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 不畅销的本地货
怀城的建设发展很快，在市中心和附近片的位置已经鸟枪换炮涌现出了很多座高楼，我们这边已经可以算是比较旧的楼区。不过好在发展的早，这片很多设施都很齐全，我们家属楼附近有个小菜场，周边的农户早、中、晚都会聚在这卖点自己家种的小菜，渐渐地卖rou和水果的也加入进来形成了个自发的小菜场。 不过，这个菜场很有流动性。因为大多数的人都是推着个两轮板车在做生意，如果人群散得快，这些人也会很快的换到别的地方去做生意。最开始这些推板车做水果生意的有很多是厂里工人家属女眷，小时候我们看到了都会躲开，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些阿姨看到我们都会追着给水果吃。家长教育我们这年头谁家都生活不容易，哪能白吃人家用来换钱的生意本本。 我还记得，读小学那会院里邻居家会善意喊着院里小孩出来分吃水果，那一定是我们没见过的。那都是卖剩下的带着斑点什么的瑕疵货，好一点卖相的没几家卖水果的家庭舍得吃。院子里这些板车阿姨以沈浩mama为领头人平时外出都是互相照顾。院里大家关系都不错，如果要家家送就送不起，后来就变成喊院里小孩一起分吃不多的水果。 一般没见过的水果都是那种太贵的，能在院里喊着小朋友一起分吃一定是今天生意极好！院里的阿姨笑着和我们说这些水果是从哪来的，有多好吃，这也极大的增加了院里小孩的见识。我们这些小孩一见不认识的水果就都知道这种大概率不是我们这些工人家庭的能日常消费得起的东西。 直是再后来，院里各家的条件都rou眼可见的变好，随着一些人的搬离，另一些人的住进，家属院里住户的关系不再有往日的亲密和随和。 凉薯也不是城里能见惯的水果，这是我二姨从乡里带过来的种子种的，她从小吃惯，城里一般没得卖，刚好她现在有时间和兴趣就自己种些。 我第一次带凉薯回院里来时，沈卫和沈雪不认识以为是不得了的水果，但大人们都认识，都吃过。我当时也切了一大盘让孩子们拿出去分吃，只是后来小孩们对分吃水果这事再也见怪不怪，因为大人说那是在乡里才流行吃惯的水果，城里人不爱吃，平时就算有人遇到有卖的价格也不高。不过，慢慢也有人从老家带凉薯过来吃。 张阿姨当时吃着凉薯感慨说本地货是比不得进口货的，就算再好从小吃惯的也比不过，因为出生地不一样，进口货自带光环，起点就高很多个阶梯。 我才不管光环不光环的，我自己喜欢吃就好，我才不分乡里还是城里。二姨看到我喜欢就每年都种，不过大部分都被我拿过来吃了，二姨家的人不太喜欢吃。不过话说回来，二姨说起学校的后山都被学校的那些老师开垦得没有一块荒地，全成了菜地，居然还有人提议要种菜的老师集资接根自来水管上山解决水的问题。我这次回来时据说已经有不少人同意这个方案，几个理科老师正在研究山上水管分布图纸，力求能做到科学灌溉。 我想这要是在外公外婆家，我如果说要拉根水管上山浇地，怕是会被外公追出二里地，拿铜烟袋敲出脑子来。我会被大骂败家子，懒鬼，长着个肩膀两只手是白长的吗？天不养懒人！但在城里，兴趣和生存是两码事，这是行得通的，文人多思，思则变，变则通。 “沈雪，沈卫，你们在哪啊？”沈浩mama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打断我的思绪。 “mama，我们在诺jiejie家吃花生。”“看书呢。”沈卫聪明一些，接了句看书。 “哦，那你们玩会吧，吃饭就回来啊。”沈浩mama看样子是准备做晚饭了。 “哎呀，诺诺，诺姐回来了，都带了些什么好吃的回来？”听这语气就知道是二五带头来找吃的了。 “你家新房子都安排好了？”我问二五。 “那是，可惜你没有去看，我妈还说要专门给你留一间房。让我跟张坤两个人住间大的，我妈说中间隔一下就可以了。”二五表现得好像我没有去是一大憾事。 “还给我留一间？真的？我就知道张mama对我最好了。”我心情一下就好了。 “我今天可是表了一天的孝心啊，陪着我妈。她兴奋得很，和沈阿姨到处都要去看，累坏我们了，不过回来时，我妈买了两份凉菜，她这会觉得累了吧。我估计今晚是我爸做饭。”二五边剥着我晾在筛子里的花生边唠叨着。 “吃鸡蛋，闷在汤锅里有两小时，应该已经入味，这会正是好吃的时候。”