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午夜十二点后
两人回到了位于地下的不起眼小轿车内，商讨后决定就在车内将就一晚。 十科人员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居无定所，所以局里也没有安排集体宿舍，只有一定的租房补贴。 然而曲曜橙才刚到环月根本没时间去找房子，而栗语在环月八年倒是有了自己的小屋，可长期不在家外加小窝离暗督局有很长一段距离也就让她没了回家的念头。 “总觉得在地下停车场里过夜实在是瘆得慌，队长要不我们还是把车停在暗督局门外吧。” 曲曜橙放平了座椅，感受到宽广地下空间中独有的空寂气息后对栗语说道。 “怎么，你居然还怕这个？” “倒不是害怕，只是很觉得不自在，总有种被人暗中观察的感觉。” 栗语听后有些诧异，“你的感觉倒是挺灵敏，暗督局的地下车库和空港的确都是二十四小时有人监控的，反倒是大门外采用的智能监控。” “难怪我浑身不自在。” “你这体质挺适合去情报部工作。”栗语开着玩笑发动了汽车。 “算了吧，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我可过不惯。”曲曜橙同样用开玩笑的语气否定了栗语。 很快车辆就自动驶离了地下停车场，行驶到了暗督局大门外五十九号大道的路肩停车区内。 暗红光幕形成的围墙发出淡淡红光配上路边昏黄的街灯让寂静街道更显压抑，不过银灰车辆薄壁般的车壳形成了坚实的壁垒，有效地把这股压抑感隔绝在车外。 并且曲曜橙也没有了被监视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他躺在放平的座椅上，看着朴素的车顶思绪不自觉地纷纷涌出。 “队长你觉得高冥究竟为什么要杀害那陈主任？是集团里的派系斗争吗，还是高冥被其余财团要挟了？” 正在移动终端上刷着社交媒体的栗语忽然听到曲曜橙冷不防地发问。 “应该和其余财团没关系，否则反情报部早就介入了，而且像高冥这种前高管，也清楚背叛集团的下场。” “那就是派系斗争了。” 曲曜橙声若蚊蝇。 “联想到自己了？放宽心吧，我见过太多，一般的派系斗争不会做绝到这种程度，高冥杀人应该另有原因，不过说到底一切都还是要由你自己把握住度，该跳船的时候就不要犹豫，前路总是会浮现的。” 栗语展现出了她作为年长女性可靠的一面。 “谢谢。” 在红黄交织的色彩中和暗督标志的黑色投影下，两人一切从简很快就休息了。 ……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曲曜橙缓缓转醒。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踏实。 他很疑惑，疑惑高冥究竟为什么冒着如此风险去杀人。 他很担忧，担忧司机一派会不会让他也落得那个下场。 他很纠结，纠结是否要听从蓝芽的安排加深两人联系。 总之，夜深人静，思绪太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车上过夜并不舒适。 “醒了吗，莉莉卡的任务还没发布，车上有湿巾和清口含片你自己拿吧，我先去局里转转。” 栗语在莉莉卡见不到的地方最终还是直呼了她的名字。 在给曲曜橙打了声招呼后栗语利索跳下车，很快消失在门禁之后。 曲曜橙独自呆在车内，即使现在时间还早，路边依旧有些许穿着暗督局制服的同事迈着匆忙的脚步汇集在巨大的黑色投影下，等待着通过门禁的扫描。 曲曜橙翻找出湿巾擦拭脸颊，正思索着心事，他的移动终端忽然震动了几下。 “任务来了吗？” 曲曜橙把湿巾丢进车里的垃圾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终端查看。 一封垃圾邮件，邮件标题写着专车服务四个字，内容全是广告，邮件末尾有一串陌生号码。 “专车服务？” 曲曜橙转瞬便想明白了这封垃圾邮件的来源。 通过车窗左右望了两眼，确认了队长还没回来。 曲曜橙主动拨打了那串陌生号码。 几声盲音后电话接通了。 曲曜橙皱眉没有说话。 终端那头也没有出声，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曲曜橙才主动开口： “你们的专车服务能介绍一下吗？” “不能。” 耳麦那头的回答让曲曜橙直咧嘴。 “你能打通这电话就代表你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安全的吧。” “以后有事就拨打这号码吗？” “仅限这一次，不过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个邮箱。” 曲曜橙眉毛一挑，“给我发邮件是有什么事吗？” “巧合的事情已经查明了，这次三连事故或许真的是巧合。” 老司机这样一说，曲曜橙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了。 人类就是这样，当这巧合没被查明时，希望这真的是巧合，可当这巧合被证实真的是巧合后，止不住的怀疑又不断涌出，十分矛盾。 “你查清他们的身份了吗？” “五十三号没什么背景是凭借一张嘴在营销部脱颖而出选入了百人名单，不简单的是五十四号，经调查他是反情报部的成员，不过也和这次事故没什么联系，至少他不是冲我们来的。” 曲曜橙将信将疑，不过他转念一想，他的身份也没有让人创造巧合的价值，于是也就释然了。 “那你知道关于我搭档的信息吗？” 曲曜橙换了一个问题。 “你现在这个搭档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耳麦那边传来了司机狐疑的反问。 曲曜橙心想原来他们也有搞不到的情报。 “她也是反情报部的成员，而且还是高级探员。” 曲曜橙说完后耳麦里沉默了片刻，随后司机才缓缓回答： “你不用过多担心她的身份会对你造成影响，只要没威胁到集团利益就不用担心反情报部门。” 得到了司机的答复，曲曜橙稍微安心了一点，“那就好。” “你之后的任务就是把有价值的情报通过邮件汇报给我，情报没头没尾也没关系，我们会加以分析，还有接触同一批优秀者的任务也不变，继续进行。” 司机不紧不慢地交待了他的要求。 曲曜橙联想到了高冥的下场，心中不由叹气，嘴上的语气也恶劣了几分： “还是先从九条望实入手吗？” “没错，目前来看她是最优选择，其次的五十四号你也可以保持关系。” “我有我的任务，她有她的任务，哪来的机会接触。” 曲曜橙发出一声嗤笑。 “我会给你们创造契机的，这任务对你没有害处，只会拓展你的人际关系，并且我们除此之外对你也没其余要求。” 听完后曲曜橙嘲讽的神情又有了起伏，紧皱眉头。 “好了，我们不能聊得太久，就这样吧。” 曲曜橙还来不及回话，耳麦里就只剩下了几声盲音。 “什么玩意儿，哪来的契机。” 曲曜橙低声骂骂咧咧，想再回拨却发现终端里连通话记录都没有。 虽说之前栗语说过司机一派的处境不妙，可他不明白这处境不妙到什么地步才会谨慎到这种程度。 “算了，他既然说有契机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曲曜橙长呼一口气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