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针锋相对
慈光之塔，流光晚榭，白玉衡落座客位之上，感受着缺舟一帆渡传来的消息，眸子凝色闪过。 异度魔界降世，苦境正式进入烽火连天的乱世，不过再转念想一想，苦境好像一直都被泡在名为“乱世”的罐子里，拢共也没出来过几回。 只是如今的北辰皇城，并未如同原本的历史那样覆灭于般若海之手，也就意味着，北隅一地将成为对抗异度魔界的第一道防线。 若是所料不差的话，中原和北隅应该已经达成了联盟，但是即便如此，两方也未必能挡的下异度魔界的第一波攻势。 “白先生。” 一个身着白衣的英武青年走来，恭敬一礼，道。 “师尹有请。” “烦劳带路吧。” 白玉衡收敛心思，跟着青年的脚步，直往流光晚榭深处而行。 穿过重重水榭亭台，中间白玉衡能看到不少穿着各色颜色衣衫，往来奔波的学子士子。 见白玉衡似乎有所好奇，青年同白玉衡解释说道：“师尹教导，纸上得来终觉浅，欲入慈光之塔做事，除却必要理论外，也需要具备相当的经验，因此鼓励我等实践，观察，而非枯坐书阁之内。” “原来如此。” 无衣师尹，是药，亦是毒，但是无论如何说，其教书育人的手段，确实是有一手。 跟随着青年来到流光晚榭的最深处，只见一袭紫袍落座于主位，一旁的小桌上摆放着一个香炉，其中散发出缕缕轻烟。 而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套整齐完备的茶具以及数碟做工颇为精美的点心。 只能说，师尹确实是一个厚道人，说的是请喝茶，那就真的只是请喝茶，多余的东西真不带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师尹毕竟已经是慈光之塔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餐桌酒桌上那些陈规陋习，师尹也确实没那个必要去遵守，也没有人能让其遵守。 “师尹，白先生到了。”白衣青年率先迈出一步，对着无衣师尹禀告说道。 “嗯。”无衣师尹点了点头，“羽儿，先下去吧，还有诸位也是一样。” “是。”一羽赐名应道，连同周围的侍从在行过了一礼后，皆躬身退了出去，转眼场间便只剩下了白玉衡和无衣师尹两人。 白玉衡也不待无衣师尹相邀，径直便拉开了师尹对面的椅子径直坐下，无衣师尹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手上的动作却是行云流水。 白玉衡喜欢喝茶，但是本身对于茶道并不精通，喝茶的爱好纯粹源自来到苦境之前，平日在客栈内喝茶也是绝情书泡茶，后来则是箪瓢饮。 但即便是外行如同白玉衡，也能看得出，师尹于茶的造诣绝对在绝情书之上，动作流畅的美感，是绝情书用外表的美艳都不足以追赶的。 “慈光之塔特有的光露，应是有别于苦境的风味，白先生不妨品鉴一下。”说话时，无衣师尹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推到了白玉衡的面前。 茶汤清彻如水，其中隐约可以见得星星点点的光芒，光露其名，名不虚传。 但白玉衡看着无衣师尹，开口道：“不愧是师尹，竟然能通过上次的见面，便看破白某的来历。” 瞒着瞒不识，面对无衣师尹这样的聪明人，还去做遮掩便是落了下乘，倒不如直接应下。 无衣师尹闻言，眸子眯起，道，“你，认得楔子？” 楔子，一个慈光之塔的禁忌之名，昔日以一部《荒木载记》搅动四界风云之人，虽然如今销声匿迹多时，但无衣师尹相信，楔子必然没死。 甚至结合当年发生的事，他甚至猜出了楔子的藏身之地。 苦境。 “知道四界旧事的人，世上不止楔子一个。”白玉衡否认道。 “苦境之人，又是如何得知四界之事？” 无衣师尹眸中冷色闪过，似是感应到了无形的气机，一旁的香炉上的轻烟，也为止缭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只要发生过，就必然会在世上留下痕迹。” 白玉衡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啜饮了一口，感叹了一句，“好茶。” 无衣师尹神情淡漠，道：“既然与楔子无关，为何来四界？” “苦境即将有大麻烦，为了避避风头，所以过来了。”白玉衡答道：“诸多异境，只有四界来回方便一点。” “你具备往来两个世界之能？”无衣师尹的目光落在白玉衡的身上。 四界和苦境，作为两个世界，即便是无衣师尹，所知的能够往返两境的手段也是屈指可数，而白玉衡说来，似乎并算不得什么很麻烦的事情。 白玉衡摇了摇头，“只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小把戏罢了，师尹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四界的人事物，白某很感兴趣，所以来这里看看，过段时间也要回返苦境，所以师尹不必在白某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无衣师尹的存在，便是要为慈光之塔肃清所有可能的威胁。”无衣师尹神色平静道。 “师尹不惜双手染血，不择手段，也要维护慈光之塔的光明。”白玉衡仍旧在那的品着茶，缓缓说道，“只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白某今日坐在这里，喝了师尹的茶，师尹不妨猜一猜，白某对四界到底知道多少？” “更不妨想一想，白某知道的，若是全抖落出来，四界将爆发何等的巨震。” “那可是，比当初楔子所写的那本书，更劲爆的消息哦。” 白玉衡的语气颇为轻松，但无衣师尹的气息却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你确实如我所料，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无衣师尹眸子冷下，道，“但慈光之塔，非是你能放肆的所在。” 流光晚榭之外，刀光剑影暗藏，杀气于无形之中弥漫，无衣师尹的目光锁定眼前人。 “哈。” 剑拔弩张的气氛，叫人难能喘息，然而白玉衡仍旧手中捧着茶杯，喝着茶，看着眼前的无衣师尹。 “师尹啊，你当真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