我对二五建议着。 “花生好吃啊，等会我装点回去。”二五说着。 张益平和沈浩两人已经不做声的在旁边捞起鸡蛋吃上了。二五回头去找鸡蛋时，他俩已经吃到第二个，看来，今天这俩是真累得饿了，吃得不太注意形象。 “什么是好兄弟啊，这就是好兄弟！吃什么都不言语招呼，先帮着试水看有没有毒，能不能吃。”二五贫完，赶紧加入捞蛋的队伍。 我又赶紧剥了个凉薯切成块装在瓷盘里给他们吃，鸡蛋太噎，吃点水果中和一下。 沈雪、沈卫已经带着我一开始装好花生和鸡蛋的大碗准备回家，生怕这几个哥哥一不小心吃掉自己的那份零食。 “少吃些啊，晚上吃不了饭，半夜饿醒可别怪我没提醒人啊。”我说着。 “没事，我看到地上还堆着有红薯啊。我半夜来当老鼠偷着吃。”二五笑着说。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红薯要放一放，放干了水气后再蒸就甜，好吃。明早上学，我蒸嫩玉米给你们当早餐吃，就四根，刚好一人一根。不过卖相不太好，自己种的就别嫌弃。”我正拿着几根玉米说着。 “唉，明天学校会出月考成绩吧？吃什么都不会香了！”二五感慨着说。 其实我也是比较期盼着想知道月考成绩的，不是因为想知道我自己的分数，而是想看看二班中上游分数大概是在什么分数段，我期中控好分好考过去。 “你就好了，都不用担心这些。”二五说着拍了我一下我的头。我有些生气，因为他力道有点大，我知道他是在嫉妒我。我只能出绝招——追杀他。 沈浩走时显得有些麻木，他已经习惯了我和二五之间无厘头的互相追杀。张益平倒是出手帮我拦了二五一下，他在二五抗议时说，他就想看我收拾二五的惨样。 “张鹏，带诺诺回来吃饭了，你们俩总是这样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才长得大哦。”张阿姨在楼上喊着。 “虎子你也去我家吃吧？”二五邀请着张益平，后者一脸的拒绝带着我装好的花生和鸡蛋也走了。 “给，你端着。”我把给二五家的花生和鸡蛋让二五拿着。二五看了看明显多出些份量的吃的，又看了看我，敢怒不敢言。 翌日 早自习下课铃响起后，校园里一片生机勃勃，正值是个晴天，清晨的阳光从香樟树间隙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教学楼下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少女或并肩走在一起，或站在走廊上背书，或三三两两打闹追逐跑过她们身边。 “杨一诺，你听说月考成绩出来了吗？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不？”我趴在教室走廊边上正朝楼下看景，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周国伟在贼兮兮地发问。 “我不感兴趣，反正学校会在宣传栏贴出来的，到时我自己去看。”其实我真正想看的是二班的分数。学校宣传栏只会贴出年级前一百名的成绩，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够了。不过我怀疑回头问道：“怎么？难道老董又提前告诉你成绩了？” “没有，等榜公示时间怕要到星期四、五去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还认不认那个请客的约定。” “认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啊。一次小月考你这么放在心上呢？” “你这话接的不对啊，后面应该是驷马难追才对。你不是要跑路的意思吧？” “语文差的就会像你这样理解，看来你的阅读理解题做得不好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就是快马一鞭子的事吗？学习要懂变通，要不早晚学成书呆。” 对于周末，沈浩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激动和期待，周五是他第一次正式参加旗手的亮相日子，他会跟在老旗手后举行降旗仪式。下星期他就会接过旗手岗位正式由他和另一个女孩接手学校的升降旗仪式。