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失去同步
随着虚拟实境中的影像定格在神秘人远望的那一帧，录像到此就结束了。 栗语凝视着神秘人的身影，一手叉腰，一手自然地搭在大腿上，手指依次敲击着紧致的肌肤，拨出轻微的颤动。 她在思索。 曲曜橙此时也在思索。 “橙子你有看出些什么吗？” 看栗语的神情她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答案，不过在她公布她的看法前，还是惯例地先询问了曲曜橙的看法。 “这个杀手的内心看来相当扭曲。” 曲曜橙在被栗语突击问到后，如同课堂上被点名的学生，先是下意识地匆忙做出回答，随后才理清思绪补充总结。 “杀手的年龄可能不大。” 栗语赞许地点头，“为什么？” 曲曜橙磨挲着刚冒出头的胡茬，踱步到神秘人身前，紧盯着神秘人的面具，目光仿佛是要穿透这层阻碍似的，他缓缓开口： “他最后开口居然叫高冥为大叔，细节决定成败，恐怕他是被内心扭曲的愉悦感冲昏了头脑，这样看来，他应该比我们要小一些，可能才刚成年吧。” 栗语也迈步到曲曜橙身边，小手一挥，时间倒带。 当神秘人再度重复他的话语后，栗语接着补充：“不过也不能排除他故意误导别人的可能性，如果最初的范围锁定出现了失误，那之后一连串的努力就都成了泡影。” “那这样一来不是就没有任何线索了吗？”曲曜橙皱眉。 “这就不是我们考虑的事了，陈系自然会派出他们的分析师逐帧分析杀手的行为模式，最后再集体商讨做出判断。” 曲曜橙扭头看向倒地的陈主任，再看看神秘人和毫无生气的高冥，心下悲然，无论是陈系还是杀手都是一派货色，最终受伤的永远是没有权势和力量的人。 似乎是看穿了曲曜橙的心思，好奇心被满足后的栗语挑眉把时间再次倒带到了神秘人闪躲高冥射击时的片段。 看着神秘人左挪右闪的样子，她转头对曲曜橙说道： “之前我看你的反应速度挺强的，你能做到像他一样近距离闪避射击吗？” 栗语指向了正扭曲着身姿的神秘人。 曲曜橙没有回答，而是同样挥手把时间倒带到高冥准备射击的那一刻。 他把发散的思维收回，虽然是在数据空间，但曲曜橙还是习惯性地深呼吸了一口，然后主动迈步走向神秘人径直撞了上去，将自己的身躯与神秘人重合，尽力不去直视高冥的面孔。 栗语也明白了曲曜橙想要干嘛，看着穿模的曲曜橙，她嘴角微微翘起，表情相当期待。 “准备好了吗，倒数三秒我就按下播放键了。” 曲曜橙用深沉的鼻音做出了回答。 “三。” “二。” “一！” 时间再次流动，曲曜橙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雨幕中不是很清晰的高冥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随着枪声响起，曲曜橙贴合着神秘人的动作开始闪躲起来。 栗语只见重合的两人都表现出了惊人的轻盈，闪躲的模样游刃有余，即使在面对面的情况下高冥依然没能射中他们，身体的柔韧性之强可见一斑，她看得频频点头。 不过很快曲曜橙的闪躲动作就和神秘人不同步了。 这倒不是曲曜橙没能跟上，而是两人的体型不同。 栗语只看见比神秘人高出小半个头的曲曜橙面对高冥企图爆头的射击，采取了和神秘人截然不同的闪躲方式，一个动作有了差别，接下来所有的动作便都有了差别。 曲曜橙的精神全集中在闪躲之上，闪躲本就讲究顺势而动，这一刻他根本没意识到和神秘人失去了同步。 在栗语看来，曲曜橙已经完全脱离了神秘人闪躲的姿势，走上了另一条道路，并且这一条新的道路也能够迈向终点。 待到陈主任再次发出惨叫，闪躲总算结束了。 “橙子牛哇，居然一发都没中。”栗语的语气毫不掩饰她的雀跃。 虚拟实境中的激烈活动虽然不消耗体力，但脑力是实打实的有了损耗。 刚才全神贯注的曲曜橙放松了好几秒后才回答栗语： “还是不行的，比不上他，事实上到了后半程，因为我和他动作的脱离，面对高冥的射击已经轻松了许多。” 高冥是朝着神秘人瞄准射击的，与神秘人的同步失去后，曲曜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闪躲轻松了不少。 “而且这是在虚拟空间中，完全不用考虑身体素质，我的神经反应速度得到了最大发挥，可事实上我的身体反应速度是跟不上神经反应速度的。” 曲曜橙解释完后，栗语摇头否定了他的自我否定。 “别这么说，你的实力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也不能一挑五成功，这个杀手很明显是注射过基因强化药剂的，再结合他的异能可能伴有的强化身躯效果，你要是能完全胜过他那才是奇怪。” 曲曜橙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现在的身体反应速度是从小就开始训练，在十六岁与集团签约后得到了系统性加强，期间还经历过不少生死危机，可是真要在现实中面对这样的对手，恐怕连保命都做不到。” “别那么悲观，像这样既觉醒了异能又注射了基因强化药剂的人万中无一，以我们的工作性质来说，根本不可能碰上。” 栗语安慰道，“比起他的实力，我更在意他的身份。” 栗语再次倒带，时间停留在了神秘人扰乱陈主任心神的片段，“你听，他完全不掩饰对财团的厌恶，而且在提及暗督局时，他还表示他也有同伴。” 曲曜橙在栗语的打岔下及时转变心态，在听完了栗语的提示后同栗语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说道： “反公司人士。” “以我对反公司组织的了解，温和派的反公司组织是合法的，他们不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事情。 至于那几个激进派的组织，不是躲在阴暗角落苟延残喘，就是被赶到荒土中与叛乱机械做伴，现在很少有像他这样高调的反公司恶徒了。”栗语朝曲曜橙确定道。 “敢对陈系子弟下手，难不成他们要卷土重来了？他们还没被叛乱机械消灭吗？”曲曜橙联想到神秘人口中的同伴，疑惑地提问。 “谁知道呢，集团会处理的，现在他们敢露出锋芒，那就必然翻不起什么风浪。”栗语对穗烨集团的实力十分放心，信心满满地说着。 曲曜橙可没那么强的归属感，不过碍于队长的面子，他也只能应声附和。 很快两人便结束了这段虚拟实境之旅，当再度看见充满活力的朝阳，曲曜橙明白是时候把这段满是阴霾的影像放在一旁了。 因为新的一天，代表着新的开始。 新的任务即将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