有用，这件事寡人不会应许的。”嬴政说道。 “太子殿下如今多大了？”子游看着扶苏的问道。 “过了这个月已经满十三岁了。”扶苏绷着脸说道。 嬴政微愣，看着已经不知道何时长高了很多的扶苏，虽然他允许扶苏参与朝政，在文渊阁参阅奏章，但他好像从来没有注意到扶苏今年已经十三岁了。 在古代十三岁已经算的上一个小大人，在一些普通百姓的家中，十三岁的孩子已经算的上是家中的劳动主力了，甚至已经开始被家里人要求着娶妻生子了，再过一年甚至连孩子的都有了。 “大王，太子殿下已经外出开府了，朝政也参与了三年，也到了让其外出游历的年纪了。按照小圣贤庄的规矩，未满十六，但老师认为可以，便可以让其暂时在外结伴游历两年。太子殿下虽然不在小圣贤庄内学习，但也是师从儒家，也应该遵守这个规定。”子游说道。 “父王，儿臣在东宫和大秦学宫中学习多年，一些东西儿臣在外才能学到。更何况这次入楚，儿臣会带着萧何、蒙毅以及一众护卫，楚国旧地十六城还有着我秦国八万大军，更有着司马宿、杨端和两位将军镇守，断然不会有事的。”扶苏说道。 嬴政看着扶苏，思绪却回到了当初他从邯郸迈上回到秦国的路上，那一路上的刺杀拦截数不胜数，也正是因为这一段的生死危机他学会了很多，入秦之后尤其是登上秦王宝座之后，这一段生死之路教给他的东西让他在子游出现之前成功的活了下来。 “你可以去，但随行的护卫必须由寡人挑选。”嬴政点头说道。 “多谢父王！”扶苏满眼激动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准备吧，随时准备动身去楚国。”嬴政说道。 “诺！” 看着扶苏离开的背影，嬴政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 “是不是太快了？” “太子殿下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子游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萧何曾经跟我说过，太子殿下为了能够成为众人心中那个储君的样子，没日没夜的学习，一天休息的时间不足三个时辰，为的就是成为所有人心中最佳的储君人选。 上一次的渔阳郡之行，太子殿下见证了民间疾苦，给他的打击不小，后面又是陈平以雷霆手段将渔阳郡的叛逆连根拔起，让太子殿下有了自己能力不足的危机感。或许太子殿下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执念，那就是去检验自己的能力，他太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现在的能力了，楚国之行是最好的机会。” 嬴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曾经也有过扶苏这样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却因为自己的所处的环境，被自己扼杀掉了，那时候的他连活着都成为了每天都祈祷的事情。 “劳烦老师让楚地的儒家弟子多加照顾一些扶苏。”嬴政对着子游行礼说道，他不是再以秦国之王下令，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子游。 “这是必然。”子游说道。 子游对着嬴政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等到子游离开大殿之后，嬴政对着宫殿外喊道 “赵高，让楚国、颍川和东郡三地之罗网全部运作起来，让六剑奴在暗中护卫太子。传寡人令，让司马宿、杨端和随时整军待命，若是楚地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南下！ 将代郡的李信和陈平传来，传令国内，让仲父派人将蓝田十万大军南下到南郡边缘，让张苍调动蜀中粮草，支援蓝田大军。” “诺！” 赵国记下嬴政的命令后，便派人不断的去传召，而王翦的大军并没有停留下来，王翦和李牧两人带着秦军继续北上去收服赵国的城池，至于赵国宗室和权贵们则是统统去给嬴政看守陵邑带功赎罪去了。 回到自己的殿内的扶苏便招来了蒙毅和萧何。 “楚国请我入楚的消息伱们都知道了吧？”扶苏说道。 “有所耳闻。”萧何和蒙毅点头。 “你们觉得我该不该去？”扶苏看着二人问道。 扶苏此举是想要问问他的东宫洗马和左庶子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以及到了楚国之后该干什么。 “我认为太子殿下不应该去，太子殿下贵为一国之太子，应当以自身安全为主。