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难骄子（2）
2 “jiejie，刚才御魂长老又在议事厅顶撞你呢！你为什么不责罚他！” “小芸，御魂长老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考虑，jiejie又怎么能去责罚一个为大家着想的人呢？” “可是他的样子好凶，他好像想要打你……” “笨蛋，他怎么敢打jiejie呢，他根本不是jiejie的对手。” “是啊，jiejie好厉害，可是，如果有一天，遇到jiejie打不过的对手，那我们该怎么办……” “小芸，你……” “嗯？” “哎……小芸放心，jiejie一定不会让他们伤你一丝一毫。” “可是，可是他们要伤jiejie呢？我……我也要保护jiejie才行！” “傻瓜，jiejie不需要你来保护，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那样jiejie就放心了。” “可是！可是你不是一直让小芸好好练武吗？我练那些武功，不是为了保护jiejie，又是为了什么呢？”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小芸练武功，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那个他该保护的人，不是为了保护jiejie。” “该保护的人，那，那是谁啊？” “有一天，小芸一定会找到这样一个人的。” “那jiejie你呢？” “那个时候，小芸就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jiejie也就不需要保护小芸了。” “jiejie要走吗？jiejie要去哪里？” “不，jiejie不走，jiejie会一直默默看着小芸，一直……看着他幸福地活下去，看着他，和他要保护的那个人，一直……” “……” “jiejie……jiejie你怎么哭了……” “jiejie没事……” 莫璃芸不知自己在海岸的礁石上躺了多久，任由冰冷的海风吹动着他的发丝，也吹动着他不断蔓延的回忆。那些往事，犹如此刻的海浪，虽并不十分强烈，却未停止翻涌，为停止亲拍那沿岸的礁石。那感觉挥之不去，萦绕万千。 天空虽广阔高远，却似也无法任由思绪翱翔；大海虽容纳万物，却似也容不下莫璃芸心中的沉沉忧虑。 “我，到底为了什么？” 莫璃芸坐起身来，望着远方飞过的海鸟，喃喃自语：“是啊，我练武到底为了什么，我所走的这条路又为了什么？难道我从小刻苦习武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如这失伴孤鸿一般独自在江湖上闯荡？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就仅仅为了逃离锁魂宫，为了那所谓的自由？！” 年少的单纯信念此刻似已被逐渐湮灭，而回忆中的那个“要保护的人”，此刻又在何处，或者，又会是谁？ “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莫璃芸苦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青蓝色的剑柄，那剑的上半部分，似乎都已断去，唯一留下的便是这剑柄。那剑柄上的花纹古朴而庄重，显然并非凡物。 “望你真的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莫璃芸叹了口气，对着那剑柄道。 剑柄自然不会回答他，他自己，却也难以回答自己。 3 皇宫，临光殿。 杨坚独坐于黄金色阶梯尽头的龙椅之上，厅内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堂皇富丽之中透出一抹孤家寡人的凄凉。数年前，就是在这里，他身登大宝，睥睨天下。那时候，他以为多年的奋斗终于有了收获，以为一切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然而他似乎错了，治理天下，远没有打天下容易，自当上皇帝之后，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也没有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各种忧虑接踵而来，叫人不堪重负，然而，却又不得不承担。他励精图治，却依然听到诽谤不绝于耳；他夙兴夜寐，却似乎依然有处理不完的奏章；他力图平衡各方力量，以达垂拱而治，却总有无数不可调和的矛盾摆在面前…… 天火降世，天柱崩裂，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试图挽救，却每每事与愿违，此时，亦是如此。 杨坚捧着一叠来自各方的加急密信，不住地叹着气。 没有人会安慰他，安慰他也并无甚用处。 玉龙座轻骑将军林远峰死玉龙座先锋百夫长慕容瑜死玉龙座偏殿骑兵*羽、风海烟死御林军护卫队长罗九霄重伤，去一臂玉龙座先锋骑兵周靖、岳天鸣，失踪…… 与其说是密信，倒不如说一封封来自各处的死亡名单。 自那神秘的组织在中原出现以来，朝廷派出去的军队便损兵折将，玉龙座原本可称得上是高手的几个人似乎在这神秘组织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而如今轻骑将军也死于非命，玉龙座士气必然大挫，更何况，对方到底来自何处，有多少人，实力到底多么深不可测，都还一无所知。 杨坚以手撑着额头，闭上双眼，此刻他着实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应对当下之局面。 一个身着宽袍的老者缓缓由大殿外躬身进来。 杨坚听到声响，微微抬起头。 “皇上。”老者来到龙座阶梯之前，跪拜道，“臣下回来了。” “哦，方仪国师……”杨坚欠了欠身子，有气无力地道，“说说吧……” “辛环已答应重塑苍龙剑。”方仪拜道。 杨坚微微点了点头，道：“那，碎片找回多少了？” “依然……依然只有两块……”方仪道。 杨坚叹了口气，他向来是个不易动怒的人，此刻虽然心中早已郁闷无比，但却依然并不发作，“看来这组织，当是一定要与我们作对到底了。” “或许正是如此。”方仪道。 “查出什么线索来了么？”杨坚又问道。 “据臣下探查，那些人，当是来自西方大陆一个叫星玄宫的组织，该组织行踪神秘，宫中尽皆是岂能异士，更有传说认为星玄宫中的战士并非凡人，因此，我们的人会败得如此惨烈，也并非是一件奇事。” “并非凡人？”杨坚听了这句话也不禁动容道，“那，我们又当如何应对？” “当下，并无应对之策。”方仪无奈道。 杨坚站起身来，道：“依你的意思，我们就只能任他们横行中原，束手无策么？” “若光凭借我们的力量，确实无法与之抗衡。”方仪回答。 杨坚缓缓走下龙座，望着大殿外沉沉西垂的落日，道：“值此危机时刻，他却不在朕身边。” 方仪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眼中亦带着一丝恼怒，冷冷道：“皇上可是在说沈天劫。” “嗯……”杨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方仪神情的变化，深深点了点头。 “沈天劫乃不祥之人，皇上当早已知道，当初将他囚禁，也是皇上的意思。”方仪似乎已经愤怒之极，连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朕自然知道。”杨坚正色道，“只是沈天劫力量之强大也是有目共睹，此刻你无计可施，我自然便会想到他。” 方仪顿时一惊，才发现自己失言，急忙道：“皇上恕罪，臣下也是为国家安危着想。” 杨坚默默点了点头，接着缓缓道：“倘若朕召回沈天劫，让他协助平乱，协助追查苍龙剑碎片的下落，你可有什么意见？” “皇、皇上？！”方仪神色变得有些惊惶，“沈天劫，虽、虽然力量非常人能及，但邪性也非常人能够驾驭，若解除对他的囚禁，我怕……一旦……力量不受控制，酿成惨祸……” “但是现如今，还有别的方法能够对抗星玄宫么？”杨坚冷冷道，语气中态度显得十分坚决。 “皇上……”方仪躬身拜道，“皇上三思啊！” 杨坚摇了摇头，道：“沈天劫虽身负魔性，恐拿驾驭，但却并非jian邪之人，当初囚禁他实属无奈，朕对此事也一直心有愧疚，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你想不出别的方法，朕也只能用他了！” “皇……”方仪还想说什么。 杨坚却摆了摆手，道：“行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