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 民主与选举
书本上也许有过许多智者的经验，书里也会对任何的行为做出了大量的人生总结，但书本上的经验只限于知道怎样处理人生途中会发生的常见问题，却对复杂的人性缺乏足够的表达和解释。 没有任何智者会把自己在书中描写成或者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坏人。而我当时对这些都缺乏了解和辨识，更不懂得防备居心叵测的“生活”。 只想着自己的快意人生。 我很爽快地报复了阿姨和爸爸......但我遇到的远比之前想象的可怕得多的事实，经过我们厂工会的谈话，我爸同意我的生活费可以由他的工资支取。我可以领取他全年的工资，但只能到我初三毕业为止...... 厂工会的阿姨和我说，等以后我长大后再去和我爸爸谈吧。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让我毕业后有能力点自己再找我爸爸去谈。 今年张爷爷也从厂长的位子上退休退下来了，工会还是他从中出力斡旋找来管理我的事情的，我如今也不好再麻烦她们太多。 何况工会阿姨也说工会出面找我爸太多次了，他如果反感不出钱给我，工会有时也不好处理的，那时就要走法律程序。这样的事情她们也见过。工会阿姨说现在的结果并不是很严重的事导致的，如果真那样了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以我仅有的人生经验和感悟，完全不了解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只是从大人的反应中隐约知道我可能搞砸了这件事。 我已经和我爸彻底闹翻了！ 可是我不在乎，谁又在乎呢？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时近深冬，小河街沿河两岸都被细碎空濛的淡淡白雾包围着，我站在湿漉漉的二楼晒楼栏杆处向对面的大山那边望去，只觉得山雨空濛包裹着满山翠墨，如果不是屋檐处不时“滴咚”的清脆雨珠落地声提醒，这景色美得不似人间。 这雨丝不仅能洗涤山色亦能洗涤人心的疲惫。 “以后每年就来陪着外公外婆过年。我们现在就两老一起，你回来了热闹。虽然这没有城里那么富贵，但起码人心满足。”外婆在旁边笑眯眯地说着。 “外婆，小河街上是不是又搬走了好些人家？我觉得人没有以前多了。” “唉，年轻人在城里做工，站稳脚后家里人就都被接走了。也是，这乡里能赚多少钱。不肯走的都是我们这样的老人家，还有几户今年老了（过世），人可不越来越少。好多家都空了，上了锁。” “小河街小学明年都办不起了，没有这么多孩子。据说让到乡中心小学去读书，那里新修了学校，好多村里都和我们一样。你坐车回去时能看到那个新学校，就在山坡上。”外婆和我絮叨着乡里、村里的变化。 曾经热闹的小河街终究敌不过城市的快速建设，变成了书本中被翻过去的一页。村里原本近三百户的人家现只有三十多户居住着，真正的十不存一，这是时代的变化也是当下这一代崛起的见证。 外公早已没有杀猪卖rou，他现在日常变成了和一群老头打字牌，一天下来两块豆腐的输赢。一条街上忽然全变成了老人的聚集地，没有了年轻人的掺合好像他们的生活变得纯粹了。老太太们放心的去街头的观音庙里拜个菩萨，烧几根香，求着保佑外在的家人平安，在庙里还能一起搭伴回来坐着聊会天。 外婆指着两个笑语颜彦的老人说“以前两家人为了田地上田坎宽了几分的事争吵可以好几年黑脸不讲话。现在年轻人外出田都包出去了，反倒因为住得近两老人亲得像姐妹一样。” “所以诺诺，事情不争早夕，悔不悔的要到人生最后才说。人只要能争取做不先后悔的那个就行了。”外婆和我说的话意有所指，我点了点头。 当我做完最后一张假期的试卷时，我知道我得回城了。 我坐上开往城里的客车，我看到了外婆说的半山坡上的中心小学。这个时候学校还没有孩子上学，但学校前矗立在风中飘扬的红旗火红鲜艳。 初三新学期伊始，张老师当了我们的新班主任，原来的班主任郑老师据说身体不好不宜太过cao劳卸任了，老徐居然成了我们班副主任（以前好像没有过这个职位）。 这两老师新官上任才推出了点新举措出来，这火就先烧了我一把。 班上的班干部任职本来一直都是由老师指任，也多是班上成绩好的同学担当。我一直太懒，以拿成绩好当借口，不愿意要当班干部的加分说服了老师。我最后只好当了语文的课代表，实在没人敢在张老师的注视下站出来当这科的课代表，只能由她指任。 两个班主任觉得我们初三了，应该是让我们享受民主自由的时候。提意今年由班上同学选举出班干部，这也是对以往两年班干部的一种检验。班会上从班长到学习委员什么的同学都很顺利连任，结果到文艺委员这出了问题。 文倩倩作为一名舞蹈特长生，她从入学开始就一直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 文艺委员不需要成绩撑腰，只要才艺突出就可以。 等到这一职位唱票时，我们班的蒲晓玲以黑马姿态杀了出来。 蒲晓玲是我们班的建校生，她本来是没有学过舞蹈的。但她家靠拆迁发家致富后，去学了舞蹈，据说是练习的恰恰探戈之类外国舞蹈。她与文倩倩学习的传统舞蹈全然是不同。 两人在每年的文艺汇演中总是能相遇，倩倩凭借多年的好功底和评委老师的喜好，总是夺取走第一名。这也让蒲晓玲心生怨怼，平时，她可没少为难倩倩，两人总是针尖对麦芒，有老师压着，倩倩倒也没吃过什么亏。 这次蒲晓玲票数能超出文倩倩，让我和班主任都吃了一惊。 正当两个班主任在低声商议时。 “老师，蒲晓玲的票数不能做数，她买票！”倩倩站起身说道 “你乱说什么？我没有！”蒲晓玲反驳着 我看了眼倩倩，她随手塞给我张字条。我低头一看，是班上的同学递给倩倩的，上面说蒲晓玲承诺给她们买东西让班上同学选她别选倩倩当文艺委员。 “你答应别人买零食和笔记本来买票，让别人选你不选我”倩倩据理力争。 我则看了眼蒲晓玲，她现在脸上有些吃惊，估计她没想到她要贿赂别人的东西都被人知道了。 我在想蒲晓玲倒是个人才，班主任说民主选举她就想到了贿赂选票，这长大以后是个能做事的啊。可惜不够严谨，被人出卖了。 张老师让倩倩找出能指证的人，可没有一个同学站出来。但是让蒲晓玲来当这个文艺委员，明显就是打了这次民主选举的脸。这让张老师和老徐有些不甘心，也不想助长这种风气。 结果我被这正副两班主任提出教室谈话。 “杨一诺，你来当文艺委员” “老徐，不是说好民主选举，这关我什么事，我不当。” “那让蒲晓玲当，文倩倩不得哭啊。再说，你当选不就是文倩倩当选。你们关系好，你别怕懒，她都会帮你的。”老徐劝着我说“再说蒲晓玲买票影响不好，也不能让她来当。文倩倩来当票数又压不住她，班上到时又不太平，她俩成绩都不好，就你了。” “那就这样决定。”张老师拍板 这决定的倒快。 我在这次的民主选举中莫名其妙地当选了文艺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