楚王熊悍尚能暴毙于宫中，足以说明楚地之危险让人难以防范，至于李园许诺的西陵以及莫敖之职，的确对秦国有利，但尚不能比太子殿下的安全更重要。”蒙毅反对道。 作为赢氏家奴出身的蒙家，蒙毅是铁杆的扶苏支持者，他的所有目标都只有一个，保护扶苏的安全以及扶持扶苏治国。所以蒙毅说的这些话在扶苏的意料之中。 “我是相反的意见，楚国必须去，西陵百里的土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园和楚国朝堂承诺的给太子殿下莫敖的职位。我是楚人，我很清楚莫敖这个位置在楚人心中的地位。楚国朝堂或许将这个位置当做了虚职，但在楚人心中，莫敖就是第二个楚王。 楚国一半的疆域都离不开最初的历代位居莫敖之位的功臣，随后之后莫敖被架空了，但每次楚国国难时期，位居莫敖之人都会带领楚人反抗，甚至亲自代表楚王前往战场。若是太子殿下前往楚国担任莫敖之职，加上您还是当初楚考烈王的外孙，只要您在楚国稍有作为，便会在楚人心中有着极高的位置，对于秦国攻下楚国后，降服和治理楚人有着极大的好处。”萧何说道。 作为楚人，萧何太明白楚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了，秦国攻下了楚国，楚人心中也不会彻底服气秦国的，否则楚国早就灭亡在了当初被吴国灭国的时候了。楚人骨子里的坚韧和野性其他国家的是无法理解的，萧何知道这一点，要想让楚人服从秦国，只能用一个楚人心中信服的人来治理他们，让他们心中逐渐过度自己成为秦人。 而扶苏就是这个最好的人选，有楚国王室的血脉，还是楚国朝堂心甘情愿推出来的莫敖，至于名声，这东西只要秦国和儒家随便出手，扶苏身上便会出现各种名声，哪怕不是扶苏干的，他们也能以扶苏的名义弄出来。 “那您认为我们入楚之后该做什么？”扶苏看着萧何恳切的问道。 “太子殿下您稍等片刻。” 萧何说完便离开了大殿，剩下扶苏和蒙毅。 “太子殿下，若是您执意要去楚国的话，请您一定要带上军队。”蒙毅对着扶苏说道。 “放心吧，这些事情父王会准备好的。”扶苏笑着对蒙毅说道。 听到扶苏的话，蒙毅心中也明白去楚国这件事已经是确定的了，扶苏这么一问就是想问问他们对楚国的看法和进入楚国之后该做什么。 等到萧何回来的时候，萧何的手中多了一封奏章，只不过这封奏章并非是纸质的，而是竹简，应该是有些年头的存在。 “这是臣当初在家乡的所见所闻，后来通过科举入秦之后，便从中剖析出楚国所存在的问题，提出了一些粗略的见解，或许对太子殿下有用。”萧何说道。 扶苏接过竹简，将其打开，随着目光移动，扶苏的便彻底陷入了这篇治理奏疏之中。萧何这封奏疏不是从官吏出发的，也不是针对楚国朝堂的问题，而是针对楚国民间百姓的问题。 其中被萧何列为三害更是让扶苏惊喜连连，首先是鬼神之说盛行，巫师和权贵勾结，压榨百姓。其次便是楚人多蛮横，好逞凶斗狠。其三，楚国南部地域多蛮荒，百姓稀少，缺乏开发。 还有一些楚人所存在的一些落后的习俗之类的情况，最后便是萧何提出了一些办法。 扶苏将奏疏放下，揉了揉自己的头说道 “当初少傅推荐您为我的东宫洗马，我最开始还有些怀疑您的才能，现在看来您正如少傅所言，有治国安邦之雄才。” “是太尉赞赏了，这些都是臣一些简陋的见识罢了，根本无法跟太尉的才能所媲美。”萧何受宠若惊的说道。 “不，少傅说的没错，您的确有治国安邦的能力。”扶苏认真的说道。 一旁的蒙毅也是诧异的看着萧何，跟萧何共事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萧何颇有才能，甚至要碾压于他，但他没想到萧何竟然能得到子游这么高的称赞。 “这些东西对太子殿下有用就好，也不枉臣当初费尽心思的去搜集这些东西。”萧何笑着说道。 “何止有用，这次入楚要是成功，您是首功。”扶苏激动的说道。 萧何也没有拒绝而是开始给扶苏讲解起来奏疏里的东西。 郢都，昌平君熊启自然也知道了李园要让扶苏入楚的消息，哪怕是城府深不可测的他，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差点破防了。 “李园也不是那般的无用！”昌平君熊启说道。 范增看了一眼熊启，谋害熊悍的事情便是他和昌平君一起设计的，现在他们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却没想到让李园用这样的方式破局了。 “或许，我们可以故技重施？”范增提议道。 昌平君冷冷的扫了一眼范增，说道 “你信不信，若是扶苏稍有意外，秦国可以放弃现在还没稳定的赵地，直接攻打楚国，并且将楚国上下屠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